登陆注册
12741100000183

第183章 北唐旧臣,为主3

男子应时闷哼,凤兮拼命提气后退,于不远处踉跄站定。

“将军!”其余几名黑衣人纷纷上前扶住那年轻男子,焦急一唤。

凤兮神色微动,紧着嗓音道:“原来你便是乌俅之国的将军!当日西湖之上,可是你差人对我万箭齐发的?”

那年轻男子面容微微苍白,但面上却无半分惧意,反而是挥退扶着他的几名黑衣男子,目光冷冽的朝凤兮锁来:“不仅是西湖的万箭齐发,就说不久前睿王府遭袭,也出自本将军之手!”

他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凤兮眸子稍稍一眯,心底冷意浮动。

“当日我外祖父挨的那一剑,可是出自你手?”

他冷笑:“是与不是,又有何妨,帝姬已是将死之人,弄这么清楚做何!”

嗓音一落,他再度飞身而上,凤兮脸色微紧,不慌不忙的飞身后退,目光直锁着他,手中的银针再度洒出。

那人冷哼,依旧不屑,只是待避过第一批银针之后,他身形突然开始发抽,最后竟是当即自半空坠落,再度摔跌在地。

凤兮神色微狠,在他坠地的刹那,手中迅速掏出的毒粉已是朝他一撒,其余几名黑衣人见状,纷纷掀开黑色斗篷为那年轻男子遮挡,然而趁着空挡,凤兮抬脚而起,猛的朝那几名黑衣人身上的穴道一踢,仅是刹那,在场几名黑衣人顿时难以动弹,身形僵硬如石。

“你这诡计多端的女人!”正这时,地上那年轻男子怒了一声,嗓音夹杂着浓烈的杀气,似要挣扎着起来朝凤兮索命。

凤兮稳稳立在他两步开外,垂眸冷眼观他,只道:“凤兮并非是诡计多端,而是将军你太过轻敌,而你这几名随从,则是对将军你太过紧张。”

说着,她稍稍蹲下身来,嗓音也冷了几个调子:“若我料得不错,如今西桓都城戒备森严,你们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对我不利,是以便威胁了姚隐,让他骗我来此,可是?”

那年轻男子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凤兮,面上青白交加,似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冷哼着,并未做言语。

凤兮眉头微蹙,也未有心再听他回答,只是又问:“将军此番前来刺杀我,可是受你乌俅之帝的指使?”

嗓音一落,见他依旧未答,仅是冷狠的瞪她。

凤兮心底毫无诧异,面容也未生出恼意,仅是原地蹲着沉默片刻,便朝他意味深长的道:“将军硬气不言,凤兮佩服,闻说将军骁勇善战,有乌俅战神之名,将军这等英豪,凤兮委实钦佩。只是,将军身上所中的毒针名为败血,中毒之人,不出一个时辰,定七窍流血而亡,将军是硬气之人,委实是人才,凤兮又的确未有害将军丧命之心,不如,将军日后便留在这东临,与我为友,为我办事,如何?”

那年轻男子冷瞪着凤兮,似有些咬牙切齿的怒,他张口冷声唾弃:“以前皆闻北唐帝姬软弱无能,此番见来,却觉你心思阴狠得紧!”说着,勉强冷笑一声:“想利用本将军为你办事?你倒是不自量力!再者,我三番两次的刺杀你,你会这般容易放过我?”

凤兮眉头一皱,神色微冷,此际并未立即接话。

正这时,不远处的墙头扬来一道极不正经的嗤笑:“我说丫头啊,你最近莫不是想笼络人才笼络得走火入魔了。这小崽子可是一匹狼,即便收复后放在身边,没准哪天也会被他咬上一口。”

语调挑高,嗓音嗤讽而又熟悉,凤兮神色微动,抬眸循声一望,果然见得长白山老头正坐在不远处的墙头上,两条腿一荡一荡的,被风扬着的雪白胡子也甚是突兀惹眼。

“观主倒是清闲。”凤兮淡道,别无多话。

老头愣了愣,随即哆哆嗦嗦的自墙上跳了下来,落地时没掌握好姿势,竟是踉跄着地,摔得哎哟一声。

凤兮神色微动,淡眼观他,便见那老头疼得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即磨磨蹭蹭的行至凤兮身边,道:“老头我的确清闲,方才翻墙时不注意赏了一出你大翻身的好戏!”

说着,啧啧两声,绕着凤兮走了一圈,打量了好几眼,又道:“丫头长本事了啊,竟连乌俅这小子都被你制住了,你那外祖父若是见你这般长进,怕是要将眼珠子惊掉。”

“既是如此,便莫要让我外祖父知晓这些事了。”凤兮平寂道,说着,目光直直的锁着他:“日后观主在我外祖父面前,倒是得慎言慎行了。”

“你觉得老头我会在你外祖父面前揭你的底么?”他摸摸长白的胡子,略微悻悻的问。

凤兮淡道:“观主也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倒也无须凤兮来提醒。”说着,目光朝老头方才坐过的墙头一扫:“凤兮一直不知,观主竟有翻墙的本事。”

老头道:“翻墙算什么!以往我那孽徒追赶我时,我连大河都泅过。”

凤兮却未将他的话听入耳里,继续道:“这墙壁甚高,且无太多着力点,惟有会点轻功之人,才可在这墙壁上攀爬,不知观主你,如何爬上这墙壁的?且还能爬得不声不响,连我与这几名乌俅之人都不曾发觉?”

那老头愣了一下,目光破天荒的有些躲闪。

正这时,地上那乌俅将军袖中竟又一枚暗器朝凤兮袭来,凤兮神色一冷,但却不躲不闪,眼看那暗器要锥入她的额头,千钧一发间,一道浑厚的掌风袭来,那暗器蓦地被内力震偏,森冷迅速的刺入了不远处的墙壁。

地上那乌俅将军则是满面震怒与失望,面色越发的青白。

“你这小崽子,竟还想孤注一掷?且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我戳死你,戳死你!”老头当即蹲在那乌俅将军年轻,伸着指头猛的开始戳他的脑袋。

凤兮深眼凝着老头,只问:“方才暗器袭来时,是观主用内力为凤兮震开那暗器的吗?”

老头身形一僵,戳那乌俅将军戳得越发带劲儿,亦如未听到凤兮的话一般,朝那乌俅将军道:“哼,戳死你,戳死你,戳戳戳!”

不消片刻,那乌俅将军不堪忍受,终归是被老头戳晕。

老头愣了一下,这才扭头朝凤兮望来,随即悻悻的站起身,嘿嘿一笑:“丫头哇,这巷子倒是冷森森的,老头我先出了。有个小茶馆还等着老头我说书呢!”

他前脚一走,凤兮便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忙扭头过来,眉头大皱,央求是道:“丫头,你又何必这般执拗,知否是老头我为你挡开的暗器就这么重要?你就当老头我未替你挡过暗器,更未来过这里不成么!”

凤兮神色一动,道:“凤兮历来不知,被夜流暄与顾风祈欺负的长白山观主,竟也是深藏不露。凤兮眼拙,以往委实是看走眼了。”

“看走眼便看走眼了,老头我又没怪你!”老头悻悻望她,胡子一抖一抖,“你快些放开,老头我还要去说书!”

凤兮耐性终于耗尽,开门见山的道:“凤兮无意为难观主,只是观主深藏不露的呆在睿王府,甚至今日又突然出现在这墙头,观主可该与凤兮解释一番?”

老头愣了一下,皱皱眉,难得收敛大咧性子的沉默了片刻,突然意味深长的道:“本以为时候未到,不料你丫头委实冰雪聪明。”

“观主有话不妨直说。”

老头叹息一声,道:“本以为你这丫头柔弱愚昧,但你这丫头,委实聪明得紧,一直以为,你难以继承大任,但如今看来,却是我们这些老头多虑了,多虑了。”

说着,朝凤兮咧嘴而笑,长白的胡子甚是突兀显眼:“走吧走吧,你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头我便也不拐弯子了,便带你去那个地方得了。说来,有些事啊,注定是这样了,老头我虽不愿你来改变些什么,但也不愿真正阻挡了你!”

凤兮听得迷蒙,但心底却是复杂与平寂交织。

老头突然拂开了她的手,缓步朝巷子一侧行去,凤兮深眼朝他瘦削的脊背观了几眼,也缓步跟上。

刚要出得巷口,正有数十名官兵涌来,为首之人,看似寻常捕头,那捕头将凤兮与长白山观主二人堵在巷口,见凤兮神色沾染了血渍,便问:“你就是在巷子里闹事之人?”

凤兮愣了一下。

长白山老头一哼,骂咧道:“一个女人闹什么事?你们这些傻子,怎不猜她被人欺辱了?”

凤兮眸色一僵。

那捕头似觉老头说得有理,连带语气都放缓了半分,低低的问:“姑娘在巷中被乞丐欺负了?”

凤兮眼角开始一抽,浑身淡漠之意更甚,正这时,长白山老头朝那捕头又是一哼:“你这蠢人,她若被欺负了,此际不哭哭啼啼的冲出来么?再者,你当老头我毫无本事啊?这丫头若遭人欺负了,老头我还能袖手旁观不去英雄救美么!”

捕头终归一怒,瞪向老头:“本捕头面前,岂容你放肆!你是想让我抓你入县衙,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说着,又怒了一句:“我就说那臭小子定是胡乱击鼓鸣冤,竟还真是这样!来这巷子里啊,屁个闹事之人都没见到,就瞧见了个疯癫老头!”

长白山老头‘呀’了一声,朝凤兮身后躲去,朝凤兮道:“丫头啊,这人好大的官威,比你的官威都大。”

凤兮眉头一皱,却也不欲多言,仅是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到那捕头面前。

那捕头垂眸一扫,脸色顿时大变,忙要跪下,凤兮只道:“无须多礼。巷子里有名重伤的睿王府暗卫,他衣角有睿王府标记,你该是识得,有劳你替我将他送入睿王府,另外,里面还有几名衣着黑衣之人,你替我将他们全数捆了,也一并送入睿王府。”

说完,也未瞧那捕头的反应,回头朝长白山老头望来:“你可是该继续带路了?”说着,又补了句:“随意扮柔弱疯癫,让人见了,倒也像疯子。观主一身清誉,切莫毁了,也莫让鼎鼎大名的长白山道观蒙羞。”

“丫头伶牙俐齿,损人也损得厉害啊!”长白山老头眼角一抽,顿时有些生恼。

他瞪凤兮一眼,这才慢腾腾的从她身后缩出来,挺直了腰板继续大步往前。

纵然身藏秘密,但也不过是个脾气古怪了点的老头罢了,凤兮深眼望着老头,心底如是想着,眸中略微陈杂。

身无暗卫跟随,加之青丝披洒,且雪白的裙角还沾有血迹,凤兮行于纷繁街道,倒是惹得路人频频观望。

凤兮眸色略微发紧,历来鲜少这般受人注视,只是跟着那长白山老头行得久了,便也习惯路人旁观的眼神。

不多时,长白山老头带她入了一家略微偏僻的小院。

甫一入得院子,便觉院中鸡飞狗吠,俨是农家小院,但却透着几许平静与悠和。

而不远处的光秃树下,一张石桌处,四名略微有些年纪的人正围着石桌下棋,好不热闹。

“大伙儿来瞧瞧,看谁来了!”正这时,长白山老头大大咧咧的道了一声。

石桌旁的四人循声望来,待见是长白山老头,他们眉头一皱,道:“你这疯癫老头怎又来了?不是说莫要来这里吗,万一是惹来走狗什么的,岂不是扰我们清净?”

长白山老头吹胡子瞪眼:“你们就这般嫌弃老头我?”

那些人浑然不给面子的道:“就是嫌弃!若不是因为你,我们能经常奔逃么!”

长白山老头冷哼一声,随即将凤兮朝身边一扯,道:“这回你们倒是不用逃了,瞧瞧瞧瞧,看看她是谁!”

那四名老头当真起了身,纷纷上前来,待将凤兮打量清楚后,几人脸色顿时一变。

这时,其中一名高瘦的黑袍老头道:“有点像朝蓉皇后。”

“眼睛像帝君,有点冷,慎得慌。”另一人细细打量,啧啧两声。

“长得倒是清秀,发丝却是凌乱,衣裙染血,可判断不是深闺千金,莫不是哪儿来的通缉女犯?”

“我看她长得倒是好看,可以给俺那武痴侄儿当媳妇!即便是通缉女犯,也无大碍。”

“当真是满嘴胡言啊!你们果真是老眼昏花了,瞅清楚了,这丫头可当真是如假包换的北唐帝姬!”长白山老头抽着眼,道了一句。

此话尾音一落,这四名老头齐齐变了眼色。

仅是刹那,那高瘦的黑袍老者朝凤兮低沉道:“姑娘,屋内请。”

他嗓音突然增了严谨与紧然,凤兮微怔,但却是按捺心神的点了头。

下午的时辰倒是过得快,小院里依旧有狗吠与鸡鸣,土色土香。

临近黄昏,小院主屋那紧闭的屋门终于自里而开,凤兮一身白裙,缓步而出,晚风迎面而来,扬了她披散着的青丝,待回眸再度朝屋中四人拜别,却见他们纷纷望着她的容颜发怔。

“帝姬长得,当真是极像了先逝的朝蓉皇后。”突然间,那黑袍老头叹着气,嗓音透着怅惘。

说着,他又朝凤兮道:“方才我四人给帝姬的东西,还望帝姬务必收好。半月之后,遗军定重新集结,到时候,老臣四人与遗留并壮大了的遗军,定随帝姬差遣。另外,长白山戊戌子虽说不正经,但也是老臣几人中最有本事之人,是以接下来这半月内,无论帝姬身在何处,请让戊戌子相护左右。”

凤兮手心捏紧了四块玉佩,神色复杂的点了头。

这时,斜靠在门上的长白山老头倒是道:“这回用得上我了,便说我的好话了。以往老头我被我那孽徒赶出长白山,你们当时都狠心的不收留我啊!是以,你们让我护她,我便会听话的护么?”

“戊戌子,你还想装疯卖傻到何时?前些日子你几番阻拦我们与帝姬相见,甚至驻扎于睿王府,不让我们靠近睿王府半分,如今,你终于是自行将帝姬领来,想来也是想通了那些事,怎么,你如今又要耍性子了?”那黑袍老者冷问,言语中竟是威仪大气。

长白山老头瞪他一眼,“我最是瞧不惯你!都成落魄之人了,还要横!你还当你是当年风靡北唐的年轻太傅?”

说着,眼见那黑袍老者要怒,长白山老头眼角一抽,忙拉了凤兮的手往前踏步,嘴里大大咧咧的道:“丫头,我们快些走吧!没准你再晚点回去,睿老王爷便要差人满城风雨的寻你了。”

黄昏的风微微有些冷了,街道之上,行人也稀疏不少。

宽敞空旷的街道上,凤兮与长白山老头并排而行,双双沉默。

良久,凤兮低问:“你前些日子为何要阻止四位北唐旧臣与我见面?”

长白山老头一叹,语气敛了常日里的大咧,增了几分极为难得的厚重:“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没想到你这丫头倒真是耐性极好,忍了这么久才开始刨根问底。”

“那你如今可要与我说实话了?”

长白山老头咧嘴一笑,目光却是增了几分悠远:“我不让他们与你见面,不过是不想天下大兴浩劫。”

凤兮脸色微变,深眼观他。

他朝凤兮望来,又道:“北唐五十万大军皆对北唐忠心耿耿,因北唐的覆灭而归隐,散却,却定会因为北唐帝后的命脉遗孤而重新无条件集结。我不让你与院中那四个老头见面,不过是不想让你顺利集结北唐的五十万大军罢了。”

“你也算是北唐旧臣,甚至还是我那年少出家的大皇叔,若北唐五十万大军当真集结起来,你我也能过上安稳日子,难道不好吗?”凤兮目光微微开始发紧。

今下午在那院中主屋听得的话,已令她大受震撼,不仅是因为自己能突然见得北唐的四名旧臣,更因这怪老头的身份,惊得她宛如雷击。

难怪,难怪她那外祖父即便厌恶这长白山老头,却也能与他时时刻刻呆在一起,两个人成天都神叨叨的在琢磨些什么。

她本以为自家外祖父不过是听信这长白山老头的卜算之言,不过是想留这长白山老头为她写些药方子调养身子,不料这长白山老头竟是她如今唯一幸存的大皇叔。

“我虽是北唐之人,但我早年出家为道,早已不问朝中世事了。”

正这时,长白山老头的嗓音拉回了凤兮的神思,凤兮再度迎上他的目光,低低的问:“即便如此,但北唐覆灭,我爹爹娘亲也双双丧命,大皇叔难道能一直将你自己当做世外之人,让你自己袖手旁观,即便凤兮想自行强大与报仇,你不帮忙,甚至还要反过来阻止?”

老头一叹,“丫头,我问你,你究竟是想为你爹娘报仇,还是想重新建立北唐?”

凤兮低头下来,极沉极沉的道:“若凤兮既想报仇,又想建立北唐呢?”

“丫头你的性子,与你的父皇大不相同。”

“我父皇是怎样的人?”

“算是一代仁君吧,只可惜太过心软,是以才被那些奸臣蒙蔽,死于非命。”

凤兮心头一颤,连带嗓音都紧了几许:“害我父皇的那些人,是谁?”说着,又道:“是南岳的皇家,轩辕一族吗?”

“你是你父皇与母后唯一的命脉,于公于私,我皆不想你满身仇恨。这些话,你问了我,我也不会说,丫头,可知我不愿方才那四名旧臣与你相见的原因?”说着,嗓音稍稍顿了片刻,又低沉道:“我就是怕你被仇恨蒙蔽,杀伐阴狠,加之五十万大军又随你差遣,到时候,这天下危矣。”

“既是如此,你今日又为何要带我去见四大旧臣?”

老头笑笑,坦然道:“想杀你的人太多太多,当时见你这丫头面对乌俅之人都面不改色,心性甚强,然而,即便你制住了那些乌俅之人,也并未痛下杀手,老头我,也不知怎么的就触动了一下。也许,也许你这丫头拥得五十万大军,于这天下,于这北唐,于你,于我,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说是吧?”

“没想到你还有猜测与捉摸不定之时。你占卜之术了得,难道不可以算算?”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朝凤兮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头我若能算得将来之事,岂不是神仙了?岐黄占卜之术也不是诸事都能算的!”

凤兮瞥他一眼,并未与之争论,只是默了片刻,才道:“你告诉我北唐是如何覆灭的吧?即便我爹爹听信奸臣,那些奸臣,又是哪些?”

老头略微讶异的盯着凤兮:“绕来绕去,你竟还是执迷于此!老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问了我,我也不会说!”

凤兮突然驻了足。

老头愣了一下,也跟着驻足下来,朝她愕然的问:“丫头,你怎么了?”

凤兮深眼凝他,眸中复杂变迁,云涌不定,片刻,她低低的朝他道:“凤兮以前,心底只有一个愿望,便是安然活命,然而待在鬼门关外走过多次后,如今,凤兮心底,却依旧只有一个愿望,便是为我爹娘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你怎知道他们在天之灵是想让你为他们报仇?万一他们希望你平淡生活呢?”

凤兮垂头道:“好不容易寻着了亲生父母,但他们却早逝,而且还逝得凄惨,好不容易有了疼我的外祖父,不料他却在数十年来瞒我不认我。凤兮,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如今有了爹娘了,纵然已无法尽孝,但却定要为他们报仇。”

说着,见长白山老头眉头一皱,似要说话,凤兮先他一步又道:“凤兮以前身在姚府,一直羡慕我姐姐姚霜,羡慕她能得爹爹与她娘亲的宠爱,我也一直羡慕,有娘亲陪伴,有父亲宠溺的日子,只可惜,我知晓自己孤星带煞,加之母亲身份卑微,是以虽盼望,却不奢望。而今,我终于知晓我并非是受父母嫌弃之人,反而是母亲费尽心思的差人将我送出宫闱,让我存活于世,这份恩情,太重太重。凤兮如今,已无法为他们尽孝,但他们惨死火海,凤兮怎能独自安然苟活,他们之仇,凤兮不得不报。”

“你这丫头,委实倔强了,你就不怕你若有个闪失,你父母在天之灵更会不安?”

凤兮神色开始摇曳,半晌才低低的道:“不会!”

长白山老头一怔。

凤兮又道:“因为我若真有个闪失,碧落黄泉,阴曹地府,亦或是紫陌空门,凤兮便能……见着他们了。”

晚风浮来,凉意浮生。

长白山老头原地叹了许久,最后终归是道:“回府吧,你外祖父该是着急了。”

“你还是不愿告知我?”

长白山老头道:“你是我皇侄女,你满心是想报仇,不愿苟活于世,但我与你外祖父,却是独独看中你的性命,独独想让你存活于世。你好歹是名女子,不同于男儿,再者你身子孱弱,不可再受劳累,是以,至于那些仇恨,你知晓了于你不好,再者,你命中有贵人,你只需静静等待,兴许不久,你想知晓的一切都能自然而然的清澈明了,你想要的北唐新朝,也能伸手可得。”

凤兮怔了一下,皱了眉,心下再度复杂横生。

“走吧!”长白山老头再度道了一声,嗓音一落,已是率先往前踏了步。

归得睿王府大门时,凤兮却见睿王府大门外御林军陈列,肃肃之意尽显。

凤兮心底了然,这番大的阵状,应是东临墨池来了。

长白山老头哈欠一声,已恢复常日的随性之意,大大咧咧的朝凤兮道:“老头我累了,先回屋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待凤兮反应,他已是毫无兴趣的蹭入了府门。

凤兮望了老头的背影一眼,也要踏步出门,不料就在此际,身后扬来一道唤声:“凤姑娘。”

凤兮怔了一下,回头一望,才见不远处孤零零的站立之人,竟是夜流暄留在这东临别院的管家。

同类推荐
  • 朔月离

    朔月离

    叛逆女大学生穿越到苏府三小姐所发生的有趣的事儿,与反派的斗勇(斗智实在是不行)
  • 娘子,别过来

    娘子,别过来

    易筱筱阴差阳错穿越到大周王朝,两年后满心期待的向江宁王世子江然告白:“江然,我喜欢你!”江然:“禁卫军,这里有泼妇骚扰朝廷命官!”两年后……“江木头!你当初说谁泼妇呢?”“娘子,别过来。有话好好说,放下你手中的菜刀……”
  • 帝姬今天不想出门

    帝姬今天不想出门

    康和帝姬病重十八年之后,终于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现代急诊外科医生沈宴因为一块怀表,阴差阳错穿越到平行时空的古周王朝,顶替早就逝世的康和帝姬,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炮灰之路。世人皆道,康和帝姬聪慧温婉,是位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有徐瑾知道,她是只善于藏起爪子的狼,表面温顺,内心却是狠辣。看她杀鸡手起刀落的样子,徐瑾摸了摸脖子,决定乖乖批折子去。皇权傀儡帝姬VS谋朝篡位城主
  • 公子你家小孩又跑了

    公子你家小孩又跑了

    一场意外让两人相遇,第一次相见她就喜欢上了,冷漠无情他,在到后来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一切,甚至付出了生命,却等来了一句“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那时的她笑的多么凄凉啊!到死时候她才知道真相。他看着她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说去“其实我喜欢过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她死后,他每天都会梦见她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每次梦见他都会疼的心如刀绞,可是一切都晚了。当他以为快忘记她时,突然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们的恩恩怨怨何时才能两清………作者(咳咳,这是一本甜文)
  • 觅青梅

    觅青梅

    那一年烽火铁骑在北宗和南芜两国之间踏过,留下无数血迹残尸,哀鸿遍野。他身为北宗第一大将军在大势将去的时刻,独自直击敌人内部,也就在那一年英勇骁战的大将军也因此离奇失踪……再次睁开眼时,他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看着眼前的清灵女子,他的心第一次触动。再次相逢,他还是那个灾难中得兴归来的大将军,万般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相逢,错认,一场又一场的宫廷算计,皆是数不清的烈火硝烟。
热门推荐
  • 偷偷喜欢你

    偷偷喜欢你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怎么办?”“我会抱着你一起死!”“就像这样么?”易水转过身,移步到小诺的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腰间。小诺轻轻勾起唇角,对啊!就是这样。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似是情侣一般的黏在一起。偷偷的喜欢成了说不出的隐瞒,没有停止过的依赖成了理所当然。当她的右手牵住另一个人的左手;当他已经不在身旁。
  • 流年飞渡感谢有你

    流年飞渡感谢有你

    这里没有霸道总裁,这里没有邪魅校草。这里没有千古奇才,这里没有人品爆发。有的只是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和他们成长路上遇到的琐事。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那是爱情最初的模样。如果各位看腻了废材逆袭,看腻了各种金手指。不妨进来坐坐。如果我的作品能带给大家一丝慰藉和乐趣,我将不甚荣幸。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神秘总裁请接招

    神秘总裁请接招

    她讨厌争斗,即使继母和妹妹鸠占鹊巢,她却不曾去争什么。然而母亲是她的软肋和底线,知道母亲出车祸的真相,她才开始渐渐露出锋芒……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老婆是人类

    我老婆是人类

    王大宝,一个算得上是高富帅,受尽万千女生喜欢的男生。王大宝,偏偏爱上了一个很难追求的女生。王大宝,苦尽甘来,终于赢得我爱的女生的欢心。王大宝,求婚当天,被雷就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击死。王大宝,在地狱里面,死得不明不白,地狱,人间,天堂都不收。王大宝,地狱好友帮忙找出自己为何被天神这样击死。最后,王大宝与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人,一个是鬼,结果又是如何呢?
  • 弈剑之蜀山传

    弈剑之蜀山传

    蜀山正宗,有诗赞云:蜀地英杰应不觉,山重道阻半坡斜。天高地险冶心性,下里巴人悟春雪。第是人非复阿蒙,一蓑一剑弈道诀。蜀山剑宗,众人所向,然事拂人愿,掌门罹害,各派觊觎。试看曾经的剑道废柴带领众人重回巅峰。
  • 鬼气复苏之火影系统

    鬼气复苏之火影系统

    孟岚穿越到了一个有异能的世界,但普通人却不知道,孟岚自身中的血脉觉醒了,并且又来个火影系统......孟岚:“我已经天下无敌了!”
  • 绝世毒妃之为祸武林

    绝世毒妃之为祸武林

    一百年前人性的考验,一盘棋局的赌约 。 静墨山上,她是跟随修行的女修, 江府派内,他是一代的掌门, 她是谁?是堕入民间的女医,是山中的女匪,还是……谁人为棋子,吾以天下为棋盘以天下人为棋子,那一身紫砮练衣叱咤天下,叱咤江湖。她是黑暗战神……身负仇恨一心复仇为谁复仇,冷酷无情擅长伪装……他曾经是武林第一把手,身世卑微却精骨奇特,冷酷无情的他遇上了心机颇深的她。何去何从。是堕入无极的深渊还是天涯海角生死相依,擦肩而过的偶遇,那棵树下的初见, 一颗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只要我爱她,又何所惧。我只愿意一生守护她,哪怕舍去所有倾尽全力, 逆天换命,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