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基隐走的时候杨顺颐没有去送他,不是讨厌他,而是不想去送,去了感觉就会让自己难过,倒不如就这么让他静静地离开。
就在杨顺颐趴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日头发呆时,一只纸鹤飞了进来,杨顺颐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它。这种把戏,应该就只有萧基隐使的出来了吧。
杨顺颐看着纸鹤,意外地发现纸上好像有什么字。杨顺颐把纸鹤打开,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句话“白白,我走了,有缘再见。”
“白白......”杨顺颐看着纸上的字,一瞬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画面闪过,片片回忆争相挤入杨顺颐的脑中......
三个多月前
“嗯?怎么会有流星?”萧基隐看着南方天空有白光闪过,不禁微微皱眉。按照天运来算近期不会有什么异象,那么这流星是怎么横空出世的?难道发生了什么突变?萧基隐掏出怀里的算筹放在地上摆弄着,想要推算出一个结果,但是无论他怎么推算都是朦朦胧胧不得其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阻隔着他一般。莫非.....是与他有关?萧基隐回头向北望去,不,应该不会这么快的。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功夫中,那白光越来越近,原想着应该是什么庞大的物体,结果大是变大了一点可也没有大多少,而且光还越来越弱,带着一股凌厉的态势直直地砸进了萧基隐的怀里。
萧基隐在倒地的一刻整个人都是愣神的,这算什么事?他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砸了?他堂堂......咳咳,堂堂玄净宫第十三代俗家弟子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砸了?
萧基隐一把揪起身上的那个东西,定睛一看,微微挑了挑眉。有意思,居然是一个生魂,还是一个带着丝丝贵气的生魂。
此刻那个生魂就这般无力地被萧基隐揪着,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来一般。
萧基隐皱了皱眉,一把把身上的那个尚处于眩晕状态中的生魂扔到了一边,他向来讨厌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更何况那个东西还让自己出了丑。虽然没人看见,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讨厌它。
只听耳边传来“啪嗒”一声,伴着那生魂略带变形的惨叫,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生魂也是这么有重量的。没办法,死的看的太多,很少看过活的,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
萧基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又捡起一旁的树枝在火堆里挑了挑,让火烧得更旺一些。他是不是应该庆幸那白光是正对着他砸过来的?要是从背后砸过来......呵呵,这个画面有些过于美好了。
就在萧基隐暗自庆幸的时候,一个软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那个生魂好不容易从冲击中缓解过来,呆呆地看着萧基隐,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长得特别好看,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想到便做到,没一会儿生魂便一寸寸地挪到了萧基隐的身边,扑闪着眼睛看着他。
“这里是北萧边城临城,再往南去便是陈国,听你口音,多半是陈国都城盛安人吧。至于我是谁,你不必过问,我们并不相识,而你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必知道。”
生魂听言一时之间有些慌神:“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呢?你不能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诓我吧。这里荒山野林的,如果我和你不是一处的,那么我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是平地里冒出来的吧?”生魂有些急了,如果不是萧基隐有意躲避,恐怕她早就按耐不住扑上去挂在萧基隐的身上了。
“你确实不是平地里冒出来的,但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萧基隐指了指天,然后不再看那个生魂,继续盯着架子上的鹿肉,并时不时地翻着。
“天上掉下来的?那我们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生魂一边赔着笑,一边吞吞口水看着架子上的那块鹿肉,金黄的油脂顺着那饱满的肉往下滑去落入火中引得一阵烧灼。生魂装模作样地嗅了嗅,至于是何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不必套这些近乎,你想说什么?”萧基隐连个眼神都懒得给那个生魂,想那家伙应当也不过就是个乡野人家的无知村女,一个姑娘家家脸皮厚成这样能是什么良善人家。
“那个,大哥,打个商量呗?”生魂笑得更开了,“既然你知道我是从哪来的,那么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是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活得太憋屈了?”
萧基隐瞥了那生魂一眼,淡淡道:“活得憋屈?你现在魂魄离体,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若是找不到寄体,魂飞魄散也不过是半年的事情。纵使你生魂不惧光,也到底是脆弱的,禁不得日光的磋磨。”
生魂一听,白了脸,“大哥,纵使你不想帮我这个忙也别编瞎话吓我啊,什么叫魂魄离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罢那生魂就一把揪住萧基隐的衣袖,“你看,我能触摸得到你。”言毕又捡起了火堆旁的树枝“我也能拿得起东西,魂魄什么的不应该是碰不到东西,别人也看不见的吗?”
萧基隐面无表情地把扒拉在自己袖子上的那个手挥开,正色道:“你能做到这些无非是因为你有贵气加身,当你身上的贵气消散之后,你便不会有现在这么舒坦了。你自己的身份为何我不想知道,我也懒得去惹这个麻烦。你身带贵气却还魂魄离体,想必这其中定有些不为人知的阴私,我又何必为了你这个不相干的人而去趟这趟浑水呢?”
生魂听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打量自己的全身,是了刚刚自己全然没有注意到如今的形态也不过是一个有手有脚的白团子,全然看不出一点人的样子,那么怪异的姿态怎么可能是活人,就算自己忘了自己是谁,但是这些常识总还是有的。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目前的状况,白团子沉默了一阵,但是不久便眼珠一转又凑上去对萧基隐笑得一脸谄媚:“大哥,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个情况,不如你就帮帮我呗?若无关阴私纯属意外,你救了我也算是记了一件功德;倘若真的涉及到那些勾心斗角,那么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之后其他的由我自去想办法,你只管把我抛下便是,你看如何?”
萧基隐盯着挂在自己腿上的某个生魂良久,就在那个生魂快笑僵了的时候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天意如此,我便陪你渡过这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