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山县南五里屯扎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樊崇就与苏虎、徐宣、丘克、周斌、江兴旺、胡恨地等干将率领赤眉军大队人马来到微山县南门外,摆开阵势,直接指名道姓骂王愧前来送死。
这时的王愧,在县衙客房仍沉浸在佳人美酒的余香之中,忽然得知山贼草寇在微山南门外骂阵,急忙更衣下床,回到阵营,号令古猛、张浦江、王活斧、丘快刀、吴钱扑、记大戟等干将带领“新朝”大队人马摆开了阵势。
古猛坐马端戟,来到阵前,他马后紧跟着一员大将,身穿黄金铠甲,手执两柄大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手下大将之一王活斧。
赤眉军阵地这边,苏虎坐马端刀,第一个出阵。不过,这次他的马后,也紧跟着一员大将,骑在马上,手执一对流星锤,若百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赤眉军主要干将之一江兴旺。
大概就是鬼使神差,这江兴旺本在苏虎的马后,可他来到阵地中,一拍马屁,“嗖”地一声,却蹿到了苏虎的前面,话也没说,轮起双锤直取古猛。
古猛更不曾说话,施展方天画戟,迎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这古猛年少气盛,兵器熟练,但见方天画戟一闪,只是这第一个照面,便将江兴旺扎下马来。王活斧见状,施展双斧,再要上前斩了江兴旺的项上人头,怎奈苏虎手疾眼快。就在此混乱的瞬间,苏虎来了个“蹬里藏身”,将江兴旺抓起,放在马上,向本阵地飞奔。
古猛、王活斧二人见苏虎将江兴旺救走,拍马就追。
樊崇见状,大吼一声:“丘克跟我迎敌!”随声打马来到阵前,施展紫金剑挡住了古猛的去路。与此同时,丘克手执红铜锤,与王活斧交上了手。
苏虎顺利地将江兴旺救回了本阵营,但他的伤势特别严重,性命如何,暂且不知。
两军阵前,樊崇对古猛,丘克对王活斧,只得杀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这次赤眉军更是有备而来,为什么没有像上次那样施展“箭雨阵”呢?很简单一句话,两军交战要根据“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切,都在樊崇的掌控之中。
再说,这么重要的战争,怎不见薛辞君、苏凤麒姐妹二人呢?原来,这徐州城池不像青州城池那样,一个小小穷乡僻壤的地方,留下一般武功平平的将士把守即可。然而,这徐州城池人人皆知,是一个极为富有的城池,把守更为重要。因此,赤眉军众干将在樊崇的主持下,研究决定留下了这姐妹二人率领重兵看守徐州城池。
那天,薛辞君风尘仆仆来到徐州,劫了法场,救下了夫君之后,她与夫君和周斌站北门岗楼里望见赤眉军阵前一位女将军原来却是失散了几年无音讯的妹妹苏凤麒,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几年不见,她有很多话要对妹妹说,但,当时妹妹正在前线,没得机会。紧接着,赤眉军打败了“新朝”军,占领了徐州后,忙于整顿律令、斩除官吏等等事务,实在是太繁琐,姐妹二人一直没有机会痛述离散之情。今日,姐妹二人布置好了四门防卫事宜,坐在南门岗楼里,终于可以痛诉离别之情了。
“那畜牲死了没有?”苏凤麒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她说的“那畜牲”是指赤雷苦。
薛辞君、苏凤麒姐妹二人习惯性地管赤雷苦称乎“畜牲”。可是,这几年没有这样的称乎了,忽听“畜牲”二字,她还真的没有反映过来,莫名其妙地说:
“哪畜牲?什么畜牲?”
“姐,你怎么啦?”苏凤麒笑着说:“你是不是发烧呀?”
“没有啊。”薛辞君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真的没发烧,你什么意思啊?”
“赤雷苦……”苏凤麒说:“难道你会忘记!?”
“噢,妹妹,他没死,他活得很好。”薛辞君一下子反映过来了,说:“以前是姐姐我错怪他啦。”
“赤雷苦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一掌拍死了上官楚……妹妹俺被他击于淮水之中,要不是胡恨地的二老爹娘救了俺,可能咱姊妹俩永远也不能见面了。”苏凤麒说着,恼火起来:“咱们与他早已结下了如此之仇,现在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呀!?”
“妹妹,你请冷静冷静,别激动,听姐对你说。”薛辞君耐心地说:“你是红空师太第八代弟子,可我和赤雷苦的祖师就是她老人家,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祖师也罢,缘分也罢,这些都不能消除他对咱们痛下毒手的仇恨。”苏凤麒说:“这些仇恨,早晚一天都要雪清!”
“这一切,是姐姐我当初的时候误会他啦。”薛辞君说。
“不是你亲自看着上官楚死在他掌下吗?”苏凤麒说:“你又怎么误会呢?!”
“红空师太她老人家亲自对我说,她施展‘悬阴隔椁仵作之法’,详细查清了我前夫上官楚的死因。”薛辞君说。
“上官楚什么死因!?”苏凤麒说。
“想当初,咱们‘赤眉帮’接任帮主比武的时候,由于上官楚情绪紧张太过,导致全身血液不能供养大脑而卒死,这是她老人家施展‘悬阴隔椁仵作之法’验尸后,亲自对我说的。”薛辞君说:“妹妹,今后你就别再责怪他了。”
“呵呵!姐,我才不会相信呢!”苏凤麒听此言,突然冷笑一声,说:“就算是上官楚暴病卒死,那么,俺被他下此毒手,死里逃生,轻功飞行之法全部失去……这个仇,俺死也要报!”
“冤仇易解不易结,”薛辞君劝她,“看在姐妹的面份上,过去的事就别再提啦。”
“哼,这是何等冤仇!?这等冤仇永远都不可能化解!”苏凤麒说着,话锋一转,继续说:“姐,你是怎样摆脱他的毒手的?你的小剑怎么换了?原来那柄剑呢?”
“唉。”薛辞君叹了一声,说:“妹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啦……”
“不,姐!”苏凤麒又像以前那样,在姐姐面前撒娇起来:“说,说!俺非听、非听……”
薛辞君打断她的话,说:“好、好!姐姐说,说了便是。”
“这还差不多嘛。”苏凤麒仍在撒娇。
接着,薛辞君说:“当时,你被他击倒在淮水大堤边沿,滚在了滔滔的淮水之中后,我沿着淮水大堤向下游跑了一阵,奢望你能够漂流在水面上,把你打捞上岸。可是,一直没见你的身影,我就以为永远再也见不到你了,听天由命吧。后来,我拼命运力,与他相搏,小剑掉进了城上湖水底。结果,我与他两败俱伤,昏死在淮水大堤之上。苏醒之后,我与他躺在城上湖小岛上的茅草房里,是红空师太救活了我和他……。
“那么,”苏凤麒打断她的话,“红空师太把你俩救活后,说上官楚不属他杀,你就相信了,你就和他重归于好了!?”
“好啦妹妹,别再追问啦。”薛辞君说:“说说你的事吧。”
“俺能有什么事可说呀,死里逃生,轻功飞行之法全部失去……”苏凤麒顿了一下,说:“我绝对不会放过那畜牲!”
姐妹二人在此岗楼之内,似乎话不投机,暂且不说,再说微山县南门外赤眉军、“新朝”军两军对阵。
两军阵前,樊崇对古猛,丘克对王活斧。四人杀了两百回合,未分胜负。
在此先说樊崇。这樊崇本是“赤眉帮”的大弟子,得到了赤雷苦的真传,枪、刀、剑、戟等等,十八般兵器样样皆通。后来,赤雷苦被小师妹薛辞君赶出了山寨,她无条件地坐上了帮主的“宝座”,樊崇就再也学不到了师父的新的东西了。但是,薛辞君作为“赤眉帮”弟子们的小师姑,对于大弟子而言,她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心偏。因此,樊崇的剑法又得了小师姑薛辞君薛的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