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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断情剑”断情

赤眉军首领樊崇得到了王莽大军二十万已经来到徐州西四十五里的黄口屯扎的情报,便立即斩了王愧,将他人头挂在徐州城池西门外势威后,下令将四门关闭,严加防守,等待“新朝”军前来攻城。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了,不见“新朝”人马行动,樊崇有所着急,便问徐宣:

“徐老总,敌军按兵不动,难道要我们先出兵攻打他们不成?”

“他们有这个意思。”徐宣说:“另外,据我推测,他们长途行军,将士们定是疲惫不堪,现在按兵不动,等到养足了精力,再前来攻城也有可能。”

果然不出徐宣所料,原来王愧派快马报信,一十五天到达长安朝廷。王莽得报,立即发兵,整整三个月,来到了徐州西四十五里的黄口镇。根据熊达、盖满天意思,直接攻打徐州城池,收回失地得了,但太师王匡说:“那伙山贼草寇占领了我‘大新’徐、青二州,正在狂妄自大之际,自以为了不起,他们知道我军在此驻扎,定会前来侵袭。所以,我们拉开攻势,在此等待,以熊大将军的神剑作为我军的主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如此就免去了我们前往攻打徐州城池的诸多麻烦。”

“新朝”大军在黄口那边拉开攻势,时时刻刻等待着赤眉军前来侵袭。赤眉军这边的丘克接着徐宣的话茬,说:“既然王莽军疲惫不堪,我们何不‘趁棍打鸡’,攻其不备,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好!”徐宣说:“樊首领,我们就这样决定,不能等他们养足了精力前来攻打城池!”

樊崇听此言,立即下令出兵,天近巳时,赤眉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了黄口,在“新朝”军对面扎下了营盘。

此时此刻,熊达手拎神剑,盖满天赤手空拳,二人大踏步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大骂:“山贼草寇听了!哪一个愿意送死,快点儿过来!”

盖满天手无寸铁,目的就是协助熊达保护“神剑”,以防神剑落入他人之手

赤眉军这边的樊首领看见“新朝”军中走出两个步兵,拎着一柄小剑,在阵前指指点,高声大骂,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于是,他冷冷地说:“哪位将士前去拿下这两个狂徒?”

“待我前去!”卢宁喜手执齐眉棍,拍马往阵前冲去。

“兄长!待我与你一同拿下这两个狂徒!”周斌拍马横枪跟了上去。

卢宁喜冲到阵前,举棍对熊达就砸。熊达一闪身,回首一剑,将卢宁喜劈为两段。同时,周斌举枪对准盖满天就刺,盖满天一闪身,伸手便抓住了枪杆,手腕一使劲,将周斌拽下马来,随之一脚,将周斌踢得气绝身亡。

熊达、盖满天为什么这样容易就取了卢宁喜、周斌的性命呢?原来,熊达、盖满天算得上武林一流高手,功夫仅次与薛辞君。卢宁喜、周斌最多算得上二流,所以他们之间相差一个挡次。就这样,二位英雄为国捐躯了。

此时此刻的熊达、盖满天在两军阵前,更加狂妄,高声骂阵。

这个时候,薛辞君才看清两军阵前指手画脚、高声大骂之人,原来是熊达、盖满天二贼子,她原先做梦也没想到这二贼子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因此,她“嗖”地将小剑出鞘,大喝一声,冲到阵前,与熊达杀在一处。只是两个照面,熊达找个破绽,跳出圈外,将“神剑”对准薛辞君扔了过去。

就是这样,薛辞君被神剑缠身,施展全身解数,无法摆脱它的缠绕。

樊崇一看情况危机,大吼一声:“兄弟们冲啊!”随着声音,冲到阵前,要协助小师姑制服“神剑”,但早被王匡执枪拦住了他的去路。无奈之中,他只有施展紫金剑与王匡相搏。于此同时,赤眉军、“新朝”军,兵对兵,将对将,混战—起。

薛辞君被神剑缠得着急,她暗想,保住性命要紧。于是,她拔腿就跑,但神剑紧追不放。她跑出了黄口的两军阵地,那神剑仍然缠身。她暗想,这回玩完了,我薛辞君一生走道江湖,从没遇到高手,没想到今日竟然要死在这两个贼人的手里。此时,她又想到了失散的女儿,寻了十几年也未有消息,真是死不瞑目呀。

就在这紧要关头,半空中突然有人“哈哈”大笑一声,同时飞来两串泪珠,将“神剑”击落在地。这时的薛辞君,已累得口吐鲜血,瘫坐在了地上。

“泪”与“血”同出自人体,所以“神剑”遇到泪水像遇到鲜血一样,同样会失去神力。

大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倩影笑侠女。原来上官倩影摆平了郝真录等人,数十日之后,来到了泰山,才知道娘亲现在徐州。就这样,她经过几番周折,今日恰遇“神剑”缠人。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位中年女子就是她的娘亲。

“神剑”遇到了泪,失去神力的时候,惯性的力量削下了薛辞君的半边衣襟,随着半边衣襟落地之际,飞出一个红色丝帕,上官倩影伸手抓住剑柄,同时捡起丝帕一看,正是夕日师太奶奶赠给娘亲的信物,上面清楚地写着:我老人家掐指算,女侠辞君有大难。倘若欲见女儿时,除非等待十五年……。

熊达、盖满天见“神剑”突然失去了神力,并且落入她人之手,只是目瞪口呆。

上官倩影看罢丝帕,“哈哈”大笑一声,上前抱住薛辞君,说:“娘!女儿终于找到你啦!俺是上官倩影!”

“啊!”薛辞君听此言,瞪大了双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娃,与前夫上官楚太像相了。十几年如一日,对女儿的思念,早已搅得她肝肠寸断。此刻,她那复杂的心情,更是欲罢不能。突然,她发现一旁正在发呆的熊达、盖满天,便搭手一指,愤恨地说:“小倩影,快先替娘亲杀了这两个贼人!”

上官倩影回首一看,站在一旁发呆的熊达、盖满天,正是那次在淮水流域的商船上奸污褚姑娘和丫鬟秋菊未遂的二贼人,留你俩活在人间定是祸根!于是,她身影一闪,“哈哈”大笑一声,熊达、盖满天二贼人尚不知怎么回事,便被那带着啸声的泪珠穿透心脏,顿时气绝身亡。

这时,上官倩影拎着“神剑”,发现了剑柄上镶的“薛辞君”三字,便说:“娘,这不是你的剑吗?怎么落入了贼人的手里?

“啊?”薛辞君惊讶之余,接过小剑,看了一番,确认是自己的小剑无疑,随后叹了一声,重将小剑递给了女儿,说:“唉,当真是娘亲的小剑,此事说来惭愧呀……”

上官倩影接过小剑,薛辞君继续说:“只可惜小剑掉入城上湖水底,后来不知怎的落在了贼人手里,此剑是娘的心爱之物,现在娘把它传给你……你就好好保留在身边吧。”

薛辞君并未向女儿提及与赤雷苦在淮水大堤上的惊天一战,其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尽的,不提也罢,只待以后有机会再与女儿细说。

“小师妹!”赤雷苦突然从远处飞身而至,蹲在薛辞君身旁,说:“你为何在此?”

“一言难尽……”薛辞君话没说完,又一口鲜血。

“啊?”赤雷苦见她伤得严重,便是大惊失色,急声说:“我赤雷苦就你这么一个小师妹,你可要挺得住哟……”

“住口!”上官倩影大喝一声:“你就是赤雷苦吗?”

“我正是赤雷苦。”赤雷苦抬头一看,说:“你是……”

“好!”上官倩影冷冷地说:“俺今日正要为爹爹上官楚报仇雪恨……”

前文已经写过,苏龙对上官倩影提起过她的杀父仇人。

“小倩影!”薛辞君搂着肚子,突然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女儿走来。

“娘,”上官倩影急忙扶住了娘亲,“有话你尽管说来。”

“他是你大师伯,你爹不属他所杀,”薛辞君有气无力地说,“当时只是娘误会了。我跟他杀了半辈子,闹得两败俱伤,现在想想娘很对不起你的大师伯。”

“原来是这样,”上官倩影当然相信娘亲,“那么,俺爹是怎么死的呢?”

“是你师太奶奶施展‘悬阴隔椁杵作之法’,亲自详细查清了你爹的死因,比武之际,由于他紧张太过,导致全身血液不能供养大脑而卒死。”薛辞君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起啦……”

“大姐姐!我终于找到你啦!”赤雁归忽然从半空中坠落在此,后面紧跟着褚云飞。

“你姐弟俩早就相认啦?”薛辞君见儿子忽然出现眼前,惊喜万分。

“娘,你说什么?”上官倩影问。

“娘是说你与小雁归是同胞姐弟,你俩都是娘亲生。”薛辞君说。

“啊?”上官倩影与赤雁归同时惊呼一声:“怎会是这样?”

一霎那,上官倩影、赤雁归二人用以复杂深邃的眼神望着对方,空气为之滞留了,周遭恍若无人,这二人的所思所想,又有谁能琢磨透彻呢?

上官倩影渴望寻到娘亲之后,就与认下的这位小兄弟结为百年之好,将来给娘亲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外孙子,一家四口过日子,该多好啊!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不如人愿。回想俺上官倩影武功盖世,纵横江湖,即使不为天人之最,也足够今生笑傲天下,可上天却如此讽刺性地跟俺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俺一腔柔情该放逐何处?又该如何面对心中的小兄弟?她想到这里,再看看赤雁归与褚云飞并肩站在对面,一个英俊潇洒,柔情万丈,另一个目光流转,顾盼生辉,这才是天造地就的一对,她这么几年来美好的梦想,在此瞬间破灭了。此时此刻,她心里甜酸苦辣,穿插混淆。突然,她挥动手握的小剑,“嚓”!斩下一缕青丝,说:“娘,女儿已看破红尘,争名夺利,勾心斗角,不如俺归隐森山,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

“你说什么?”薛辞君急忙问。

“俺要走师太奶奶的道路,做名尼姑,倒也安逸自在!娘,小兄弟,对不起!告辞!”上官倩影说罢,将手中的青丝撒向空中,渐渐飘落满地。突然,她“哈哈”大笑一声,但见两串泪珠,直冲云宵。看起来,她是在愤恨苍天不平。而后,她身形一闪,拎着小剑,腾空而去。

赤雁归见大姐姐漠然离开,便纵身追去:“大姐姐!你别走!听我说……”

褚云飞发现旁边两俱尸体,因为擂台之上见过此二人,已心知肚明,但为了确认一下,她还是问了一声:“娘,这是不是熊达、盖满天二贼子?”

“正是二贼子的尸体。”薛辞君奋力地回答。

“我爹娘九泉下终于可以瞑目了……”褚云飞说到这里,看着赤雁归在半空中一直向南飞行,纵身追了上去。

眼看着儿子、儿媳追上官倩影去了,赤雷苦也无可奈何。

这时的薛辞君,望着满地飘落的青丝,伤心、痛苦、懊悔,都怪自已的小剑断送了她与女儿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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