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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静水深流,沧笙踏歌。

我最后悔做的两件事之一,便是遇见他,可偏偏那是我最幸福的事。

--------------沈落萧

明月下的s市显得额外繁荣,家家户户的窗户里射出明亮的灯光,就像天上的群星陨落人间。依稀还可以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以及大人的斥骂声,月光悉悉索索投映在马路上,一个枯瘦的满脸苍白的白色影子背着月光缓缓前进。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走路一瘸一拐像完全一个坏掉的木偶,她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双目毫无焦距,脸颊上指甲上都是灰烬像是从死难中逃亡出来。

一阵风起,吹起她薄薄的白衣,刺骨的冷意迫使她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子,双唇颤抖着眼神中透露着死亡的战栗。

爸爸,妈妈..

一步一步,不停呢喃着。眼里是恐惧过后的惊慌与无助,那样的场面,那样痛彻人心的离去让小小的她要如何承受。她的身后,那个美丽的院子..春天,雏菊会开满整个庭院,她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庭院中赏花;夏天,蓊蓊郁郁的老树将他们一家人包围在一起谈笑风生;秋天,火红的枫叶翩翩下落妈妈会做好饭菜等爸爸回家,而她便在庭院里玩;冬天,他们会在白雪的世界里推出一家子。可是,那样的日子从今以后便不再有了。

她回过头,被寒雪冻红的鼻子颤抖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身后那个亭子的燃烧,冒出一缕一缕的黑烟。往日甜蜜的日子都被浓烟卷走了,连带着她的爸爸妈妈..

她走到一家餐馆旁,里面暖暖的暖气散发出来让她早已麻木的身体心生向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里面用餐的人。那里面大多数都是一家子,融融和和的好不温馨。饭菜的香味从中传来,她急急地猛咽了一下口水,双手轻轻的触碰在玻璃上。

餐馆内的李穆轩看着这些美食却丝毫没有食欲,他的肚子里装满了怒气。本来今天他打算向他喜欢的那个人表白的,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他的计划。远远的橱窗边,一个女孩与另一个男孩在说笑,那男孩不知在女孩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女孩笑得都倒在了男孩的怀中。

李穆轩双手紧握,指尖泛起了白色,眼前刺眼的画面使得他不得不移开画面。意外的,他看见橱窗外趴着一个小女孩,小脸和手上都冻得通红,大口大口的在喘着气,呼出的白烟一圈一圈在他们的眼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帷幕。明明冷得发抖,可那双眼睛却是倔强的。

小女孩似是触及到了他的目光,奇怪的盯着他,那双眼睛太坚忍,他移开目光,手中握紧的拳慢慢松开。那样的一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沧桑的眼睛?

李穆轩再次将视线一道橱窗边,却不见了小女孩的踪影,他的心头一慌,眼神四处寻找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看见小女孩被一个人用手捂住强拖进一辆黑色的车。莫不是绑架?李穆轩站起身,直往外面冲去。

橱窗边的女孩在谈笑间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一抹苦涩在嘴角蔓延。

“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着,强壮的男人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揪着她的头发将她往车里拖。她死死握住车门,指甲都陷入了肉中,手掌鲜血淋漓。一口咬在男人的手上,唇齿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啊,小崽子!尽敢咬老子,看我不杀了你。”她趁着男人吃痛松手的瞬间,挣脱出了车门,脚刚一落地就有被男人一把抓回车内。一巴掌迎面而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可就是挣扎着不流出来。

“臭婊子,我看你往哪里跑,开车。”眼看车子即将开动,她极力的想要逃脱然而男人狰狞的脸上凸显出几分狠色,抓住挣扎的她,狠狠地打了几巴掌。顿时,脸颊红肿一片,小小的身子立即软了下去。

“大哥,有人在后面追赶我们的车子。”开车的另一个人突然说到。男人望后视镜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男子正奋力的追赶。

“呵,自不量力,由着他。”边说边抽出腰间的皮带将她的双手绑住。她透过窗户看着追赶的人,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浸透了大半衣衫。

是,橱窗里的那个大哥哥..一股暖流流入心中,原来,还是有人是关心她的。

“该死!”李穆轩抱怨着,明明就要赶上了结果被那辆车突然加速,眼看着自己被甩在车后。他停下来目视着车辆的走远,半蹲着喘气。

“呵呵,我就说嘛,不自量力”男人望着李穆轩,嘲讽的笑了笑,对着小女孩逐渐黯淡下去的双眸讽刺道:“别奢望了,没有人来救你”

失望贯穿着她的心灵,垂下眼眸。车子穿过一条小巷,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警报声,无数警车将车子团团包围。

“大哥,怎么办啊!”男人正惶急,狠狠地打了一下开车的那个人“******,谁叫你开到这儿来”

“别动,举起手来”

“绑架,你们可真想得出来”李穆轩从警车后出来,剧烈的跑步使他的呼吸剧烈,胸膛大起大落。男人吃惊的盯着他,不是把他甩了吗?“等着吃牢饭吧!”

李穆轩转身进入车里寻找那个小女孩,他发现小女孩缩在车的一角,小小的浑身发抖。心猛地一疼,温柔的想要将她抱起来,可是只要他一靠近小女孩就不停的往后缩,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

“哥哥不是坏人,你不要怕我,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小女孩还是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那种眼睛让李穆轩心疼,他试着接近她。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小女孩的脸上抚慰她受伤的脸颊,她主动向他伸出双手。李穆轩见她主动笑容展现在他的脸上,那样的温柔是她从未感受到的,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初阳。

“你的家在哪儿啊!”李穆轩背着小女孩走出小巷,在寒风中立了很久的的小女孩整个人冰冷的就像冰,趴在他的背上冷的他牙齿发抖。她眷恋着他背上的温暖,不管他问什么她都不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在寒风中行走,彼此吸收着温度,两人都着着白衣,远远望去就像下凡的天使。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小女孩默默地闭上眼睛,爸爸妈妈,他是不是你们派来保护我的天使?

李穆轩将她送回到那个餐馆外,放下她时,她低着头手指在微微颤抖。她知道大哥哥要走了,尽管她那么不舍他的温暖。李穆轩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用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记得回家的路吗?大哥哥要走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女孩依旧不说话,他重重的叹了一声气,放开她转身离去,却在那时一双柔弱的,纤细的双手拉住了他衣服的后摆。就是那一转身,他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部分:“我叫..沈落萧,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抓住他衣服的那一双手慢慢的滑落,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了,她蹲下身,双手紧紧环抱自己的双膝,滚烫泪珠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

“我..我已经没有家了。今天是我13岁的生日可是,可是,爸爸妈妈,他们被一场大火包围了,我的家,已经毁了..”她在哽咽,仿佛是用尽了全力才将这些话说出来。李穆轩的心脏一阵阵抽痛着,他忍不住环住沈落萧单薄的身子,手轻轻的拍打在她颤抖的背上。他的喉咙仿佛也被什么堵塞着,透不过气。她还那么小怎么能够忍受失去双亲的痛苦呢?

“别怕,哥哥,不会离开你的。”李穆轩用带有18岁男孩特有的胡渣轻轻的摩擦沈落萧的发梢,似是给予她安慰“哥哥,会保护你的”

在车上,李穆轩望着沈落萧疲惫的睡眼,眼中泛起浓浓的疼爱,抱紧她的双手不知不觉的收紧,像是要拥住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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