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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刀八流

风影骑的原则如下:一,安全;二,安静。

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有着极强的控制力,平日里不管府中如何怎么嬉戏玩闹都不见他们的踪影,但是一旦有外人入侵,整个相府就变成了暗影中的刀网。

那个一笑而过的家伙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还没到相府西角门,就已经被包围在刀网之中。

那是个高大的怪人,他正在挥刀乱砍,看起来不成章法,但是似乎也不急不躁,他表情十分僵硬,好像整个面部肌肉都被扭曲了一样,整个脸孔随着出刀变化——抡刀四向的时候满脸狰狞,挥刀直进的时候又一脸暴怒,闪躲的时候表情惶恐如见鬼,那一脸怪相和手眼身法步融合的天衣无缝,表情变化不定,身边四个人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被逼得连连后退,那人刀风虎虎连追四步,从微笑,浅笑,大笑到狞笑,嘴唇和脸皮像是胶皮,可以随意翻来翻去。

他在笑,明明没有什么可笑的事情,一副尊容也没有让人笑起来的欲望,可齐家福就是忍不住,嘴角也跟着向上扬。

那人眼珠僵硬转过,声音也粗哑难听:“你再不让他们滚开,我杀人了。”

齐家福这才发现,围攻他的几个人脸上表情也奇怪起来,各个龇牙咧嘴,好像也不自在起来,三个字闪过齐家福脑海——木容术。

木容术是一门极其古老的秘术,说白了就是毁容术。修炼起来极其麻烦,一边手上运力,一边控制脸部肌肉,对于心力和气息的要求都不低,而且练成之后形容枯槁,难看到极点,久而久之很少有人费这个劲修行,长相城里擅长使用木容术的,好像只有一个人而已。

想到这里,齐家福心里有数,走上前:“少奶奶的容刀流,名不虚传。”

那人刀头指了指齐家福:“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找你的,跟我走——”

齐家福略一思索,抬手:“请。”

从相府西角门穿出去,再斜拐一条街,出了内城,路边有片荒林——这一带叫做仕林,犯了大罪的臣子被绞死后,尸体要在这里悬挂七天示众,因为曾经误杀忠臣,这里又被私下叫做英雄冢。虽然这条律令后来被废除,但是依旧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建府邸,此处树木遮蔽天日,阴气森森,是上城唯一荒芜的地方。

少奶奶回头看齐家福,他头上手上都是血迹,上半身衣服被打烂了,露着绽开的皮肉;齐家福也在看这位传说中的少奶奶——这是京城四少里唯一的女人,好吧姑且算作女人,她本来有个诨号,叫做“少个鸟”,意思是她除了少个男人的家伙剩下全是男人,后来当着她面叫这个绰号的死得都很难看,渐渐的,大家伙都以“少奶奶”称之。

她长得干,瘦,高,像是一个美女被吸干了一半,只有浓眉大眼分外鲜明。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少奶奶才开口:“我知道你是个贱奴,没想到贱到这种地步。”

齐家福懒得反驳:“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骂我?”

少奶奶从腰后拔出刀来:“我听说凌子冲不是你对手,我想试试。”她的刀一拔出来,脸上的表情就开始起变化,眉毛肌肉慢慢前凸。齐家福连忙大声叫——“等等等等!谁说的?胡扯八道!我没跟凌子冲交过手!我不行!我有伤!”

少奶奶明显很失望:“你说什么?”

齐家福笑起来:“我不是你们道上的人,也不喜欢单挑,凌子冲和宁胡天要是来了,你让他们出来,他要是没来,我就不奉陪了。”

容刀流是门需要将全身心投入进去的刀法,据说这位少奶奶本来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就是因为修炼这门刀术,才变成这个枯干诡异的样子。这几年来她大杀四方,长相城里不论尊卑,几个叫得出号的刀法高手差不多都已经被她吓出阴影来——总之她打到最后,表情之恐怖不忍卒睹,但是动手对决又不可能不看着对方,也不知多少人是心神一分废在她的木容术下。

少奶奶叹口气:“今天容不得你开价——齐家福,跟少一事谈生意要靠金子,跟少废话谈生意要靠女人,你什么都没有,拿刀说话吧!”

她一刀挥了出去。

天下奇刀,尽在八流。

奇刀八流之中的每一门,都是以消耗修行者身心为代价的,容刀流所要求的代价,是容颜和欢乐。

少奶奶整个身躯似乎都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刀,她的腰和胯,手和脚,眉和眼,几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节奏都暗合刀锋,这已经不是相府里的小打小闹,齐家福出手的一刹那,少奶奶已经变成了一只嗜血的狼,一双越睁越大的眼睛已经撑裂了眼眶,眼睛里是无穷的杀意和戾气,青紫色的嘴唇张成巨口,看得见干瘪的牙龈和紫黑色的、蚯蚓一样的血管——刀锋无所不在,像是一层层剐去齐家福周遭的空气,渐渐进逼。直视她面孔时,整个心神几乎要被她的眼睛摄去;但只要一转头,刀尖就在胸口,在咽喉,在小腹,在每一个致命的地方。

齐家福开始感觉恶心,他忽然有了一种自己的脸被无形中的巨手撕来扯去的错觉,几乎每击出一拳就忍不住活动一下面部肌肉,他知道这不对劲,但是控制不了。

速战速决。

又一刀劈落的时候,齐家福一个凌空筋斗倒翻出去,足尖溜着地向前一滑,双肘撑地,两腿飞弹,连环踢在少奶奶双膝上——他力道已经很大,就算是僵尸,也该被踢倒。

少奶奶就是不倒,反而直直跳了起来,她的身躯早已经不是肉体,根本就是拿来借力反弹的工具,人在半空,头下脚上,左手弯曲如钩,右手直直一刀向下捅去,一张大嘴张得几乎可以看见喉咙口,一溜儿涎水和刀锋一起落了下来。

齐家福就地一滚,刀锋贴着耳朵钉在地上,那张大嘴离他的脸已经只有一臂之遥,齐家福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狂吼一声,一拳打了出去——几乎是同时,少奶奶也狂叫了一声。

少奶奶终于捂着嘴蹲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双手缝里全是鲜血。

齐家福也一起哀嚎,他的手臂和腰肋被抓出长长两道血痕,手背上居然留下两枚断齿,划出道一寸长的口子——这少奶奶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一拳他用了五分力,虽说是稍稍留了手,但就算是生铁,这样一拳也该打出凹印来,偏偏这位少奶奶喊得中气十足。

齐家福捏下手背两枚牙齿,捧着拳头龇牙咧嘴:“少奶奶,咱不打了行不行?”

少奶奶站起来,喝醉了一样踉跄,她毕竟不是妖魔,这一拳挨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一阵一阵地想要呕吐,迷迷糊糊地点了两下头,意思是行。

但树林里有人笑:“为什么不打了?少奶奶,你藏私了。”

少奶奶抱着漏风的嘴和僵硬的下巴叫骂:“里胡霍……火瘌痢……康熙了……火们系……以武黑友……”

那人笑得好不开心:“哈哈哈,既然这样,少奶奶你退一退,我也来以武黑友一下。“

齐家福一惊,他后背的创口早就撕裂了,拳头痛得根本握不紧,腰间那一抓也不知受了内伤没有,总之浑身哪都奇痛,提口气就是一身冷汗,那个树林里的人居然要车轮战。

少奶奶确实藏私了,刚才那一爪稍稍再狠些,就能抓出他的肠肚来。

齐家福缓缓拔出插在地上那柄刀,右手在左腕上握了握——这是西相刀礼的会刀章,意思是大家不必以死相搏。

少奶奶也伸出干瘪的胳膊,左手在右腕上握了握,齐家福眼光扫过,看见她左腕上好像剜去了好大一块肉,深深地凹下个窝来。

齐家福横刀:“不知京城四少哪位当家,既然要看我的刀法,就出手吧。”

树林里的人好像在嘲笑他一样:“我早就出手了,你是瞎子?”

齐家福一惊,这才看见树林中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不知多少只老鼠,个个长得脑满肠肥,小狗一样大小。

树林里传来轻轻两声鼓响,好像是孩子玩的拨浪鼓,有个声音合着鼓声,似乎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谣,他的声音越来越喑哑,和清脆的鼓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齐家福立刻想起来了,当然,他不想起来也没什么关系,第一排老鼠已经直跳起来,吱吱乱叫,咬向他的大腿。齐家福挥刀,两刀将老鼠劈成四半,腥臭的血腥在树林中弥漫,两只死鼠被同类啃了个干干净净,雪白的骨架上弹出一对刀翼,凌空飞了起来。

食了血肉的老鼠也生出双翼,像是一只只巨大的蝙蝠,怪叫着向齐家福冲来。

以刀为翼破天荒——翼刀流!

今天是什么日子,奇刀八流会京城?

齐家福来不及庆幸目睹这难得的盛典了,他无路可逃,只有挥刀。

他这一出刀,几个声音齐齐地“咦”了一声,一个声音低低问:“是不是弄错了,这小子不是奇刀八流的人。”

摇拨浪鼓的言简意赅:“我不信。”

那人急了:“他用的是木兰落星刀,未免太规矩点了吧?”

摇鼓的很谨慎:“我还是不信,木兰落星刀四平八稳,这小子才二十岁,不走奇刀八流的路数,不可能练成长相城第一刀。”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嘲笑起来,似乎在调侃,又在仇恨:“也对。”

奇刀八流是刀术中的异端,速成的奇迹,每个流派威力的极限都是致命的一击,这不是一种应该拿出来切磋的刀术,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玉石俱焚的风险,对修行者损耗极大,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游戏——但这个游戏长相城里每个人都在玩,乱世之中,速成和速死必居其一。

奇刀八流很少同时出现,京城四少也很少同时出手。

如果容刀流和翼刀流就在眼前,那就到了亮底牌的时候。

可这不符合齐家福的习惯,他喜欢最后一个翻牌,现在凌子冲和宁胡天还都没有拿出压箱底的本事。

他决定再拖一拖。

铺天盖地全是蝙蝠,也不知吃了什么强筋壮骨的东西,骨头极其坚硬,一刀砍不断,刚刚挑远,立即又卷土重来,一只只的张着尖牙大嘴,一旦咬中什么死也不松开,有白骨蝙蝠咬在一起,链天绞地,又一起向自己冲来,背后风动,齐家福连忙向前一闪,一支鼠尾骨擦着脊背划过,剧痛难忍,怕是伤到了骨头。

齐家福忍无可忍,回身,劈手抓住了那具鼠骨的脊背,横刀猛切,砍去它的尾骨,然后抖手凌空三点,手里的鼠骨下颌连连撞上其他鼠骨,竟然在半空中接起一道长龙。

骨龙越接越长,十几只下来已经成了一件趁心合手的兵刃,斜空劈过,一记长虹贯水,已经成了鞭法。

齐家福手臂到处,白骨长链指东打西,破天划地,在夜风中呜呜作响,好像真的化成远古的一条巨龙,在蝙蝠群中叱咤咆哮,到最后抡圆开来,长龙似乎也真的有了千钧之力,一撞上老鼠蝙蝠,硬生生地摧折了它们的脊骨双翼——眼看巨龙越接越长,越来越重,齐家福也快要把持不住,于是单臂使力,向那个摇鼓人方向一掷——有如雪瀑冲开黑土,百十柄翼刀带着罡风而去,那人“啊呀”一声,拨浪鼓立刻没了声音,接着是“嘎吱”一声巨响,轰隆隆的,一棵大树在远处倒下,声势不轻,然后好一阵子嘎呀呀吱呀呀的响声,想来是那棵树压在其他树冠上,一时半会还没有倒地。

齐家福胸口血往上涌,他没有力量再来这么一次,喘息着招架剩下的鼠群,喊:“你们有完没完!”

拨浪鼓又响了起来,咚隆,咚隆,鼠群立即又形成了队列,蓄势待发,那人在远处似乎也喘息着:“没完……当然没完……厉害的你还没看见呢。”

齐家福大口喘着粗气,倚在一棵松树上歇息:“你……你……你们要怎么样怎么才算完?”

那人阴恻恻笑:“你要么破我的翼刀流,要么使出真功夫来。”

齐家福差点呕出血来,这还不算破翼刀流,那什么才叫破翼刀流?那人脾气也拗,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老鼠倒了一地,偏偏很有尝试精神地折腾到底,齐家福仰天长啸:“你……你******少根筋啊!”

树上一个人嘿嘿一笑:“你说对了,他还真是少根筋。”

齐家福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飞索已经呼啸而起,围着树干数次旋转,将他牢牢缚在松树上。

齐家福终于想起来这声音是谁的了:“凌子冲!”

没想到摇鼓人也很不高兴:“凌子冲你干什么,我们还没打完,不要以众凌寡。”

凌子冲呸了一声:“少废话,车轮战和多打少有什么区别?这又不是咱们的地头,再不带他走,当心有麻烦。”

齐家福刚一挣扎,长索就在身后狠狠勒紧,凌子冲的声音在头顶飘渺,已经悠然教训起他来:“诶,家福统领,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你听说过索刀流没有?”

那摇鼓人唾弃:“呸,从来没听说过,不要削尖脑袋往我们奇刀八流里面挤。”

虽然没有什么“索刀流”存在,不过这长索带刀是一定的,齐家福只觉得胸口手足一片温热,也不知勒破多少口子——他已经隐隐愤怒了,凌子冲这种偷袭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他放着三千风影骑不带单刀赴会,鼎鼎大名的京城四少至少也该用点上得了台面的手段。

凌子冲还是荡着腿:“瞧你们打了半天,憋死我了,容我抽袋烟,咱们这就走。”他也不知道摸出什么,擦,小小的火光在头顶上明亮起来。

一点就够了,齐家福的一双上臂虽然被牢牢束缚在树上,但是刀柄还握在手里,火光一起,刀刃之下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儿若有若无的影子,黑影在地上轻轻跳了跳,然后象蛇一样游动起来,然后骤然化作一股闪电,向着树林中直刺过去——一声怒吼:“呃——我的鼓——啊……啊……熄火啊!凌子冲你这畜生!”他显然已经受伤。

差一点,就差一点……那火苗实在太过微弱,树林里的光线又太过阴暗,齐家福缓缓垂下手,长出一口气:“你们想看的……就是这个?”

少奶奶扶着少根筋走了出来,刚才那一刀,劈碎了秘铜所制的拨浪鼓,余下的刀气也震伤了少根筋的内脏,他满头是汗:“快走……鼓坏了……这群……老鼠……快要……”他一口血接一口血的喷出,神色惶恐,看着地上那群待命的老鼠,蝙蝠以及枯骨。

凌子冲脸色也变了:“走走走。”

“轰——”远处一声巨响,什么东西尘埃落定,几个人一起反应过来,是刚才的那棵大树,本来是压在其他树冠上,终于还是砸了下来。

少根筋嘴里喊着快走,却撅着屁股四处找他的拨浪鼓。

凌子冲惨叫一声:“破鼓坏了你也带着!”

少根筋跟着惨叫一声:“你好意思骂我?你抽个烟象做饭一样,点这么大火!”

少奶奶急道:“里们还巧!紧么办!”

没有了拨浪鼓的控制,鼠群们开始自发寻找攻击的目标。

齐家福低声:“还不快放开我!”

凌子冲急忙解开索刀,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结果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凌子冲身上——现在看来,只有他是完整的。

凌子冲反而镇定下来:“没事,有我在,冲出去总是没问题的,不过少根筋,留下这群畜生怎么办?”

少根筋这下子真的像是少了一根筋,哼哼唧唧:“先出去再说……这鬼林子也没什么人来。”

林外,一个少年的嗓门响起,还带着雌音:“咳!我说了,我来就是偷偷跟兄弟们交代一声,别别别,我不喝。”

然后是几个少年的起哄声:“咱们进去喝?没人看见,哎呀阿铮,借酒消愁嘛。”

林子外,少年们对数十丈外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清铮喊起来:“再惹我,我翻脸了!我这边一出事,我娘就找阿福哥麻烦,哎你们别不信啊,我娘今儿差点把他打死了……我说,咱们以后不玩这个了行吗?女人一点也不好玩,一碰就上吊,麻烦死了。”

少年们似乎在推着清铮往这边走:“喝点小酒,唱唱歌,那能出什么事啊……走走走,这么大人了,还你娘你娘的,丢不丢人啊?”

齐家福带着血的拳头,重重砸在树上,欲哭无泪。

凌子冲的索刀已经飞起,围着三人形成守圈,他回过头:“哟,大统领,这怎么办啊,少爷来了?”

齐家福握紧刀:“借个火。”

凌子冲有些意外:“你不要命了?”

齐家福静静重复:“借个火。”

“我开道,你们可要跟上咯!”凌子冲怪笑一声,索刀卷着树梢,人在树丛间飞舞,一路扔下七八枚雷火仗,一阵阵冲天巨响,树林已经变成了火海,凌子冲拖长的声音像哭又像唱:“少根筋,回家哭去啵,这回你可是断子绝孙喽——齐家福,你这孙子别愣着啊——”

成千上百只的白骨蝙蝠已经从烈火中腾飞而起,密集如火烧彤云,它们的骨头烧得通红,双翼刀锋依旧寒光凛冽,认准了凌子冲直追过去。

齐家福早已经稳稳举起刀,金色的火光印在刀锋上,好像有了生命,旋转嘶啸,璀璨不可一世,火光在刀刃上汇聚成一线,如火焰琴弦,金色凤翼,划破长空,幻出漫天温柔波浪,轻柔而迅速地追上了刀翼蝙蝠。

白骨在火焰之上折翼,刀翼如雪片,纷纷飘落。

完美的全军覆没。

“快走啊——起火了——喊城戍队——”少年们惊慌四窜。

齐家福缓缓倒了下去……终于还是使出这门功夫了。

九熊雪山之下,木兰江源头之上。

奇刀八流之首,曾经在长相城下一举击毙司空之龙的刀术,逍遥川,影刀流。

“走走走,城戍队的马上就来了!”凌子冲在招呼。

“那他呢?”少根筋从齐家福身体上跨过去,少奶奶却多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在晕厥之中,但手里依旧紧紧握着刀——只要他还握着刀,就还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带不走了,改天再说。”尽一切可能避免和地上世界的正面交锋是地丁会不变的准则。

“等一等,我跟你们走。”齐家福睁开眼睛。

凌子冲、少奶奶和少根筋互相看了看。

“我想见少一事很久了。”齐家福笑笑:“我知道他也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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