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扰到没那么严重,只是你这三天两头的身子不舒服,我是有点烦心。”长长的睫毛轻颤,如小扇子般扑闪两下,敛下去遮在了睫睑上,凤九摆出一个自以为很温和的笑,对着秋纹轻叹一下,“我是没所谓,反正病了请大夫花的不是我的钱,喝药苦的也不是我,只是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王府规矩你也知道,不过你放心,你身子若是真的有哪里不好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点的庄子休养,届时不管多久你身子好了马上就会回府的,王爷那里你也别担心,自有我担着,再不济的话你看着哪个小丫头手脚心思干净的说出来,让她先代你服侍王爷……”
凤九每说一句话秋纹的脸色就白一点,到最后几乎血色都褪净了。
“奴婢此次过来正是要谢过王妃的恩典,王妃下午请的大夫已经确定了,奴婢不过是偶染风寒,再服上两济药就大好了。”
“真的?可是你先前不是还让婆子过来说身子不好什么的么?”
凤九眨眨眼,神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你这丫头别瞒我,王爷那里不会怪你的,真的,谁没个病什么的呀。”
“王妃您相信奴婢,奴婢的身子真的大好了,不信王妃您问问看诊的大夫,还有碧纹,当时她也在的。”
秋纹都要急哭了,她不要被送出府去,这会说的好,可真到了庄子上还能回的来吗?
“回王妃话,秋纹真的大好了,您别把她赶到庄子上去了。”
啪的一声凤九手里的茶盖就砸了下去,当然,没往人身上砸,是砸在碧纹腿边的。饶是这样也把碧纹唬的小脸一白,身子猛的颤了一下,“王妃您……”一句话没说完凤九对着碧纹就是一声厉喝,“你给我闭嘴,什么叫别把她赶到府子上去了,本王妃是什么人,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奴婢,本王妃是看着她生病体恤下人,让她到庄子上休养什么叫赶出去,啊?照着你的话,难不成本王妃的心眼就这么小,连个服侍爷的贴身丫头就容不下了么?”
“王妃息怒,都怪奴婢不会说话,请王妃责罚。”
“奴婢万死……”
望着地下磕头请罪一脸惶惶的两女,凤九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挥手让一侧的婆子把她们两个拖起来,目光自两女脸上扫过,她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也别说我这个当主子的针对你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府规矩就是如此,谁犯了错都一样,你们两个服侍王爷几年没有功劳自有苦劳,我也不赶你们,只罚你们去杂伇院洒扫浆洗,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们做的好又能反省思过,我不会由着你们不管的。”
“多谢王妃恩典。”
出乎凤九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竟是秋纹率先谢了恩。
看着两女被婆子领下去的身影,凤九抿了唇笑笑。
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呵。
到了晚上华二回来,两人一块用罢晚膳,两人坐在灯影下喝茶。
凤九歪着头看他半响不语,倒是华二被她看的有些坐不住,不禁放下手里的茶水挑了细长的眉回望过去,“琼儿这样看我可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若是琼儿喜欢那就尽管看,不用理会我。还有,琼儿这么看我可是终于觉得为夫我长的帅,所以舍不得移开眼了?”
“是,你是很蟀,但却是蟋蟀的蟀。”
“琼儿这样说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看着他大男人作个西施捧心般的夸张动作,若换了别的人该是让人觉得恶心或是晒然一笑的,可换在他身上却只会令人觉得那动作本该就是那样做的,是该由着他来做的,和谐而又自然的很,凤九揉了揉眉心,在心底啐了一声,她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一个大男人捧着心的动作像画一样好看呢,撇撇嘴,她嘿嘿笑了两下,“王爷这神情看起来却是伤心,只是不知道是为着我而伤心,还是为着身边的两个美人儿而伤心难过呢?”
“什么美人儿?琼儿在我眼里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呢。”
是么,那么那个乐言嘴里所谓的嫣儿呢?
凤九很想冷笑着这么问一声。
可是她懒得问。或者潜意识里也有那么几分不想问吧。
不管如何自己现在嫁的是他,他待她也很好,谁没有个过去呢?
先就这样吧。
“你的两个贴身丫头呀。”
话在舌尖上转了两个转,终究是换成了这一句。
她没有问的时侯他不说凤九还可以拿着是自己没问来安慰自己。
若她问出来了,他却还是依旧不说。
这肯定会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她会时刻都在心里想着那个嫣儿是谁和华二又是什么关系,有多要好等等。
她不能让外人干涉自己的心思和生活!
想到这里,凤九语气多少带了几分恼,撇了撇嘴朝着华二嗔怪的瞪过去,“我今个儿把王爷的两大美人罚去后头浆洗院子去了,若是王爷舍不得或心疼的话,大可去传话再把人给带回来,我绝不会说二话的。”
“不过是两丫头罢了,自是由得琼儿处置。”
“那可是服侍你几年的贴身丫头,就这么让我打发了?难怪外人都说男儿薄幸。”
“琼儿,你这是和我在抬扛么,或者,琼儿是在吃醋?”
“我才懒得和你抬扛,吃醋也吃不到丫头身上,我只是说事实。”
看着语气里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凤九,华二举手投降,“那两丫头不过是占了两个名罢了,你也知道我这王府之前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她们若非是我母妃留下的人,我也早就打发了,我身边哪用得着什么贴身丫头服侍,真的,你一定要信我呀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