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闷了一上午了,春夏她们几个连屋子都不许我出,下午正好就当是透透风了。王爷不会连放风的时间也反对吧,我可是要反抗的哦。”凤九咪了咪眼朝着华二抿唇一笑,笑容里自然而然的透出几分狡黠和俏皮,那俏丽而调皮的动作看的华二眼神蓦的一闪,心口某处又猛的疼了一下,随即,他用力的握紧了手,死死的握紧,而后,他深吸了口气,优雅的笑,“琼儿身子撑的住就好,一会我让春夏她们几个给你换身衣裳,嗯,就那件带毛的大氅好了,狐皮的那件,保暖。”
“王爷,现在是什么天呀,愧你也说的出口。”
凤九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穿狐皮衣裳,那大冬天的要穿什么?
裹着被子出门吗?
“怎么了,不喜欢那件,那我记得还有一件是紫貂的……”
“我知道穿什么了,这些可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凤九赶紧拦下他的话,生怕再让他说下去怕是要把自个箱子里那些件的大衣裳都给数落出来了,结果凤九这里郁闷,那边厢华二却用了副极是无辜的神情看过来,“我是怕你着了风。”
“打住,王爷和人家约的是什么时辰?”
“未时三刻。”
凤九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还差一刻钟左右,想了想吩咐春夏把自个的那件羽蓝色深紫线杂银色葡萄纹长衣找了出来换上,又挽了个流行的发鬓挑了珊瑚珠排串的步摇戴上,对着菱花镜照了照,即不显张扬又稳重华贵,也不失端庄,凤九点点头站起身子向外走,“芍药和春夏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柳儿的梳洗手艺也精进不少,看看这一番折腾下来连我自个都不识得自个儿了。”
“主子您满意就好。”
三个丫头得了夸奖都眉开眼笑起来,扶着凤九出了屋子,外头有婆子迎上来,“见过王妃,王爷请王妃稍侯,说是前头有件急事要处理,马上便回……”凤九点点头让她退下去,自个在春夏芍药的搀扶下落坐,面前摆了一碟梅花馅的酥饼,放在晶莹如玉的细瓷盘里,看着看着凤九便馋起来,拿了玉签拈了一块就着茶细细嚼了,眉眼弯起来,“今个儿这饼是谁的手艺,该赏。”
凤九的话音犹落三个丫头并一侧的小丫头都抿唇轻笑起来。
柳儿嘴快,笑吟吟的上前福了身子,“主子,这饼是芍药姐姐亲手做的呢。”
“原来是芍药,我倒是忘了她素来爱摆弄这些了。”
前世里的记忆里,芍药不就是最爱摆弄这些小吃食么?
“主子您爱吃奴婢改明个儿再去做些来。”芍药脆生生的笑,边帮着凤九拿了帕子净手,又给她执了茶壶续了茶,神情恭敬而带着几分殷勤,“奴婢也是突然想起来便做了,也不知道主子爱不爱,奴婢这还有几种花样,明个儿都做出来主子尝尝看。”
“好。”
凤九笑咪咪的点头应下,有吃的怎么不好呢。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一路请安见礼声,是华二回来了。
帘子打起来,一屋子丫头福身,凤九也起身却被华二扶住,“都和你说了又不听,咱们是一家人,无需多礼的。”看着他带着几分责备的眸子凤九却是抿唇一笑,笑容里满是打趣和挪愈,“以后我要是在家里习惯了,在外头也忘了行礼,怕是人家就会说,安贤王原来却是娶了个母老虎,你看,王爷到那里保准回头又来怪我了。”
“你呀,真是个牙尖嘴利的,说不过你。”
凤九笑吟吟的侧了头看他,直到把他看的也无奈的摇头笑起来。
两人才落坐,一盏茶没喝罢,外头有管事的回话,容家三姐弟到了。
“知道了,退下。”
打发了管事的,华二看向凤九,“王妃可准备好了,这就过去?”
“不急。”凤九摇摇头,却是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子,对上华二略略有些诧异挑起的眸子,她竟是缓缓一笑,挥手让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婆子退下去,清澈的眸子投向华二,“我只是想问王爷一句话,如果容家兄弟再问那对联的事,我是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
若是之前,不管是自大火里重生的凤九还是三世记忆的凤九都绝不会问出这话。
因为在她们的心里华二还不足以值得全心托付!
可是现在,点点滴滴这么些天,华二为她挡下了外头所有的风雨。
来自宫里的,外头的。
甚至不惜为了她令得乐言郡主毁容而得罪太后。
她晕迷不醒,他就守在床榻旁不离不弃,她醒过来,他满面的自责和内疚。
这些她是没有说什么,可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但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还是她腹中孩儿的爹爹。
她不偏向着他还能偏向谁?
虽然是有些人爱胳膊肘往外拐,但她不喜欢呀。
华二眸光微不可见的一缩,即而温润一笑,“琼儿高兴说就说。”
换句话说,也就是她可以告诉对方?
或者,她可以解释为,华二不拦着,就是想借她的口让对方知道。
这样才可以摸清容家接下来的动作和目的。
睫毛轻轻的一扬,回眸轻轻的笑,“就依王爷所说。”
安贤王府客厅。
太师椅上搭着石青底金钱蟒镶金线压银边的椅袱,脚下是金蔓砖铺就的地砖,光滑可鉴,能照的出人影子,一侧高几的美人瓶里是两枝才折的月季,开的娇艳欲滴,屋子里几个小丫头神情恭敬低眉垂眼的侍立着,两侧的客椅上,容家姐弟几人依次而坐,手里捧着茶轻轻的抿着,没一会容七便没了耐性,挑了眉不悦的瞪向那几个小丫头,可任由他瞪的眼都发酸了,几个小丫头根本就是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他一眼,还是门侧的一个婆子以为他有什么吩咐,赶紧上前两步福了身子,“公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