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华二蓦的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人可救下来了?”
“回王爷话,人被碰巧去奉茶的婆子救了下来,命是保住了,可人还没醒。”
“知道了,你退下吧。”
呃,顾三管家怔了下,一时间竟忘了退开。
以往但凡有嫣儿姑娘的半点消息,王爷不是都第一个跑过去的么?
“怎么,还有事?”
被华二凌厉的眼神一瞪,顾三管家全身一冷,低了头弯腰退下。
砰,华二一拳砸在墙壁上,洁白的墙臂上染上一抹血红。似梅花点点。
眸光一阵流转,他最后抬脚向门外走去……
第一楼。
容七吊而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茶盅对着面前的人正眼不给一个。
“你们是找我五哥呀,很抱歉,五哥不在,他和你们的刘大人说事去了。”
“可是容七公子,咱们之前才打探到五公子回来了呀。”
“胡说八道,我五哥回没回我这个当弟弟的不知道吗,再说了,我可是一直就坐在这里喝茶的,你是觉得我眼瞎了还是怎么滴,那么大个活人回没回我不知道?”容七眼一瞪,还别说真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即然他懒懒的瞥那几个人一眼,“得了,小爷累了,懒得和你们多说,回去和你们主子说,想找我五哥的话明个再来吧。至于今晚的宴席,小爷没空,不送慢走……”
看着他边打呵欠边伸懒腰的往里头走,安贤王府的几个下人都傻了眼。
低头看看手里的请柬,几人再互相看一眼,都是一脸的苦笑。
得,先回府和爷回话吧。
屋子里。
被灌了一碗姜汤,泡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裳的凤九已经缓过了神。
打量着忙上忙下的容三她傻怔了一下,沉默着起身,“多谢。”
“不谢,哎,你不能下床,大夫才诊了脉,说你要好生静养。”
“我得回府,华二找不到我府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你还要回去,你是不是觉得他没要你的命,所以再回去送死啊。”容三英气的眉掀起来,面上全是气急败坏,朝着凤九咬牙切齿的瞪过来,“我告诉你,你不能回去,我是你表姐,我就有权管你,你要去送死可以,等到见了我爹爹之后再去。”
“你们说不准认错人了呢,我娘不一定就是你们的姑姑。真的。”
凤九坐在榻上拥着被子只觉得头晕脑涨,好像真有点着凉了。
鼻子痒痒的,一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换来一侧容三姑娘的白眼,“看吧,着凉了吧,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蛋,给我好好歇着,我看那个王府你也不用回去了,五弟都给我说了,那个华二真是个混蛋,你放心,我和你五表哥定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这事不用你们管,我缓过这口气就回府。”
“你,气死我了。我懒得和你多说。”
一甩帘子容三气呼呼的走了,只留下靠在榻上半歪了身子的凤九。
唇角勾起,眸底一抹冷冽掠过,她不回去,双如何能让华二痛彻心肺?
喝过了姜汤,容三姑娘气呼呼的端来了药,“赶紧喝赶紧走,省得我看了心烦。”
看着她明显气的不得了却又别扭的捧着药关心她的样子。
凤九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或者,她们真的是亲人也说不定呢。
“哎,赶紧喝药,你眼珠转什么呢,里头没毒。”
“我在想,或者你们真的是我的亲人呢。”
啪,她的脑门上被容三姑娘轻弹了一下,英气的眉挑起来,容三姑娘撇嘴瞪着她露出一口白牙,“我说凤九姑娘,你没那么好,而且我容家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亲戚的人,你放心吧,你那娘亲就是我嫡亲的姑姑,我是你表姐,如假包换货真价实。”
“哦。”
凤九无所谓的点点头,仰头把药一饮而尽。
接过药碗,容三姑娘一脸怪异的看向凤九,最后还是忍不住凑到她面前问出来。
“你不怕苦吗,还是这药不苦?”
这些黑糊糊的药记忆里她喝过几次,每次都捏着鼻子喝毒药一样。
还得被娘亲哄啊哄的,事后还有丫头们呈上来的蜜桔含了。
可刚才看着凤九喝药那干净利落的样让她不禁觉得这药是不是真的不是苦的?
“如果一个人经常喝,必须要喝,你说她会在苦和身子健康之间选什么?”
容三眸底一抹怜惜掠过,又有些发觉自个说错了话。
把手里的碗放到一旁,她扶了凤九坐好,拈了手指帮她把额前一缕细碎的发挽至耳后,目光在凤九莹白如玉的脸颊上缓缓掠过,却在看到她一侧那道泛着些许浅嫩红色的疤痕时略略一滞,这就是乐言郡主的杰作了吧?
“阿琼,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怎么会,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这世上的人谁又能帮的了谁,同情有什么用,日子都是自己个儿过的。
她不用别人同情,她的路她会一步步走的很好的。
一定会。
外头细雨如丝,似是那绵绵不断的愁,剪不断理还乱。
华二一袭白衣发丝被雨淋的有几分粘湿的贴在额上,身子在半空如鹰般一路急纵,最后停驻在容家姐弟居住的驿馆小院……因为容家姐弟已经正式呈了国书,那自然就是一国来使的身份,便由着礼部安排入驻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