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华二明显思绪没有从面前一堆的密折里走出来,只是一句话问出来之后眼中精芒一闪,整个人似脱了鞘的宝剑一下子变的森锐锋利起来,“你是说,浮山山?”
“可不是来着,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查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有什么好查的?”白五嘟嘟囔囔的唠叨几句,却还是把手里的小竹筒抛给了华二,“给,不知道这消息有没有你要的,还有,容五那边到底安排好了没有,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依着我说咱们干脆就去和那个大祭师真刀明枪的干一场,我就不信咱们这些人打不过他一个,费那么多的心思做什么呀,即然知道她在大祭师手里,咱们直接把那个女人抢回来不就得了。”
真是搞不懂一天到晚想这想那的有啥好想的,打一架干脆利落的多好呀。
白五一屁股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抬手正想喝呢,一侧已经展开那字条一目十行看下去的华二竟是扑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灯影下,脸色似纸般白,整个人身子都颤了起来……
大红花轿,满院的红喜字,衣着光鲜的程国公府上下,锣鼓吹响炮竹声声,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却让人感受到的只是压抑的滞闷,便是前来观礼的客人们都在面上多了几分肃穆和凝重,哪里像是在娶亲呀,若不是这满目的红以及那喜乐锣鼓,说不定人们会错觉成这是在赴丧宴,是白事而非是喜事!
五天,距离容北辰下旨不过短短五天功夫,四公主和陆春玉共同嫁入程国公府。
前后两抬花轿停在程国公府前。
喜娘把两个新娘子搀下轿,程国公世子脸上没有半点喜色的把两女迎进府。
大红绸牵了三个人,缓缓布入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三拜。
最后在司仪一声‘送入洞房’里两位新娘子被搀着一东一西送入了洞房。
东为尊,容浅浅的新房自是西侧。
喜娘说了吉祥话带着几个小丫头飞快的退出去。
没办法,就没见过新娘子一身带煞的!
这哪里是成亲呀,好像要上杀场一样。转而想到这场婚礼的情形,正侧两位夫人同时入门,又有外头隐隐听到的一些话,再感受着今天这整个喜堂甚至程国公府的气氛,哪里有半点世子成亲的喜气呀,喜娘是恨不得马上把这些事办好,然后马上离开这里,贵人家的事情沾不得呀。
屋棂上贴的是剪的大红喜字以及金童玉女等剪纸,眉眼如画栩栩如生的各色剪纸,红烛高燃,一袭桃红色嫁衣的容浅浅孤独而廖落的带着几分怜弱的身子坐在榻上,头上是凤冠霞帔,身上嫁衣华贵非常,袖口裙摆都用着金丝银线滚边,发上的珠钗更是光华耀眼,珍珠钗上镶嵌的珍珠有猫眼那般的大,闪闪发亮,便是连鞋尖上都钉了两料色彩璀璨的走盘珠,可就是这样满身贵气里却掩不住她一身的廖落和阴霾!
侧夫人!她堂堂公主之尊竟然屈尊在那个女人名下!
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兜了这么多的圈子,她不惜把母妃都陪了进去。
图的不就是嫁到世子府,图的不就是这个世子夫人么?
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为世袭枉替程国公府的女主人,可以挺直了腰板生活。
为此,她不惜一再的兵行险招,好不容易才能让程国公世子掉入瓮里。
可是她开了这个局,算好了一切,却独独没算到是这个结果!
侧夫人,而陆春玉那个没眼的女人却骑到了她头上……
这是不是就叫辛辛苦苦为她人做嫁衣裳?
凤冠下的精致容颜不知不觉的布满阴霾,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又攸的松开,红唇不知不觉的已经咬出一道细痕……想不到她自以为计高一着,最终却是便宜了陆春玉那个不长眼的女人。
“主子,这会世子爷还没到,您要不要先喝点茶用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我不渴,你派几个人去前头看看,小心别让世子爷喝多了。”
贴身嬷嬷应了,屈膝出去吩咐了,没一会脸色沉沉的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榻上凤冠掩盖下的主子眸中掠过一抹忧色,几次的欲言又止之后最终还是在心头无声一叹,面上堆了抹笑半蹲在容浅浅的身侧,“主子今个儿累了一天怕是腿该酸疼了吧,老奴帮您揉揉。”
“嬷嬷,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倒杯茶吧。”
“好勒,公主您等着,奴婢马上就给您倒茶。”
一声公主听的容浅浅眼圈一酸,差一点落下泪来,透过凤冠垂下的流苏,她眸光微转,望着这陌生的屋子,满目的红色里她却只觉得刺目惊心,更觉得阴翳和愤慨……父皇心里最疼的还是容宜宁!
不管这么多年来她多么的乖巧,多么的讨好他,她还是没有容宜宁重要吧?
眸底一抹冰冷掠过,她眼里全是恨意,容宜宁一定躲在暗处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吧。
她谋了那么久,就落得一个全天下的笑话……
侧室。被皇上逐出皇室,成了偏枝宗室的嗣女……
越想越气,只觉得胸口一股灼热的闷气堵在心里,上不得下不得。还烙铁一样的烫的她生疼,眼底一簇簇的火苗跳出来,她恨不得要杀人才能泄去心头的怒火!房门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又听不清,只觉得心浮气躁,容浅浅忍不住怒喝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在外头,不知道会吵到我么?”
“公主您息怒,老奴去外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