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容浅浅到底怎么想的,她把自个当成了什么?
竟然以为在那样算计过别人之后还会帮她?
脑子变态了吧。
而被凤九认为脑子变态的容浅浅这会正在程国公世子府里垂了头受训。
主位上,头上戴了精雕琉璃玉飞凰逐月簪,一袭绛红对襟绡沙新衣,外罩雪狐镶边青红染金舍利皮鹤氅的程国公夫人沉了脸冷冷的看着容四,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意,“你现在的身子你不知道么,竟然又哭又跪的,若让我的乖孙出了半点差错,看我饶了你。”
“夫人说的是,是浅浅疏忽了。”
容浅浅低眉垂眼,面上一派恭谨,小意十足。
身后一道冷冷的眼神射过来,不用看她也知晓是谁,程国公府世子夫人陆氏。
有婆婆有太婆婆有嫡妻,而她除了整天小心冀冀讨好哄这三个人开心,稍一不慎便是被斥或是便责怪,除此之外她还得用十二分的温柔小意讨好着程国公世子以及这府里的每一位主子,饶是这样她的日子还是得三天两头的被人借故拉去训一顿学规矩。
这就是她堂堂公主在程国公府的日子。
而且这样还是托了她肚子里这个的福气,若是没有这块肉……
她心头一颤,强制性的打断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算尽一切,甚至把母妃陪了进去,不惜抛开女儿家最金贵的名声,凭着诸般算计和肚子里的这个她才嫁到这程国公府的,这个时侯她不能后悔。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后悔也没有用。
她所能做的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搬开眼前路上所有的绊脚石。
遇佛杀佛,魔挡,弑魔!
“哼,我看你不是疏忽,而是又想着算计什么了吧。”出声的是陆氏,不似一般女子柔媚或温婉,嗓音尖锐而带着刻薄,长长的吊眉竖起来,嘴唇很厚,瞪大了的眼怎么看像是吊三角,恶狠狠的瞪了眼容浅浅,陆氏在上头自家婆婆重重两声咳嗽里回过神,想起自家娘亲的交待,扁扁嘴有些委屈的看向程国公夫人,“婆婆,您可得给清儿作主,清儿自认可是对妹妹恭敬有加,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可您看看她,竟然跑到宫里去闹事,这要是皇后责怪下来,媳妇便是有几张嘴都辩不清。”手里拿了帕子轻轻捂了脸嘤嘤的哭,可眼角余光却是不紧不慢的瞥向主位上的程国公夫人,心头却是暗恨的不得了,她才是程国公府世子正妻好不好,竟然让个侧室先有了身孕……
要不是娘亲再三的交待不能轻举枉动不能轻举枉动。
她早把这个女人肚子给收拾了。
以前恃着公主的身份就老是压她一头,嘲笑她,现在地位反过来了,她还不能报仇。
而且还得天天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她,这让陆氏早藏了一肚子邪火。
可她也不傻,容浅浅身份特殊,不是她能轻易招惹的。
这府里又有长公主,每人又都留了两份情面。
再加上程国公世子对容浅浅也真的存了那么两分的情意。
她竟然还真的没能占到什么上风!
可恶的容浅浅,那么冷的天怎么就没跪的她滑了胎?
“成了,您也别给我上眼药了,还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祸从口出,她现在是承阳侯府的郡主,不是什么四公主,而且出嫁从夫,现在的身份不过是程国公府世子侧夫人,你是正妻,该有的规矩和风度都不能少,但我堂尝程国公世子夫人也不能被一个侧夫人给比了去。”程国公夫人这一番话说罢,低头抿了口茶,也不看因着自己这些话而脸色迵变的两个媳妇,只是轻轻的嗯了声把手伸给一侧的贴身嬷嬷,“人老了坐不住了,好了,我累了你们也都退下吧。二夫人你这些天就好生在家里养胎吧,其余有的没的也少想,记住自己的身份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的。”
“浅浅受教,夫人您慢走。”
“夫人您慢走。”
陆氏看着程国公夫人渐渐走远,肃容的脸上慢慢露出几分倨傲,挺直了腰板挑了眉朝着容浅浅冷冷一笑,“侧夫人记着你那肚子里的可是夫君的骨肉,你便是不为自个着想也得给夫君着想,今个儿又折腾一番,赶紧回去安胎吧,还有,这几天你就不用请安了,夫人和老夫人那里我会帮你说一声的,毕竟侧夫人你双身子不方便嘛。”说罢这话她毫没形象的伸个懒腰,拽了自个的丫头看也不看容浅浅扬长而去。
身后,容浅浅朱唇用力抿起来,陆氏,这是你逼我的!
正月在一种看似热闹实则压抑的气氛里走过去,迎来二月姗姗来迟的脚步。
大地回春,空气流动着一种子清新的味。
地下已经冒出绿油油的小草。
而梨花更是不知何时悄悄冒出了嫩芽,一切的一切都昭显着春天这个季节的到来。
二月初八,凤九和容三两个人带着几名侍卫和红景绿竹悄然出城。大半天功夫后,待得午后马车缓缓驶回城的时侯,车上竟然多了两个丫头一个嬷嬷还有一位娇憨可爱粉雕玉砌般的女娃,头上梳了个丫鬓,身上穿了大红的刻丝小袄,被凤九搂在怀里一点也不怕生的转着乌溜溜黑葡萄一样的大眼扬了小脸用着清脆儒软的童音看向凤九,“嬷嬷说你是我娘亲,是这天下最爱宝儿的人,你就是娘亲么?”
“是,我就是娘亲,最爱最爱宝儿的人。”
把小小软软的带着乳香的身子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宝儿的小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