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五脑海里隐约有个念头浮起,却快若流星般一闪而逝。
决不能让皇叔的人掌兵!
御书房。
容北辰手中的朱笔不停,一叠叠的奏折自他的手里丢出去。
很快的御案上便分出了三堆,一堆是没批的,一堆是批过的,一堆则是要打回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容北辰终于把三堆奏折换成了两堆,长舒了口气他丢下手里的朱笔,扬声朝着外头吩咐,“来人,把这些奏折拿下去,送交各部。另外,请五皇子入宫一趟。”
“奴才遵命。”
就在小太监弯腰领命的当,容北辰却挥手制住他,“等一下。”
脑海里想起昨晚那一张不失妩媚的脸,想着那张樱唇轻启,在他耳边娇滴滴的话,心头一阵阵的荡漾,眼底的眸光不禁放软几分,下头的小太监一直弯着腰听侯吩咐,半响没声,疑惑的抬起眼,“主子?”
“没什么,先不用请五皇子,去看看四皇子和六皇子在做什么,速回朕。”
“奴才遵命。”
不过一个简单的吩咐,阂上门站在院中的小太监眸光却是一片深邃。
小半个时辰过后。五皇子的书房。
容五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直待那人走远,书房的门被关上,容五脸上的平静终于露出一丝破绽。
眼底那一抹晦暗不明的幽芒令的他瞬间被染上一层阴冷。
有人果然忍不住了么?
手中茶盅几欲捏碎……父皇,您可别让儿臣太失望呀。
早朝。
并肩王系的军士依旧请战,容五的人照旧反驳,主和的依旧主和。
御案上一袭明黄龙袍的容北辰静静的听着,直到下面三方再次吵成一团之后他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咪起来的眸子睁开,颇具威严的在殿下众臣身上一一扫过,轻轻一咳,“都给朕停下,这里是朝堂不是早市场,你们是我云沧的大臣,不是卖菜的。吵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臣等惶恐……”
跪了一地的朝臣中,容北辰淡淡的眼神落在群臣最前面,只是欠身行礼的并肩王身上,静静的看了几眼后容北辰蓦的笑起来,“朕这些天只听他们嚷嚷,吵的朕头都疼了,还没听皇弟你的意见呢,皇弟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七月流火八月末央,七月中旬接近八月的天气愈发的燥热,空中的太阳似是个喷火的炉子,顶在人们的头顶上炙烤着整个大地,连树上的蝉鸣声都似没了力气,焉焉巴巴的一声弱过一声,午后醒来,凤九只觉得全身都是粘的,薄薄的衣衫好像贴在了身上,软软的靠在榻上,整个人似没了骨头般软绵绵的,眉心一阵阵的疼,伸手指轻轻的在眉心上揉按着,身子一动始觉后背上全是汗……
不是热的,是被吓的,惊的一身汗。
刚才她做了个梦,竟然梦到宝儿自丈高的城楼上跌了下来。
后来,后来怎么了?
眼前一片的腥红,也不知道怎么的画面一转她竟然就站到了宝儿的面前。
地下的宝儿已经摔的不成样子,没了半点的生机……
梦里她却没有哭!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了?麻木了?吓傻了?
手捂上胸口,跳动的很历害,是刚才那个梦境的原由。
一阵阵的后怕自心头潮水般涌上来。她再忍不住的坐起身子,“谁在外头?”
帘子掀起来,是绿竹娇俏的身影,“姑娘,您醒了?”
“是绿竹你在外头呀,宝儿呢,回来了没有?”一边扶了绿竹的手起身下榻,一边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自己心头的情绪,凤九坐在铺了凉席的椅子上坐了,就了绿竹的手抿了口茶水,噙在舌尖半响后方慢慢抬起头,“谁跟着宝儿的,还在舅母那边?”
“宝儿姑娘还没回,看这时辰该还在午睡,姑娘您若有事,奴婢派人去看看?”
往常这个时辰宝儿姑娘都是在皇后的殿内呀,姑娘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尽管存了满腔的疑惑,可绿竹还是尽责的回着话。
凤九这个时侯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抬眼便看到绿竹欲扬声吩咐人,便摇头制住她,“不用,我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起来问一句罢了。”想了下她终是有些不放心,只吩咐绿竹道,“你去让人看看舅母那边,悄悄问一句,若是没醒罢了,若是舅母醒了,我过去看看舅母。”
绿竹笑着应个是字,转身吩咐外头的小宫女两句,回头接过小丫头手里的团扇轻轻的打着,待得凤九喝过几口茶后方笑着道,“姑娘这一身的汗想也不舒服,奴婢之前已备好了水,姑娘不妨先梳洗一番可好?”
“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就依你。”
“那奴婢服侍姑娘沐浴。”
水是早早备好的,泡了凤九最爱的茉莉花瓣,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鹅黄点翠镶银边的襦裙,脸上因着水气升起几分酡红,愈发衬的人唇红齿白肌扶如玉了。一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边说笑几句,没一会便到了皇后的住处,嬷嬷们行了礼,凤九携了绿竹几个边往里走边问,“舅母可醒了没有?”
“主子才醒,正念叨着两位姑娘呢。”
两位姑娘便是自己和容三了,她笑笑,抬脚迈进了屋子,便看到靠在窗前神色淡淡的皇后,眉眼精致锦衣华服,头上珠钗环绕,可却掩不去一脸的落落寡欢!心头微叹,凤九面上却是堆满了笑,“舅母却是原来在背着我和三姐姐喝茶吃果子呢,这回可好,被九儿给赶上了,竟是九儿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