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马上就去叫人查。”
看着一溜风般闪出去的容三,凤九摇摇头,眸光微敛,半响后她轻轻道,“去查六皇子和独孤府的动向。”
风中,有极低的声音响起,“属下遵命。”
五天后。宗人府。大牢。
李嬷嬷看着面前一拉溜排开的刑具双腿都软了,“我招,我招……”
砰,门被人自外头一脚踹开,容三一身红色劲装倒提银鞭走进来,不顾在场众人异样眼光,自个拉了把椅子坐下去,倨傲的朝着苦瓜着脸的主审宫扬扬眉,“本公主要在一边听审,你们继续吧。”
宗人府素以酷刑为最,十大刑具在整个云沧都是出了名的。
两种刑具下来李嬷嬷便忍不住的召了:是奉皇后的命令行事!
宗人府宗令亲自审理此案,拿着画过押的供词朝着容三拱手一礼,“三公主,您看这……”宗人府是专门审理皇室宗亲以皇家重大事宜不假,但却大不过皇家,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哪怕皇后真的倒了,她也是皇上嫡亲女儿!
“原来,宗人府审案的本事就这么一点?倒是叫本公主开了眼。”
容三唰的伸手,措不及防下那宗令竟让手中的供纸被容三一下夺走。
他眉头微皱,眸底带了几分薄怒,“三公主,您可是在质疑我们宗人府么?”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质疑你们宗人府,我甚至在怀疑你们是否也被某些人收买,故意陷害栽脏当今皇后!”容三扬扬手中供词,英气的眉微挑,在宗人府宗令满面怒意的神情里,她竟然做了个让人大吃一惊也不敢相信的动作……
两手一扯一撕,那张供词被她撕成了好几条!
“三公主,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可是奉旨办差,你敢违令?”
“违令?我可不敢。”容三笑意嫣然,根本不把对方怒意放在眼里,葱般白的皓腕抬起,纤纤玉指摇摇指向被上过刑之后折腾的倒地不气的李嬷嬷,眸底全是不屑,“敢问宗令大人,父皇把这案子交给你,当初说的是什么?”
“着本官查清此案始末,还六公主一个公道。”查清皇后娘娘的清白与否。
当然后头这话却是他没有说出来的。
容三点点头,红唇微勾,扯出一个似讥似嘲的笑,“父皇让你还六公主一个公道,查清这个狗奴才的话可是真的,最主要的是查出母后是否涉案,本宫可有说错?”
“半字不错。”
“即如此,你身为宗令,为什么不用心审案?一个奴才的话就能成为供词,单凭这奴才一张纸几句话就可以定我母后的罪?若只是这样,那父皇又何必把案子交给你们来办?”容三细长的眉斜斜上挑,眸子微咪,瞬间散发出来的犀利和皇家尊贵的凛冽锋锐竟令的宗令心头蓦的一颤,情不自禁的移开了双眼……
这一瞬他竟然有种面对皇上亲临的感觉!
心头的几分恼怒骤减,他拱手为礼,难得的解释着,“三公主,您有所不知,本官并非只相信她这一家之言,只是那位奶嬷嬷昨个晚上留下一封遗书自尽以示清白,而李嬷嬷房中一切物件均都颇为符合,又有衣裳首饰为物证,兼且两家家人本官也都派人查实过,李嬷嬷前些天托人往家里带了不少的珠宝,六公主奶嬷嬷家同时也搜出大量的值钱物件儿,两批珠宝合在一起明显就是一个出处……凤梧殿……”皇上给他的期限本就少,这样一番查找下来,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皇后的,李嬷嬷是皇后的人,也认了,那奶嬷嬷至死都不肯改口,最后又撞了墙,可谓是死无对证了呀。
事情到了现在基本上只有一个结果……皇后是再难翻案。
“三公主,本官理解你的心思,但是结果只是如此,本官不敢徇私……”宗令一脸的正色,看着那被容三撕成条似雪花般纷纷落了一地的供词,眸底光芒敛下,语气凝重几分,“只是三公主今天的行为,有些出格了……本官不会计较,却绝不希望有下次,还请三公主自重!”说着话他挥挥手,“供词重写一份,让她画押。”
“画什么画,再画也是假的。”
一道三分慵懒七分散漫的男子声音响起,人末至,扑面而到的冷意已浸入骨髓。
宗令先是一恼,继尔心头一顿,抬头,看清来人更是面色一变!
瞳眸微缩,怎的竟是……
微退两步,恭敬行礼,“见过大祭师。不知大祭师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祭师恕罪。”
黑衣黑发,面上置了银色的面具,唯独一双深邃幽冷的眸子露在外头。
语气是懒洋洋的,眼神也是懒洋洋的,一脚门外一脚门里,身子半倚了门,整个人好像没骨头似的把身子都靠在门上,可就是这样的人,硬生生有种冰冷而阴鸷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不用刻意,宛若他那个人就是一个制造冰冷气息的大机器。
再怎么改变外形,再怎么刻意掩饰,本能犹在!
“得了,本尊闲来没事逛过来的,你们在做什么,继续啊,不用管本尊。”
不用管您……继续……
您站在这里谁敢忽视,有您刚才那话,谁还敢继续?
宗令苦笑一声,带几分试探的小心问着,“大祭师刚才那话……”
“啊,什么话?本尊好像刚才说了好几句的,小琼儿,你知道是哪句吗?”
小琼儿……
他身侧落后半步,一袭紫色衫裙的凤九嘴角直抽,咬牙怒目对着某人,今天第五十次的反驳着,“不许叫小琼儿,叫我凤九或是凤姑娘都可以。”这话一落宗令脸色一僵,好不容易从怎么这位姑娘这么大的胆敢和大祭师这样说话,偏大祭师身侧的人都看着满脸怒意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然而再一听凤九的话,得,他又得行礼了,“见过琼玉公主,不知琼玉公主驾到,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