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当然知道菲菲的心意,她也深知大黄并非外表上看上去的那样矫情和放荡不羁,今后一定会是知人疼人的好男人,身为警察,她虽然此刻还并不能体会找到一个互相理解、在同一战线共同奋战的伴侣有多难,但也隐约能感受到警校的这份感情会是这辈子的来之不易和永不后悔。荷花池边,微风抚畔,“你和大黄是好哥们吗?”“大黄一直和我是上下铺,也是我大学的第一个好朋友。我记得我第一天到宿舍的时候,只有大黄一个人在,他正在打扫全宿舍的卫生,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念书,几乎都有爸妈的陪伴,可是大黄却只身一人,从老家辗转来到学校。到校以后,大家都很不适应,但是他主动整理宿舍内务,清扫灰尘和蜘蛛网,铺床领日化用品,那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他,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很多人因为他家庭的财富排斥他,他自己深陷其中却并不在意,那些只不过是父母带给他的,而大家不知道的是他每月用不多的生活费自助了一个孤儿,就在后宰门的那个福利院,周末我们出去玩了,他就会去那里做义工,我和他一起去过,感触很深。”“原来他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是吗?”顾城略带醋味的问到。“嗯,有一点吧。”“其实,他父亲曾经也是警察,后来因为受伤变得残疾,再后来就下海经商了,不过也算是成功。但这却是他心里的伤,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来警校的吧。”“那个,你觉得菲菲和他……”“和他?你是说大黄?”“对啊,你觉得他们俩合适吗?”“我相信你的眼光。”“其实呢,上次大黄借给菲菲一个笔记本,菲菲想还给他,可是呢,有忘记要他的号码……”“所以,就派你来打探消息喽”“就是要个号码呢”“那你电话给我就好,干嘛还要约我出来”“嘿,能不能正经点,明白就不要说出来哇!”“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大黄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菲菲能够对他好,我自然愿意撮合他们。你觉得驾训场怎么样?”“你这人,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多鬼点子,回头大黄知道了回去削你。”“不会,他会感激我的。”“那晚自习下课以后,驾训场见。”
“菲菲,下课了,你不是要还笔记本给大黄吗。我已经帮你约好了。”“一起去吧,我不想单独见他。”“好,走吧。”安宁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大黄,别看了,等会回宿舍看吧,陪我去驾训场练练。”“练什么呀,这公考模拟卷最后一题还没做完呢”“学霸,放下你的书,拿上书包跟我走啦”“宿舍里不是有卧推嘛,前天刚网购的,好用的不得了,驾训场黑灯瞎火的,我不去。”“去做几个引体向上,是不是哥们?”“你小子,藏着什么坏?”
“安宁,你确定约得是这里吗,还个书而已,不用搞得跟演恐怖片一样吧,这地方太黑了,还是走吧。”“别呀,这都说好了,他每天晚上都在这练引体向上,还给他我们就撤,总不能让我来还吧。”“那好吧。”“菲菲,我去警体馆上个厕所,马上来。”“警体馆都关门了。”“旁边的公厕,你忘了。”“好吧,那你小心点。”菲菲胆子特别小,平时宿舍里的蚂蚁她都害怕,或许越是这样的不安全感才会有一个汉子般的外表和性格打掩护。深秋的风有了些冬天的味道,菲菲立起衣领还是扛不住。“大黄,你先去,我的手机忘记拿了。”“真是有趣,说好了是陪你练,怎么你又要走?”“我是回教室拿手机,你不会是怕黑吧?”“开玩笑,恐怖片我是行家,怎么会怕黑?”“那我先走了,等会见。”大黄径自走到驾训场,却看到一个人蜷缩着站在那,他加快了步伐又放慢了脚步,心跳得很快,一边责骂顾城,似乎又预感到有事发生。“这么黑,在这干嘛呢?”“等你。”“等我?”“我是说,你怎么也在?”菲菲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解释到,心里也瞬间明白了这场见面分明就是故意的安排,傻大黄是被骗到这的。“我是陪某人来得。”“某人,女朋友?”“别误会啊,我没有女朋友呢!”“误会什么,有也没关系啊。”“真没有,是顾城让我陪练来着,这会这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还不来。”“哦,对了,上次借了你的笔记本,我已经抄完了,还给你吧。”“好。”“之前对你有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啊,我脾气就是这样,男生都hold不住的。”“没事,我觉得挺好。”两人边说着边围着驾训场绕起圈。“这周的团活动有什么想法吗?”大黄挑起话题。“以前也做过活动,不过毕竟是高中,和大学肯定不同,师兄有什么好的建议。”“师兄?你这样称呼我不习惯,叫我大黄吧。”“我可不敢。”“不如这样吧,我们可以合搞一台小话剧,我们区队有几个人挺喜欢创作的,顾城可以编曲配乐,到时候剧本写好了请你们区队的同学一起排练,你觉得呢?”“好啊,这样,大家的想法都可以加入进来,确实不错。”沉静了一会,双方都不说话了,尴尬的气氛总能逼出一些不愿令人观赏的情感。“你喜欢孩子吗?”菲菲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是说你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吗?”“嗯,我特别喜欢小孩子,我可是孩子王哦!”菲菲得意的介绍自己,“那,如果是有残缺的孩子呢?”大黄战战兢兢地问,心里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几年以前,我去西藏旅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女孩,当时我在一家旅馆歇脚,她在外面捡瓶子,她穿得有些破烂但是很干净,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零食给她,她拒绝了,她说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后来我看到她跑向远处的一家餐馆,才知道她的母亲是那家店的服务员。旅行的路上我一直忘不了这个姑娘,后来几天天天在她母亲供职的餐馆吃饭,知道她不幸的遭遇,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先天性心脏病,但是她的母亲仍然用辛苦赚来的钱供她念书识字做人,我感念于这位母亲的伟大,也喜欢女孩的纯真,后来我一直和她保持通信,每年回去看望她一次……”看着默默讲着自己故事的身边的这个女孩,大黄好像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不一样的菲菲。“我可以邀请你周末去一个地方吗?”“去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已经九点半了,顾大少还没来,估计是回去了,外面太冷了,我送你回宿舍了。”“这安宁也没来,奇怪。”两人相视一笑,瞬间明白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