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众人跪迎。
东方拓扫视了众人,道:“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萧振宇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东方拓说了一遍,东方拓的本来威严的脸色竟是几个复杂的变化,愤怒,凝重,担忧,之后便是一股怒气冲了上来。一直以来,凭东方家族在修真界的显赫地位,有谁竟然敢到东方府掳走人,而且掳走的是东方唯一传人?东方拓循着萧振宇的指引,仔细勘察了东方府,却没有发现一丝蜘丝马迹。
突然间,一个细细的黑影从东方拓的眼角掠过,没有容得他多想,瞬间便化作一道白光急速飞驰而去。那道黑影反应迅速,闪电般向外逃去。两道光点,一黑一白,一路风驰电掣般,交绕缠斗,不一会而已远离了灵州城。那些反应过来的弟子,虽然也及时追了出来,但都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终于,在一片树林边上,那黑影一个踉跄落地,显然是败下阵了。
“阁下是谁?为何要掳走我儿?”东方拓挡在了他前面,冷冷的问道。
那黑影蒙着脸,却不答话,冷哼一声,双手平摊,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在他周围燃烧起来,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夹卷着炽热的气浪向东方拓冲去,其中竟有排山倒海之势。
天罡盾是天罡正法里的防御术法,强大的气罡形成的盾罩犹如铜墙铁壁般,东方拓的修炼已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这股毒热的气浪虽然威力强大,但对他来说却没有够成什么威胁,他直面迎上,一记天罡斩劈空而下,热浪被分开两侧。蒙面人急速而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红的像火焰一般的宝刀,见他在后退之时,宝刀几个挥劈,几道炽热的刀芒像闪电般击中东方拓的天罡盾上。东方拓身子微震,站住了脚步,道:“火焰刀!火龙诀!你来自火云教!你是火龙什么人?”
“打赢我再说吧。”说话时他手中的火焰刀像一条灵活多变的火龙在空中飞舞起来,顷刻间又幻化作无数条火龙扑向了东方拓。
东方拓冷笑一声,身体迅速作出反应,腾空而起,几个手势变化,一个巨大的盾形气罡迎向那些庞大的火龙,两股力量相遇,轰然而崩,东方拓明显占据了上风。趁蒙面人落地未稳,东方拓单手斩下,白色光芒化作一柄利剑击向对方。蒙面人也反应迅速,身形变化多端,竟也险险地避过了东方拓的光剑,手中一柄火焰刀再一次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毫不客气的向东方拓还击,“嗖嗖”几道刀芒扫向东方拓。东方拓飞身跃起,连续幻化出两道光剑交叉而去。那蒙面人这回已是退避不及了,火焰刀挡住了一道光剑,而一道光剑却生生的击中他右肩,穿肩而过,那黑影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脚步。
这时,蒙面人已是顾不得其他了,忍着剧痛,向树林方向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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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前的时分,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出现在空中,在这仍是黑色的夜幕里,这道光芒显得特别的明显,但白色光芒所包围着的是和这夜色融为一体的黑。
白色光芒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向西南而去。
西南之地多高山大川,有海泽暗潭,其中毒虫猛兽遍布,瘴气毒雾更是终年累月蒸腾不休,周遭遍布各种腐尸朽木,极其荒凉,世人谓之为“死亡之地”,尤其在这天空欲明未明之时,瑟瑟风声甚是徒添了几分诡秘。
在这世人惶恐而避之不及的深山海泽之中,有一座山却被人们所熟悉,叫作狼牙山。
在西南的十万大山之中,狼牙山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狼牙山的山脉中有个深谷叫作狼牙谷,谷中旷阔无比,而进入山谷的地形却异常的崎岖怪异,据传狼牙谷便是邪教火云教的大本营,而十多年前的一场正邪之战,邪教惨败,其教徒死伤无数,存活的邪教异徒便纷纷逃往此处,由于狼牙谷的确切位置隐秘难寻,外人根本无法找到进入狼牙谷的路,加之谣传种种,狼牙谷在世人眼中更是多了几分神秘,凭借如此诡秘屏障才使得邪教仅剩的血脉侥幸得以保存下来。
当第一束日光照向这些大山的时候,那道青白光在一座山坳处轻轻地落了下来,光圈散去,一个黑色的身影腋下夹带着一个瘦小的身躯,仔细看去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见他五官俊俏却苍白无颜,这不是失踪的是东方寻却又是何人?那黑影不也正是那日在东方府出现的黑衣人?
在那黑衣人落地不久后,从树林之中走出一人,步履蹒跚,身材佝偻,脸上满是皱纹的驼背老人。他走到那黑影边上,毕恭毕敬地说道:“先生,老奴奉公子的命令在此等候先生,让老奴为先生引路。”
说话间,他瞥见不远处有一人正躺卧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先生,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向山坳中走去。那黑衣人全身包在黑色衣袍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待那驼背老人走后,他也转身抱起东方寻向山坳中走去。
这山坳看起来是一个小山谷的入口,其间草木丛生,一条看起来像是山道的小径却也被繁茂的杂草遮住了,留下了一条大致的痕迹,看来这里已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走动了,不过那驼背老人对此却是非常熟悉,虽然行走不便,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前行。
山谷之中隐约有潺潺的水声传来,越往里走声音越是宏大,最后竟有如雷霆之声震耳欲聋,抬头望去,却是一处绝崖断壁,一条玉柱般的瀑布从高高的崖顶倾泻而下,注入了崖底的那个深水潭中,弥漫着水雾,发出了隆隆的响声。
此处,三面悬崖断壁矗立在眼前,这个山谷看来是走到了尽头,但那驼背老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径直向那崖壁走去。
断崖周围常年经水雾侵蚀,崖壁上偶见几株不知名的野草,但大部分已是爬上了厚厚的青苔,除此之外见不到有什么特殊之处。驼背老人一直走到了离崖壁很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凝视着那潮润的崖壁,半响,他从怀中取出了一物,样子如大杯盖,有凹面,另一面刻着古朴的图文,像后世的铜镜,看去定是神器之类的宝物。
但见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将凹面对着崖壁,凝神聚力,突然间,那神器的凹面出现了一道白光,白光之间又包绕着一道较细且又非常之亮的如烈火般的光柱。那白光照射到崖壁之上,本来普普通通的崖壁马上出现了变化,白色的光芒开始荡漾起来,然后开始慢慢旋转,如漩涡般越转越快,不消多少时间,那崖壁之上竟出现了一个丈余见宽的深洞,洞中光芒一片,伸向远处。驼背老人将手中的宝物重新放回到怀中,回头看了看黑衣人,说道:“先生,请随我来。”
黑衣人对刚才驼背老人变戏法般的举动似乎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诧异,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抱着仍在昏睡中的东方寻。
随着三人进入那洞中后,那断崖上的石壁奇妙地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不敢想象片刻之前这里出现过一个不知通向何处的巨大石洞。
石洞的尽头豁然开朗,与西南之地的层层大山相比,展现在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放眼环视,置身其中的是一个巨大的山谷,谷中花草树木繁茂,生机勃勃,人迹可循,但更让人吃惊的是,谷中多处可见奇怪的巨大石雕。
石雕大小不一,雕刻的却是道不出名的凶灵之物,有人首兽身亦有兽首人身,模样不一,俱是狰狞可怖之像。每尊石雕的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雕刻有一只或者多只狼在其一侧,或端坐,或瞻仰,或凝望,或嚎叫,神态万千,造型逼真。石雕遍布谷内,每尊石雕隐隐是按照某种规律安放,使得整个山谷中都透露着一种诡秘和肃杀之意。
驼背老人除说了几句客气话,一路都沉默不语,而那个黑衣人更是半声不吭,一直抱着昏睡的东方寻,与驼背老人保持丈余远的距离。
在谷中行走了一段路后,一座气势磅礴的建筑出现在了眼前,像是宫殿般矗立着。建筑物依山谷陡峭的石壁而建,一半显现在外面,另一半则镶嵌在石壁之中,殿宇其中隐约可见人影走动。
驼背老人并没有向那宫殿走去,而是折弯循着一条不大的河流走去。
不远处,河流回旋,是一个极其清澈的小湖,湖边矗立着一座凉亭,名曰:风波亭。
山风徐来,清波荡漾,白衣飘飘,醇香醉人,风波亭之中有一白衣青年泰然独饮,似乎对周围一切浑然未觉。驼背老人快步走上前去,附首轻言,执礼甚恭,道:“公子,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