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眼底转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我跟诏王有一个包赢不输的赌约,他的承诺是,如果我赢了,为我做我想做任何事。我正不知该向他要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让我想到该向他要什么了。”
羽乔突然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你想要做什么?”
“我让他到死也不娶你家小姐,那样,你家小姐如果不嫁别人,就只能守一辈子的寡。你说,这样是不是会很有趣?”
“你不会得逞的,你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如果真的什么也不是,你何必挖空心思地陷害我?”凤浅鄙视地睨了她一眼,“你这么做是因为害怕,害怕我成为你们的绊脚石。”
羽乔想否认。
凤浅不给她说话的时间,“你错了,我不是你们绊脚石。”
羽乔微微一怔,难道她对诏王没有什么想法?
可是她刚刚说让诏王到死也不娶她家小姐,让她家小姐守一辈子的寡。
凤浅近距离地看着她眼里的迷惑,眼底凝着一抹冷酷之色,“我是千斤斩,别说他对你家小姐未必有情,就算有情,我也要把他这点情斩成千段万段,随便一阵风就能吹得渣都不剩。”
她说完,忽地一笑,“你心里一定在说,你凭什么?还是那句话,就凭我是凤浅,你奈我何?”
羽乔呆了一下,脸色接连几变,最后化成愤怒,向凤浅一口咬来。
凤浅早有防备,及时避开,“你是狗变的啊?”
羽乔吼道:“你是疯的。”
凤浅冷笑了一笑。
不管她们是不是认识小郎在前,但小郎娶她的时候,只有五岁。
五岁之前的孩子,能懂得什么情情爱爱。
她们认识他在前又能怎么样?
不管她和小郎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和她拜过天地。
他们没有正经离婚,她就是他元配的夫人。
她家那所谓的小姐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三。
当小三就得学会低调。
跑到她这个元配面前耀武扬威,甚至出言相欺,就欠揍。
“你有心思刺激我,倒不如把宝珠交出来,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凤浅向来不赞同暴力审训,但对欠揍的人,不介意帮她松松骨。
羽乔正想开口骂,突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细而弱,可见是用的千里传音的秘术。
“凤浅这丫头心狠手辣,你不把宝珠交给她,她杀了你,同样可以搜出宝珠,你不过白死一回。”
羽乔当然知道会这样,不过被人擒住,一时间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那声音接着道:“你把宝珠丢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救你离开。”
羽乔犹豫。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凤浅的人,用这种办法骗宝珠。
就算不是,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答应了他,也就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对方手中。
“盗取宝珠,是死罪,你现在不走,进了大牢,就走不了了。白族的人不会为了你,硬闯红秀村地牢,从此成为天下公敌。”
羽乔心思动摇。
“诏王,你更指望不了。”
羽乔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对凤浅的恨意,“凤浅,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放我离开。”
“盗了东西,如果把东西交出来,法律上说可以减轻处罚,但没说可以就此无罪。”
如果小偷被抓到了,把东西交出来就没事的话,满天下都是小偷了。
“你不答应的话,你不可能找得到那东西。”
“麻烦薛将军叫几个人把她给我剥了,如果身上没有,就把这红苑拆了。”
羽乔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冷,这丫头真心歹毒,居然要人当众把她给剥了,看着上来的几个官兵,终于淡定不了了。
诏王刚刚离开,凤浅就来了。
她不能确定诏王有没有转回来。
如果他转回来了,就很可能潜伏在屋外的某一处,看着这屋里发生的一切。
她以这个身份来掩饰暗门影杀的身份。
那日沈志国相逼,她为了保住这个身份,迫不得已,只能做出让步。
但那是在诏王看不见的时候。
她无法承认在他面前失去尊严。
虽然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
“我把东西给你,不过,你得先放开我,我才能拿东西。”
凤浅没有直接答应,向皇甫天佑看去。
皇甫天佑点头,上前拦在凤浅面前,防止羽乔对凤浅出手,抓住凤浅来当人质。
擒着羽乔的官兵放开羽乔。
羽乔走到桌旁,伸手到桌下摸了几下,一声轻微的响动。
桌下露出一个小洞。
羽乔从小洞里拿出一个用锦帕包着的东西,丢给皇甫天佑。
皇甫天佑接住小包狱,怕包袱里有机关,或者被人下了毒,不直接给凤浅。
屏着呼吸,一点一点小心打开。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皇甫天佑手中的小包袱吸引。
凤浅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窗外丢进一个黑色弹子。
凤浅脸色一变,急叫道:“快闪开。”
皇甫天佑第一时间把凤浅往旁边一推,然后抓起手边的花架,向飞进来的黑色弹子丢去。
花架与黑色弹子一碰,黑色弹子立刻炸开,红色浓烟迅速化开,难以视物。
这时,窗外梁上一个人影飞扑向羽乔所站的位置。
同时门外另一个黑色的身影向红苑外围墙跃去。
浓烟中传来皇甫天佑的声音,“不要呼吸。”
凤浅在看见浓烟的瞬间,已经屏住呼吸,但仍有些烟子钻进鼻子。
闻到呛人的辣椒味道。
有来不及屏住呼吸的人,被呛得一阵猛咳。
凤浅捂了鼻子,直扑向窗口。
她还没扑到窗边,皇甫天佑已经快如闪电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带着羽乔,早皇甫天佑一步落在楼下院子里,几个起落跃上红苑的墙头。
羽乔得意地回头过来看了凤浅一眼。
凤浅目光直接略过羽乔,向黑衣人看去。
那人戴着斗篷帽子,凤浅只隐约看见他斗篷下的黝黑面具。
皇甫天佑已经追到,他不敢耽搁,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有人叫道:“是诏王,是诏王。”
凤浅眸子蓦地冷了下去。
难道真的是小郎?
屋里辣椒烟雾淡了些。
薛子莫挥着袖子散开烟雾,快追。
屋里片刻间只剩下几个留下来保护凤浅的亲兵。
凤浅拾起地上的小木碎,慢慢走出房间,依在栏杆上,抬头看向漆红的梁柱,横梁的地方少了一小块。
那形状正好和凤浅拾在手中的木碎一样。
轻道:“既然要救她,又何必救我?”
“这种做法,真恶心。”把小木碎丢下楼,“那赌约,你输定了。”
真正让她恶心的是,他既然有了小三小四要想娶,却还要来招惹她。
他儿时对她的养育之恩,她记着。
但这样的夫君,她不需要。
凤浅漠然转身,向楼下走去。
皇甫天佑急急赶回。
“你没事吗?”
“没事,人呢?”
“我怕你事,不敢追远。”
凤浅点了点头,“东西呢?”
皇甫天佑从怀里取出一颗宝珠,递给凤浅,“你来,是为了这个?”
“嗯,所人之托。”
“李秘?”
“嗯。”
“你怎么认识李秘?”
“是坊主指点他来找我,他告诉我宝珠在羽乔手上。”
“原来这样。”
皇甫天佑在这之前的迷惑得到解释。
为什么凤浅会这么快知道红秀坊的事,又会去找章鱼。
“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几个侍郎全被耗在了这里,这地方无聊得很,你们早点找到宝藏,我才可以早点离开啊。”
最破的借口,有时却最有用。
开口闭口,都是她的几个侍郎,皇甫天佑心里不是滋味,但凤浅离不得他们,他在没有找到办法前,只能忍着。
“既然宝珠找到了,我送你回去。”
既然是李秘提供给凤浅提供的所有信息给凤浅。
他不能自己拿了宝珠回去,抢人家的功。
凤浅进了门,就直接关门。
皇甫天佑推住门,不让她关门,“喂,我为你累了这半天,好歹让我进屋喝口茶。”
“怎么是为我?”凤浅抵着门不让进,“你们可是义员,找到宝珠,才打得开神秘之门,你是在为你自己做事,我才是义务劳动的那个,好不好?”
“对,你才是辛苦了的那个,那让我进来,给你捶捶腿,捏捏肩膀,帮你松松骨,算是酬劳。”
“是想乘机吃我豆腐吧?”
“别把我想得这么下作,如果我这是这样的人,早在上一世,就把你吃了,还能把你留到现在?”
“有的人以前没做过,后来就会后悔。后悔的时候,就会想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要怎么怎么做。正因为你前世不是这样,这一世才要防啊。”
“什么破歪理。”皇甫天佑好气又好笑。
“你敢说,没对我有过非份之想?”去神算会的那一次,皇甫狼可是把狼尾巴给露了出来的。
“男女相互吸引,再正常不过。”
“看吧,我没冤枉你。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快走快走。”凤浅只想快些打发了他,扮回李秘,去找坊主要门牌。
免得宝珠在手上,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