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好像我犯了什么错。我的心里也是一震,原来她的男人因为过分的劳累,已经没有‘熊’了,‘熊’的学名叫精子,跟老百姓不叫领导叫头头一样。程国光劳累的没有精子了,所以程月凡才没有生孩子。相比之下,我暗自高兴,我行,刘文敏也行,一年二个,大狗和二狗。嘿嘿,程月凡、程国光真高大呀!
我真心地向她赔罪,说,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保证一定不说。
程月凡抹抹泪痕,说,李兴民,我告诉你吧,不是你一个人讥笑过我了。
我说,谁笑话你,谁笑话你连猪狗都不如。
程月凡问,你没听到别人讥笑我们吗?
我摇头,说,没有,真的没有。
程月凡说,那就好,你以后到这儿来,别和她们瞎胡闹,也别和我套近乎,要不然,人家会嚼舌根的。
我点头,明白了。把粪箕子打开,把里面的红薯还有剩下的一点高粱拿出来,对她说,都给你了,高粱炒了吃,让程国光带下井吃吧。
说完,我就要走了,程月凡有点恋恋不舍的,她对我说下次再来,让我给捎点野菜,如芥菜、凤芽、槐树花等。铁矿附近的野菜都让家属宿舍的女人给挖的差不多了,能吃的更少。程月凡给了我布票。我捏在手里,到了门口,看到一块生锈的铁,对她说,我想要。程月凡说你想要你就拾走吧,别让人看见就行。
我偷偷地把铁放在粪箕子里,用草盖上,就回到家。家里没人,去问俺娘,俺娘也不在,问了几家都没人,结果在小路上遇见了两个疯跑的人,我问庄里的人都哪去了?人家急跑着不停步,说都到麦场里去了,看升火。我也拔腿往庄北跑去,向麦场上跑。
麦场上人很多,庄上的人,附近庄上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今天是升炉仪式。高高的炼铁架子建成了,我爷专门请来老木匠制成了两架大型风箱安装在铁炉底端,每个风箱由两名有劲的大劳力抽拉送风,每个时辰一换。拉风箱的就是一个班。炉底是木柴,炉里是公社支援的焦炭。焦炭和铁在一起烧,铁皮、铁丝、铁块化成铁水,红红的铁水进了冷却模型就成了铁块子,就成功了。
今天不炼铁,是升火仪式,是试炉。我爷站在高高的架子上,拿着哨子在指挥人马往炉里放木柴、干草。
我到了麦场,听着人们激情地议论。我找到了我的女人刘文敏,她正带着我的两个儿子看热闹。我找到了她。她让我抱二狗,说,咱爷的哨子一吹就升火了!她和庄上所有的人一样,对我爷的羡慕达到了崇拜的程度。
我爷吹哨子了,他把手一挥,在炉底点火了,麦草、高粱杆依次着火。风箱的呱嗒声响起。黑烟,白烟,火苗,翻滚着升向天空,是那么的壮观和气派,跟电影里打仗的战斗场面一样气派。火红的岁月开始了。
这是我爷得以升往大队副书记的原因。我爷的英雄壮举,让村里人自豪,让大队、公社的干部自豪,李雨田真是一个浪漫主义革命家,是听毛主席话的好干部!
炉子的火升起来了,就不能灭了,大量的树木被砍下劈成木柴往炉里送,焦炭也往里面送,各家送来的铁碗、铁锅也往里面送。
第一批青青的铁块,用牛拉木车送到了乡里。又大又沉的铁啊,让乡领导高兴地发疯,他们又往县上送。送走了第一批铁块,我爷不是生产队长了,是大队的副书记了。我爷升了。我们家光荣了。
俺大哥当队长了。俺二哥没当,俺二哥是好人,俺大哥当的。俺大哥是耕地能手,他继承了俺爷的革命事业。俺大哥是生产队里的头头,说一不二,可是俺大哥听俺大嫂子的。俺大嫂连自己的姓都不认识,但她能管住俺大哥。俺大嫂奸、滑、坏,也成就了俺大哥的事业。害死我的老婆孩子的是俺大嫂,俺大哥当了队长,俺大嫂就是生产队里的没名有权的队长,生产队的人可以不买俺大哥的账,但必须买老大娘子的账,老大娘子的腰杆跟枣木杆一样,又硬又横。
俺大哥当了队长时,俺乡不叫乡了,叫公社了,叫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是一个大家庭,俺庄上的人在俺大哥的带领下,把带铁的东西收拾起来扔进了炼铁炉。
俺队成了红旗队,俺庄的事迹上了省里、市里、县里的大喇叭。俺队的炼铁炉一天都能炼近十吨铁。全国的生产队,加起来,一年就能超过美国了,小英国更不在话下。
可是,很快熟铁的来源没有了,就想到了附近微山湖畔的铁矿挖出来的铁矿石。俺爷拿着介绍信,带领担挑队到了铁矿担矿石,担回来了矿石,放在铁炉里冶炼,炼了一天一夜,矿石没有完全化成红红的铁水,它们很倔强地躺在炉子里,就像呆在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孙悟空,让外面的人很着急很流汗。
俺爷和大队书记出了主意,让别的生产队停了小炉,支援大炉。成绩还是大家的,反正都快共产主义了,不要分你我了。俺队的高炉,适合炼破烂的铁,如铁丝、铁锅、铁勺头,凡是家庭带铁的都好炼。这些东西炼完了,不能停火,就想办法。在俺爷的提议下,俺大哥开始组建了收铁组。俺大嫂当上了收铁组的组长,把我编为收铁组的成员。收来的铁按斤计算公分,公分就是粮食呀。
我乐意,因为我有收铁的法子,这样我就可能明目张胆地出去做生意了。
说着,节气到了立夏。我让刘文敏带着孩子下地,顺便挖野菜,各种能吃的好野菜都挖来。我就是用野菜和程月凡交换的。她吃我的野菜,我要他家的铁。家属宿舍的铁也是转眼就光了。四周的农民也来换。程月凡就从厂里往家里偷熟铁,她是装在口袋里,偷回家的。我在他家交换,她家成了黑窝点。不光她偷,家属宿舍的人都这样。只是厂里的保卫人员看得紧,风险很大。
一天晌午,我穿着青布褂子,浑身热汗地挎着粪箕子到了程月凡家。程国光上早班了,她正在吃野菜做成的野菜糊子。
程月凡放下碗筷,说,李兴民呀,快坐下歇歇,我给你盛饭吃。
我坐下喘着气,说,行,我喜欢吃你做的菜糊子,你做得比刘文敏做的有味道。
程月凡端过饭,笑了说,你饿了,吃吧。
我吃了两碗,吃着说好。吃完了,程月凡接过涮了碗,然后过来,把我粪箕子里的野菜取出来,再然后把铁拿出来放在粪箕子里用草盖上。程月凡说,现在矿保卫队的检查可严哩,他们看你可疑,就上去搜查你的身子,不问你男是女,我这些铁是放在肚皮上的裤带里带出来的,以后的铁也不好偷了。我是嘿嘿笑,说,你真是会想办法。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也是跟人学的,不这样偷不出来。
交易完成了,我们坐着聊天。以往程月凡都会大谈矿上、厂里的新鲜事,或者是宿舍邻里的事。这回不谈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们都非常熟悉了,都成了黑道上的人,我也看着她,问她,你看我干什么,还有什么事吗?
程月凡说,我想问你,你媳妇刘文敏多长时间洗一个澡?
我纳闷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笑了,又问我,说,我不问刘文敏了,你呢,你知道吗,你身上有难闻的汗臭味。
我羞愧地说,我夏天天天泡在水里洗澡,冬天不洗,过了年到现在我没有洗过一次。
程月凡吓了一跳,说,那不生虱子?
我笑着说,刘文敏会捉虱子,用牙咬豆子似的,咬得虱子啪啪响。
程月凡摇着头,惊慌道,哎哟哟,这么不讲卫生。
我说,怎么不讲,我好几年都没生过病,连头痛发热都没有过,我的身体比牛还强壮。
程月凡拍了一下大腿,说,好吧!我问你,你现在累不累?
我摇着大拇指吹牛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累,就是现在回家再来一个来回也不成问题。
程月凡笑了,然后严肃地说,李兴民,咱们是朋友吧。
我高兴了,说,当然。
程月凡说,我帮助你偷铁,我有事情让你帮忙,你帮吗?
我拍着胸脯说,只要你三级工程月凡看得起我,我一定帮,累死我我都不说是累死的。
程月凡问,是怎么死的?
我说,就当打瞌睡,睡过去了……什么事你讲吧?
程月凡难为情地说,是这样,我和程国光商量好了的。
我很急地问,什么事。
程月凡警觉地说,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我说,我的嘴严,就像咱们做生意一样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出了事,你倒霉,我也倒霉。
程月凡点头说,我相信你。
我问,什么事?
程月凡说,我和程国光都是国家工人,程国光是六级,我是三级,国家工人按人口分粮食,我们两人饭量大,两人的粮食不够两人吃的,我们想要一个孩子。
我懂了,笑着说,你们想吃小孩的粮食,就跟我们家里一样,我和刘文敏吃大狗、二狗的粮食。
程月凡说,你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
我说,农村也是,什么都按人头,孩子多了是福气。
程月凡说,李兴民,你是知道的,程国光为了建设共产主义,累的没有种子了,所以,我们商量,为了工农联盟,向农民兄弟借种子,说白了,是向你李兴民借种子,你同意不同意,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我听了这话,浑身像过电一样,颤抖了起来,看着程月凡,她红了一下脸,又白了,仰着头咬着牙看着我。
我看着她也是不好意思了,心想是让我睡她?
程月凡很严肃地说,你想什么?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没有这回事。
我说,我同意,大哥他同意吗?
程月凡说,屁话,我和他商量好的,我愿意找谁就找谁我当家,你不当家吗?你还得去问刘文敏吗?
我说,为了工农联盟,我愿意帮忙。
程月凡把门插上,领我到了里间,她坐在床沿,对我说,李兴民,我告诉你,我只是问你借种,你不能下流,更不能耍流氓。
我点点头,说,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听你的。
程月凡的身子被一层劳动布衣服包裹着,身上的褂子还是严实地包裹着,她只是褪下了裤子,露出了白白的屁股,我第一眼看到时,就吃惊,比刘文敏的身子白净多了,真像是冬天下过大雪的野地,又像是精细的白面。程月凡的裤腰带是红色的棉布做成的,解开的红腰带被白色的屁股映衬着,屁股更白了。
程月凡褪下了,忧郁着,又提了上来,回头看着我,我低下了头。
程月凡问我,你不能耍流氓?
我抬头看到了她,她的脸也是臊红,她忽然把裤子又系上,顺手拿过一个毛巾,对我说,你不能看。
我说,你系吧,我不看。
程月凡把毛巾系得死死的,把我的眼睛给蒙上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就像俺家戴着眼罩拉磨的驴。
我听她松了裤子,躺在床沿,拉着我的手,说,我警告你,不许耍流氓。
我说,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当什么事也没有过。
她就喘了长长的粗气,我也解开了裤子,艰难地喘着气,要完成朋友交给的任务。我坚硬的同志显得很像我一样莽撞,进不了家,在胡乱撞击着程月凡的肉。程月凡还是用手指引领,让我进了家。在她的手指引领的时刻,我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热。
我听程月凡的,她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就是她不说我也会做得比她想象的更好,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爷了,我有经验。不然她怎么会看上我呢。
我在劳动的时候忘了自己,也忘了她的嘱咐,程月凡也是,她不在指责我了。我偷偷地把蒙眼布掀开,看到了床上的程月凡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喘着粗气。她没有叫,刘文敏会喊会叫。
程月凡咬住牙,说,快点。
我以为她让我快些结束,我就把蒙眼布放了下来,加快了速度。
我帮助铁矿工人程国光完成了任务,程月凡红着脸,快速提好了裤子,看了我一眼,严肃地说,快提上!
我提上裤子,她也提好了裤子,她才解了蒙眼布,我们低着头到了外间,我提着粪箕子就要走。
程月凡拽住我,很软软地对我说,好事做到底,你要连来三天才能种上,你别告诉别人啊,也不能告诉刘文敏,你听见了吗?
我想着刚才的浪漫,点着头,到了门外,背着粪箕子回家了。
回到家,我就程月凡借种的事告诉了刘文敏,我真不是个东西。我不想说的,不说憋得慌,就跟猫发情要叫一样,我就不由自主地告诉了刘文敏。
晚上,大狗睡了,刘文敏闭着眼睡在床上敞着怀,二狗吮着奶。我把大狗抱到一边去了,上前摸了刘文敏的奶子,她睁开眼看着我说,你想要,不要就到那头搂着大狗睡去。
我的手没松,坐在床沿,说,我要过了,还要!
刘文敏笑着说,你要你就要,要一夜也行,你把我的裤子褪下来,太热了。
我跪在床上,将刘文敏扒个精光,我也扒光,侧躺在她的背后进行着幸福生活。
刘文敏闭着眼搂着二狗,有了哼声,如唱小曲的演员在表演节目,她就是会叫唤。过了一会,她醒了,问我说,你个死贼,你今天怎么了?
我得意地边运动边高兴地说,我在外要过了。
刘文敏问,谁?
我说,你猜猜看?
刘文敏说,不说就算,你别吹了,谁能看上你?
我说,程月凡。
刘文敏说,给咱香油的那个国家三级工?
我说,是的,她的身子比你白,给白雪一样。
刘文敏问,那个破鞋是图咱的东西,还是你勾引人家国家工人?
我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国家工人,谁勾引她,是她找的我。
刘文敏哼了二声,又问,你到底贴了什么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