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神经质,我几乎是没有打扮就出了门,坐上了出租车,往玉花楼饭庄去。在二环路上,堵车。我急忙地对司机说,要快,不能耽误了我的正事。好像程山给我约好了的,他请我吃饭,他已经在玉竹厅里等我了。烦得司机都白眼了,他对我说,北京就是堵路,我不想快吗?你下了车快点就有了,小姐!他是在骂我,他把我当成了卖春的小姐。我看着他,心里真想和他吵架,可是我忍了。
出租车开到了玉花楼饭庄前,我下了车才感觉自己真得是神经病。这时,离吃晚饭的时候还早着呢,就是程山在北京他也不会到玉花楼的。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呢,只是吃顿饭而已。在北京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在大街上随便请漂亮的小姑娘陪你吃饭的。现在的家政服务项目繁多,除了干家务活以外,还有陪聊天、陪下棋、陪睡觉的。有钱就什么都有,何况他只要亮了自己的老底足以让做春梦的少女们马上脱了衣服跟他上床去。
我在饭庄的大门外站了一会,冷静了许多,我漫步走到了河边的柳树下坐了一会,我伸手拉着婆娑的柳枝在那儿沉思。我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笑。人家真得能没有老婆吗,就是没有难道就没有相好的情人吗?他是不是一个勾引女人的高手或者是玩能女人的流氓,像导演那样,有几分天才,有几分流气。说不定他早已把我忘记了。啊,我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的约会,他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梦月楼的,梦月楼说过,当时自豪得不得了,说自己攀上了香港的大老板,后来又埋怨过,再后来就不提了。她是对那个拍摄人体写真集的肉弹董布娜说,香港的老板那请我们吃饭,你就要交好运了,你跟着香港老板享福去吧,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啊。我是在旁边听到的,她们的交际广泛,是我所不能比的。我也没有在意是谁。现在我想想,他可能是从香港专程飞来的。他又为何不理睬梦月楼、董布娜了呢?
他不和梦月楼她们交往是有远见的,可是他不理我,像对待梦月楼她们那样对待我,真是冤枉了我啊。我不是个风流的尤物啊!
我站了起来,就往玉花楼饭庄里走去,我打算了就是他不来,我也要到玉竹厅里安静的喝杯绿茶,在哪儿消遣一会。这是喧闹的北京城里一片幽静的地方。
天哪,没有想到程山就在玉竹厅里坐着了,一幅大资本家的架势,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报纸,他把这儿当成了他的办公室。我的热血沸腾了,我激动的发抖。我否定了我所有的思想。我刚才的思想真是浪费了,我活得真是很累啊,我衰竭的神经就像是烧焦的电缆一样被我负重的思想所烧毁。在刹那,我断定了程山是爱我的,我的心宫里的大门忽然大开,把他也装了进去。
我外表是平静的、典雅的,悄悄地来到了他的桌子前,他以为我是服务员,对我说,小姐你不用急,再过一会我就点菜。他还在看报纸,我给他倒绿茶,他只是用手表示感谢。他看完了报纸,抬头喝茶时看见了我。他端茶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翕动着嘴唇要说话,我用手止住他不要出声。他就像是个听话的孩子,没有出声。我们就像是水面上的两只鸭子在悠闲的游泳,但是心里是翻腾不已。
他看着我,我恬淡地微笑着看他。我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雄性气息,这个气息是导演他们所没有的。我在他的面前确实是软弱了,我不得不软弱,是他的成熟的气质使我软弱。
我们对视着,在说着暗中带着感情的话。具体说什么了,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我们说得挺开心挺幽默的。
程山点菜了,我们吃着,谈着话。他问我《风流太监》进度如何?我对他说,我的戏演完了。
程山试探着问,说他要投资拍电影,要我当主角;我说我不演,我厌烦了影视圈,我要回家休息。他问我,你的家在哪里?我说在香港啊。他问你的老公哪?我回答,在香港啊,不,现在在……,我指着玉竹厅说,这就是我的家了。我们是哈哈大笑了。
我看得出来,程山是很激动。我问他,你准备好了吗,是不是我的决定让你吃惊。他笑着说,我不吃惊我是准备好了,你是特务啊,安丽。我说,我是特务,我还破译了你的机密,你前三次不是在北京,是从香港来的。他更是大笑,问我,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我说,我不问过程,只问结果,你愿意不愿意娶我做太太,你告诉我,趁着我想嫁人的想法还没有改变你就回答我,说不定我明天就反悔了呢。
他悄悄地对我说,我一万个愿意,我的未来的太太。我对他说,不吗,你现在就握住我的手,亲吻我的手背,发誓爱我,然后就叫我太太,你敢不敢?
是我给了程山潮涌般的激动,也给了他忧虑。一切太突然了。但是,他还是按照我话去做了,他当着我的面,举手,起誓,说,我爱安丽,我要娶安丽做太太。
他就要了我太太。我幸福地答应了。
吃完了饭,我挽着他的胳膊回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可是他没有与我同住一个房间,他没有提出同居。这让我深深地佩服,他真是一个不为色情所动的男人,要是投资老板或者是导演那样的男人,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在我住的房间,我们谈了一会话,谈了各自的打算。他很礼貌地亲吻了我。是我主动上前搂抱他的脖子与他亲吻,我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在颤抖。他还是很理智的,还是对我彬彬有礼。我微笑着在留心观察他对我的反应,以此来感觉他对我是否是真心还是在应付我。我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这与他的地位、人品有关系。可是,这样的男人,对他太太的要求也高,特别是真得作了他的太太。太太就是他的生命了。爱之深,责之切。这句话最能够反应这种类型男人的心态。
晚上,我们很早就告别了,借口是睡觉,其实大家都睡不着,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天明才睡着。我先起来的,叫醒了他的门,他也起来了。我们吃完饭到了半拉晌午了,他就在我的房间里聊天。他才给我讲了他的家世和他凄惨的爱情故事。他的阿雁死了。阿雁是他的心爱,为了阿雁他才忍受了性的寂寞。真是个钟情的男人啊。我听了就扑在了他的怀里,我们疯狂地亲吻、拥抱,我对他说,我不演戏了,我要做你的阿雁。他沙哑的喉咙哽咽着。他的身体打颤了,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裙子里。从他衰弱的性功能中,我可以判断,他确实是一个不爱女色的男人,是爱情使他阳痿。他确实需要女人的滋润了,他太干涸了。他在做爱时还是比较理智的,比起婚后的疯狂简直是判若两人。
男人是先占有后爱恋,女人是先恋爱后占有!
程山把我当成了他的阿雁。
但是,我在宾馆里做了他的太太时,我的内心里是羞愧的,我感觉我对不起他。想想我过去的荒唐,我真得有些后悔,我对不起我的老公啊。
在做爱的时候,我还是把面蒙了起来,我是用我的双手,死死地蒙住我的面。我激动地哭了。
程山认为我是羞怯,更加爱我了。
在宾馆的时光变得飞快。我们缠绵着,有说不尽的话。我真的想化作一滴水,被他喝进去,融化在他的身体里,使他清澈透明。
星期天下午,他要回香港了。我送他到了北京机场,我目送着他上了飞机的眩窗。我真得想跟着他回到香港去。
飞机起飞了,他离开了北京,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北京,扔在了一个我厌烦的地方。我的眼睛潮湿着。我坐出租车回到了我的巢,可是我的心已经跟随着他飞到了香港。
我刚到家,像掉魂似地倒在床上时,他的电话来了,说他下了飞机。我终于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是手机让我们离得很近,就像是我们拥抱在一起时的甜蜜。
我要做太太了,我有老公了。我的精神好了,就像是吃了兴奋剂的运动员一样,浑身散发出激情。我不再闷坐屋里,到处打电话约我的朋友,进行约会、聊天、吃饭啦。他们不约而同地问我,安丽呀,你碰到什么好事了,看你高兴的。我让他们猜,他们说《风流太监》要进军好莱坞啦,有可能拿大奖,你就成大明星了。我只是笑,被他们逼急了,我才说,我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发布呢。他们摇头,难道安丽你要出嫁,做新娘?我对他们说,到《风流太监》首映,举行发行仪式时,我再宣布。
私下里,我和程山在讨论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都是有影响的人物,选择结婚的日子也是很重要的。我和程山都在悄悄地做着结婚的准备了。
折腾得很热闹的《风流太监》终于首映了。剧组举行了对外发布会,在京的、驻京的各大媒体都到了。我就是在这个发布会上发布的这个消息:我要嫁人了,我的老公是香港的企业家,华声集团的老总程山先生。
这个消息不亚于《风流太监》的杀青。我记得我的同仁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特别是梦月楼和那个让老板给拍摄裸体写真集的三流演员董布娜更是吃了一惊。她们对视着,叫了一声:啊吆!然后就闭了嘴。
许多对我想入非非的人也该死心了。因为我的老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别人也不敢轻易招惹的。我马上是程山名正言顺的太太了,不是二奶。
新闻发布会之后,《风流太监》热闹了,我也成为媒体关注的热点。记者采访了程山,他的回答更是让我自豪,他对媒体的记者说,我爱安丽,我们在去年一次的招待会上结识的,我们一见钟情,我们私下里就定了终身,她的戏演完了,我们就该结婚了。有人问他,你如何看待《风流太监》和安丽的绯闻时,他形象地说,污泥是污泥,青莲是青莲,长在污泥里的青莲更珍贵!
《风流太监》使我红了起来。虽然没有进入好莱坞的决赛圈子,但是在另外一个国际性的奖项中获得了奖。我没有去领奖,让导演给捎来的。
在我最红的时候我退出了江湖,成为了一个富人的太太。这是我明智的选择,也是许多从艺人的必经之路。到了自己残花败柳,再想老大嫁得商人妇,已经晚了。许多女孩子认为我是聪明之举,对我好羡慕啊。
我是坐飞机到香港跟程山结婚的。热闹的场面真是隆重,欢喜过后,我就在香港的新家里度蜜月了。程山没有离开香港,经常开着车带着我在香港的风景区和海边旋转。
新婚不久的一天中午,程山出去应酬了。我睡在床上呕吐起来,天哪,出事了,出大事了,我怀孕了!
我怎么没有来月经啊。这个月该来月经怎么没有来,难道我怀孕了?我仔细地推算着,我是在哪次怀上的孩子。
呕吐在加重。我怀孕了。我在算着,我的心里也是没有底啊。
我没有打算要孩子,也没有想到怀孕。这可怎么办啊?冤孽啊,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啊。我想再过几年,你却等不及了。我更加忧郁,要了孩子,负担就重了,我就有了羁绊和纠缠,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心都会跟着他。
程山知道了他高兴得像足球运动员射进了致胜的金球一样的乱蹦乱跳,他抱着我,高兴啊。他要做爸爸了,他能不高兴吗?看到了他的高兴,我也就高兴了,我没有理由再把他的孩子给做掉,我一定要把我们的爱情的种子生下来。
程山不在家的日子里,我睡在床上,也难免胡思乱想,我也拿不定主意,宝琪到底是谁的?我细想了几天终于得出结论,宝琪不是他的,是流氓导演马大卫的。当我确定了之后,我就经常做噩梦,我就像特工一样潜伏在他的家里,做对不起他的事,我的内心里有愧啊。可是,现实无法挽回,我只有将错就错,将错进行到底。我不能够流产的,那是程山的心肝宝贝,是他的生命。我要是流产了,我们的爱情会蒙上阴影的。为了他,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的名誉,我必须把孩子生下来。这个秘密,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让它烂在肚子里,让它陪伴着我下地,化为泥土。谢天谢地,那个是宝琪父亲的人,还不知道,我要守住这个秘密。
宝琪出生在香港。生他的时候,还算顺利,是顺产。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就出院了。那时的程山看到了哇哇哭泣的儿子,真是疯了,抱着儿子,抱着我,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他的感激是无言的。他是天天守侯着我们母子身边,看着护士照顾孩子。
出院了,到了我们的家里。他一下子请来了两个保姆照顾孩子、照顾我。
一切还算正常。可是,困惑的是我。生下宝琪的时候,我的乳房鼓胀地饱满,圆大。我不想用奶水喂孩子,我怕自己的奶头被儿子嚼,乳房以后就会干瘪,乳房也会留下许多花纹。做了母亲,不似做姑娘时的害羞了。程山先是不同意我打回奶针,让我喂孩子。我不同意,我把他拉在我身边,让抚摩着我饱满的乳房,看着乳房上的青筋。
我对他说,喂了孩子,我怕没有了体形了,还怎么演出啊?
程山抚摩着我的乳房,他想得更远。是啊,现在的母亲,特别是大城市的女人,还有几个喂孩子的,都想自己保住自己美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