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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夏日的夜晚,街道总比往日热闹许多,稀稀拉拉的人群游荡在街世,只有当毒辣辣的太阳落下人们才会想要出来。

我们三人坐立于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之中,菜已上了许久,可是却没有人动筷子。

“你真的和肖骏在一起了是不是?”

南帆率先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他见到我第一眼时就产生的疑虑。我默不说话,心里除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外,还抱着只要不语就不会让他抓住话柄的侥幸。

“并不是。”肖骏抿了一口桌上的茶,南帆看了看我,似松了口气一般。

“不过,很快就是了。”

肖骏放下茶盏,眼里含着一丝凌厉的看着南帆,南帆稍稍放松的神奇顿时又消失不见,只深吸一口气冷喝道:“那是你想的,并不是轻浅的想法。”

“可是我所想的,往往都能成真。”

肖骏拉着我的手摊在桌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信心十足的样子。南帆深吸一口气,闭了闭双眼,身体微微发颤,似乎压制着全身的脾气吐露着:“所以说,今天是我打扰你们了?”

肖骏一笑置之道:“从某种方面来说,是的。”

看着南帆咬着牙点头,我正欲抽开肖骏的手说些什么,却被他捏的更紧。南帆拿起身边的一瓶冰啤,用力的撬开瓶盖,气泡呼呼的漫了出来沁润到他的手上,随即又消失不见。南帆视而不见,只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举起递给我道:“那既然如此,沫轻浅,你干了它。”

我望着南帆不语,但看他怒气隐忍的表情,只幽幽说道:“我不会喝酒。”

他撇头一笑道:“你即将是我未来的嫂子,我第一次敬你酒你都不喝?”

“以后你会有机会的,这杯我替她喝。”

肖骏随即深处手去握那杯冰的冒气的啤酒,可刚碰上酒杯却被南帆快速拿开。

“好歹我们也算是老同学,喝了他,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譬如,你是怎么背着我勾搭上我哥的,高三一年,我尽然没瞧出来?”

虽然我知道南帆的脾气,生气说话总格外伤人,可是心里仍有一丝愤怒,我不再推辞,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看着我冷笑一声,又迅速抢过我手中的杯子,将它斟满递到了我的面前。看着他对我鄙夷的神情,我于是干脆拿起酒瓶喝个痛快,酒的味道并不好受,急促的喝法让冰凉的酒水沿着我的下巴流入脖颈,打湿衣衫。醉了也好,不省人事起码不用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放下酒瓶,我直觉头昏脑涨,四肢轻飘,肖骏一把扶住瘫软的我,温言道:“好了,我扶你回去吧。”

我靠在肖骏坚实的臂膀上,眼皮沉的似要睁不开一般,但仍迷离着眼睛对南帆倔强道:“你满意了吗?”

南帆,从座位上赫然起身,一把将我拉过,我一个踉跄的到了他怀中,他一支手将我扶住,一支手轻捏着我的面,恨恨道:“我不满意,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晚说过你心里有我以后!你就再也不和我联系?!”

在酒力的驱使下,我的意识仅剩残存,我望着南帆又爱又恨的眼神,望着那张我无数次渴盼在梦里见到的脸,伴着怦然的心跳声,说了一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的事实。

“南帆,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已记不起后来发生的事情,只知一觉醒来,我身在宿舍,已又是一个晌午,另一天已经悄然过了一半。

我摸了摸沉的如同巨石一般的脑袋,缓缓的坐起了身,只看见了苏娅一人。

“你可算是醒了。”

苏娅合上正在看的书,起身为我倒了杯热水,坐于我床边道:“我一直觉得你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没想到也有这样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肖骏送你回来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喝成那样的会是你。”

我接过她的热水,轻轻抿了一口,问道:“肖骏送我回来的吗?”

苏娅见我的表情,扑哧一笑道:“你可不是想确认是不是肖骏送你回来的吧?你是想问昨天的那个帅哥吧?”

我的心思好似一针见血的被苏娅说中,脸红的毫无底气的否认道:“才…才不是呢。”

“不过,昨晚那个帅哥今天来找过你,在宿舍楼下,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苏娅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片交给我,又再次坐到我身旁嬉笑道:“轻浅,那个帅哥是谁呀?好像是特意来找你的啊。”

她见我不语,略微思忖一番后继而又道:“不过他看上去挺有钱的,千里迢迢来找你,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你呀。”

真的喜欢我吗?我细想着苏娅的话,是啊,他就读名校,条件又好,喜欢他的女生从高中就数不胜数了,我原以为那晚过后对于他的不予理睬、断绝一切联系只会让他难过一时,过了以后自己只会成为他生命里的一个路人罢了,他不远千里来寻,他大可不必如此。可是,纵然是真的喜欢,那又能如何?他能喜欢、能爱、能卷土重来,可是我不能,我输不起。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那张白净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南鑫国际酒店3014。

他是想我去见他,我呆呆的望着那张纸,或许就算我不去他也会想办法找到我的,或许去找他这个决定不因为任何,只是——我想见他。

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就连高考的时候都没有,我一直都以为我有颗波澜不惊的心,可是此刻我慌张的仿佛我自己都不认识这样的我。

门把轻轻扭开,他依旧是一身皮夹克,看着门外的我,他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

我缓缓走进房间,乱哄哄的房间里随处可见他乱扔的衣服,鞋袜。我弓下身为他收捡一团乱糟的房间,嘴里悠悠念叨:“这么大的人了,房间还这么乱,还这么不会料理自己吗?”

他依着墙,望着我的背影,呵呵说道:“是啊,所以轻浅你看,我多么需要你和我在一起。”

我一时僵在原处,手中拿着的那件衬衫似有些发涩,蓦然,我又道:“是我忘了,你富裕的家庭,不需要你学会这些。”

“可我是真的需要你跟我在一起。”

他一把拉住我,白色衬衫从手中滑落,他双手握住我的双臂,表情认真至极,我低头一笑,从原本不敢看他变得抬头凝视他的双眼,回答:“南帆,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需要谁?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缓缓挣脱他的束缚,他撇头一笑,眉宇微簇:“是吗?那为什么昨天你喝醉以后,告诉我,你依旧心里还是有我。”

我隐藏在最心底的那个小秘密似乎陡然被南帆捞起一般,不由为之一震,很快,我表现的满不在乎的望着他:“那只是酒后胡言,这样的话你居然会当真?”

他仍是不信,倔强的如同一个小孩,好像任何事情非要追求一个结果。

“是吗?那你现在跟我说一句,你不爱我。”

我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要求。可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好似我生命里最不可承受的轻一般,我咬着牙从嘴里一字一句吐露:“南帆!我不爱你!”

我不知这话伤的究竟是我还是他,他一把将我抵在墙边,眼里极是愤怒,大声喝道:“你不爱?!那你爱的是肖骏吗?你宁愿和你的好朋友抢一个男人,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为什么!沫轻浅,为什么!”

“南帆,我们的生活截然不同,你的世界太高了,我攀不上。”

他冷笑一声:“好一个攀不上!肖骏和我的区别是什么?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可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不能是我!”

他怒吼的声音很大,可我的心却是满满的空洞,“嘭”的一声,南帆摔门离去,而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再也没见过他。

时光匆忙流逝,转眼已是一个冬季。何悦琪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便再也不与我说话,她甚至为了不时刻见到我,干脆搬出了学校宿舍,自己独自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她并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内心之处对于我背叛了友谊这件事深信不疑,而肖骏也并没有淡出我的生活,他对于那次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着寒假的来临,学校原本熙熙攘攘的样子变得如这冬季般冷清。我本就接了一份活儿,早早告知了妈妈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而肖骏却也以不想回家为由陪我留在学校。

新年的脚步慢慢走近,我已到了回家的日子,肖骏执意要送我,帮我拖运沉重的行李箱。来到火车站的门前,他从后备箱帮我拿出行李以后也同样塞给了我两份礼盒。

“这个你拿回去给阿姨。”他望着我浅笑道。

我愣愣看着这两份礼盒摆了摆手:“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好像早知道我会拒绝,硬生生的塞到我手上道:“在学校总是看你给阿姨打电话,为阿姨的身体担忧,与其说这个是送给阿姨的,不如说是送给你的,只要你开心,不再烦忧就好。”

我蓦然许久,看着这两份礼,嘴里轻声吐露道:“肖骏,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我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但是自南帆出现后,对于肖骏,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他似乎并不在意,仍然保持着阳光般的笑,对我说:“其实我知道你喜欢南帆,说来其实真的很奇怪,从小我就不喜欢南帆,也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南家人这个事实,我讨厌南家的一切。但是我和他,居然有同样的爱惜。轻浅,我不是非要你喜欢上我,但是至少你可以允许我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为你排除一切的烦忧。当然,我也同样希望着,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对我一丝男女之情都没有,我也希望你能和我尝试一次,给我一个和我交往的机会。”

肖骏和南帆不同,虽生于同一个家庭,可是他并不像南帆那样霸道,他表现的过分温柔,让我心生些许不忍。

“对不起。”我此刻出了这三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懂我的,我做不到心里怀揣着别人却和他在一起,那由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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