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笑的起身:“哀家还没有感谢小姐救命之恩呢!”
我笑笑,“太后不必客气,这也是小女子应尽之职!”
说完感觉这样似乎就是说,我就是愿意为冷月漓的事业尽职尽责,而后才笑着加了句:
“太后乃是臣民至敬至爱之人,小女子若是不理,岂不成了罪人?”
我就在那儿站着了,桌子被冷月漓霸着,窗前的书桌太后娘娘身边,两母子真能折腾人!
不过看在自己还算喜欢这个太后的份儿上,不计较了!
太后并未走至与我太近,笑着面对窗栏:“哀家也是曾经的才女,只不过,似乎在姑娘这里就不值一提了呢!”
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忧愁,我想她大概想到了先皇,我写的诗词里有许多就是宫廷女子的幽怨,难怪她如此上心的想要见到这个写了那些诗词的主儿。
我倒是有些汗颜了,都是用了历史积淀,古人的攻来,结果给自己弄来一身的光。
但也不能说不是,幽兰一直就认为我写的,这会儿说不是,那可就是欺君了,皇上就神神的坐在这儿呢!
虽说我也不在意那些君不君的,但是少惹麻烦总是好的。
于是笑笑道:“小女子也只是兴致,随意写写,哪能与太后相提并论?”
太后笑笑的转身看着我,“如今这样的女子可不多呢!”说着还苗了一眼桌边的冷月漓。
幽兰估计是受不了这样的推来挡去,一脸笑意的拿出了古琴。
这古琴是换了几次的,从最初的次品,一直到如今这样的极品,听说是跟收藏琴器之人手中好容易买回来的。
这也只有秋晨和清面比较清楚了,我只知结果。
她笑笑的坐在琴案后,双手已经摆上姿势,看着我们几人:“这样很没意思,小女子就为几位弹上一曲吧,太后得给小女子指点指点!”
太后笑笑的,慈爱的眼神怎么都像在自己的子女,我轻轻挑眉,她俩的关系倒是培养的挺好,幽兰这样守旧的古代女子,在太后、皇上面前都这么不拘束了!
“幽兰一手好琴,哀家都不如呢!”太后发话了,我当然只有跟着听的份儿。
幽兰认真的表情,渐渐的琴声响起。
我不懂音乐,但是欣赏还是懂的,后院静静的,这样的乐声流露,让黑夜都多了一丝灵动。
前院的舞台热闹,与这里相映成别,同一个空间,确实两个世界的气氛。
幽兰的确是爱琴爱乐之人,每次弹奏都总是一丝不苟。
难怪冷月漓曾经一段时间总是流连么?
想着便转头看了一眼桌边的人,结果眼神的交汇,让我忽然感觉是不是做错什么事?
对着他那双深邃的瞳孔,淡漠的气息,心里有一种毛刺的感觉,而后只是扯扯嘴角,继而转脸。
难怪说伴君如伴虎,真是这么回事!也不知爹爹和大哥他们整天跟他打交道是怎么面对的?
脑海里突然出现那夜陋府中的献身相救,有那么一刻轻轻的温柔。
不知怎么就觉得那样的温柔才是他应该拥有的。
或者曾经那个放纵风雨的夜晚?那样的温柔和霸道?
轻轻甩头,似乎总是只有夜里的记忆呢!
不过,这样的交集最好还是别再发生,总是排斥这样的回忆。
抬首才觉琴声已渐渐收尾,我微微笑着看着幽兰,兰苑成就她这样的才女倒也不错了。
否则当初那么直接将她送到此处,我会觉得歉意。
“幽兰的琴艺越来越精湛了呢!”我率先笑笑的看着她道。
幽兰故作姿态的朝我睨了一下:“小姐就会拿幽兰开玩笑!这点技艺能跟小姐比么?”
我只好笑笑,说实话,我自己感觉,除了我那身功夫,再就是我那两下丹青和书墨还行,真不知是什么让她们把我敬的如此之高?
要说功夫吧,我还不知那种传说的轻功,只不过身子轻巧,腿脚比较灵活而已。
“幽兰姑娘可不兴如此谦微的,这样的琴艺,以你的年纪可是很高境界了!”
我笑笑的看着幽兰,太后娘娘都夸你了呢?不过,转念,本想我今晚多留会儿,不过看这样子,我好像留不了多久。
还有个冷月漓在那儿盯着,真让人难受。
气氛挺好,我想我要走应该也是容易的,笑笑的朝着幽兰道:“幽兰,我就先走了,好好与,客人交流。”
我还想说是不是应该说跟太后和皇上交流,不过还是罢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冷月漓,依旧那么冷淡的面容,不过眼神却在自己脸上。
我微微扯扯嘴角,便想退了出去。
太后便发话了,“姑娘这么急,怎么就走了呢?哀家还想能有幸与姑娘请教呢!”
说的很委婉,可是人家是当今太后,还是我无因就喜欢的人。
我微微转身,太后已经走至身前,笑笑的看着我:“姑娘的才情,哀家真的佩服,那些辞藻每一句都是真切的写在心坎上的!”
看着她有些回忆的忧伤,我竟然真的就不想走了,好像真的不想看到她的这种忧伤。
谁人都能看出太后曾经对先帝的深情,这让我想起了大姐。
也许我真的是缺少亲情,对现在的家里人会莫名的有一种保护欲。
我不想让他们出任何事,即使自己不是真的四小姐,但是起码身体是她的,我有这个义务。
看着太后的愁容,我转身与她一道望着窗外的林木,黑黑的,微微火光,但却给了无限的空间让人去熬想。
“太后娘娘谬赞,小女子不才,那都是一时兴起,无与情之所深,有时候人总不该活在过去,回忆很美,却也会更累。”
虽然我不知这样的说法,或许有些冒昧,却是事实。
屋里很静,幽兰知道小姐的性格,心地善良,只要没有人惹她,她是不会发狠的。
不过谁要是撞枪口上,黄天老子也救不了了,除非小姐自己改变。
所以现在这样有些冒犯的话语,在小姐看来或许很正常。
有时候,幽兰也奇怪,小姐真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那么一种令人神往是气息。
她的思想总让你觉得毫无挑剔,即使与现下的臣民有些差异,只会觉得优于一等。
冷月漓没有说话,母后的心情其实他最了解,父皇的驾崩,只有母后最伤心。
被遣至福安寺都是几年没有见到父皇的人,没有剩下什么感情。
母后是陪父皇最久的人,也是在父皇的行宫剩下的唯一一人。
他知道母后心里有自责,父皇驾崩瞒过别人,可居然连她都被瞒过了。
他不是那种善于言辞之人,只能尽力满足母后,可母后却也需要这样一个人来谈心,开导。
嘴角,微微的笑意扬起,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一直心念之人,似乎从始至终,她总是令他觉得完美!
后宫有母后,有她那不就是完美?他可以放心的置心于江山,容思于朝政。
不过,随即皱起眉,微微眯眼看着她的背影,选秀马上结束都没有一丝她的消息?
每次都是她自己现身,否则连他或者那些冷月尘的精卫,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逝者已矣,人生六十载,光阴何其少,笑看今朝事,沧海一粟眇。”
我轻轻的吟念,这也是我真正的想法,人就该快乐,人生若在悲伤中度过,实在是有些可惜。
虽说我的前世似乎很充实,可是我才发现,我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
总是在不同的任务之中完成使命,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所以,现在的我似乎真的有所改变。
我不想被纷扰,不想被束缚,真真切切的生活。
冷月漓只是慢慢回味这样的信手拈来,一个如此女子,怎么也能有如此的心境?普通的女子,这样的年纪只能是在闺中习字、练女红,她也许有不一样的故事?
太后只是微微笑着,有这样一个人谈心多好!
只是……转头看着她,粉色的面具下粉嫩的皮肤更加白皙,吹弹可破。
就是不知她在后宫何时才能遇到这样的女子作为儿媳呢?
听着她这样的话语,倒是好了些,逝者已矣!
“姑娘说的是,哀家一把年纪了,没曾想竟还让你们这些晚辈慰心!”
过了一会儿,轻轻叹气:“哀家若有你这样的孩子相陪该多好!”
我只是笑笑,我娘至今倒也还未用到我这样的安慰呢!
似乎我真的应该多陪陪他们,以前总是往外跑,要不就是在自己的小院休憩。
静静的夜晚就是容易让人情绪扩散,还好有幽兰的琴声相配,那一段轻快的乐音,带着一股股的青山秀水之色,赶走了屋子里的压抑。
太后走的时候眉间已经少了些阴霾,只有淡淡的笑意。
我站在楼口的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随后便转身进了幽兰的屋子。
“这次就且饶了你!”我看着幽兰道,也不是真的生气,但是这样的事情起码应该和我说一声。
幽兰笑笑的走到我身边,嘴里的歉意一点也没有听出来:“小姐,幽兰也只是想让小姐声名远播!”
我嗔怪的看了一眼:“人怕出名你不知么?你小姐若是出名了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幽兰看着小姐的神情,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有些不理解。
谁人都希望自己可以艳名远播,何况小姐多好的人,外界传的真是一点都不沾边儿!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微微压身,低头道:“幽兰知错!”
我放下手里的茶盏,转头看着她:“幽兰,有些事情你会明白的,事情总有两面,越是美的,一旦破灭,伤痛便越多。”
起身掸了掸衣袍,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好好干,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看着幽兰露出平日里的笑意看着我:“是小姐!”
我笑笑,便从后院出了兰苑,戴个面具可没有从正厅走的道理。
静静的皇宫一顶宫轿匀速稳健的行进,不多时便停在养心殿前。
太后下轿,冷月漓把手伸过去,细心备至。
“母后可是完成心愿了,该好好歇息了!”
虽是没有表情的脸,但是能这样说话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漓儿也多注意龙体,哀家一把年纪也不要紧,这江山可还要你打理呢!”
冷月漓顺从的行了一礼,等着太后入殿。
曾经的贤妃娘娘是宫里最不好事的人,因此便活的也简单,遗憾的只是,因为有了先帝的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因此冷月漓从小便被她视为己出,悉心教导,无论是知识还是品德。
并没有因为皇宫而玷污的心灵还是让他深深的尊敬,也将她当做自己的亲身母后。
若没有如今的太后,就没有冷月漓的根基,也没有他这样的性格,先帝绝不会注意到他。
看着太后快要进了殿门,冷月漓刚要转身便听到她的声音。
“对了,漓儿,近日选秀的也差不多了,哀家想最近几日让各家大臣带着儿女到宫里转转,这宫里也该热闹热闹,你也好挑挑。”
全权让宫里的公公、嬷嬷们选秀也怕把称心的刷下去了。
冷月漓自己看看也是好的,再者她想到今日的女子。
若是一个长年辛劳的孩子,身段、葱指怎会如此之美?指不定是哪家不为人知的千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