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这几个字，哭得更胜，她极力想忘却那些不看回首的过去，她发髻上的镶红宝石蝶恋花鎏金步摇因为不住的摇头而叮当作响，“我不想的，是荣妃口口声声对我说，若是温修仪一旦诞下小皇子，兴许又能得宠了，毕竟，连温修仪自己也不能确定，她腹中骨肉是不是皇上的。倘若温修仪怀的是皇上的骨血，所谓母凭子贵，再过两年温修仪的地位便要超过我与荣妃了。毕竟区区帝姬还算不得什么，到那时~~”她歇了一歇，“是以臣妾才听了荣妃的计策，用藜芦粉与参汤毒死了温修仪。”
听到此处，我与雪镜不由互视一眼，会意一笑。还好，自始至终，我们从未变过。
我点点头，“所谓的姚黄为泄愤而毒杀温修仪，大抵也是你们找的替罪羔羊吧。”
她眼眸氤氲，“不错。”
我叹一口气，“那之后呢？”
她抬头看我们一眼，“温修仪毙命之后，其实我很后悔，回想起当年臣妾在涣衣局辛苦劳作而温修仪偷偷来探望臣妾，臣妾一时心酸不已，是以臣妾不想再为荣妃效命。”她停了一停，用一双如柔荑也是的纤纤玉手凄然拭泪，“只是，荣妃她不肯善罢干休。”
雪镜闻言，遂问她，“荣妃还要怎般？”
李修容涩声答道：“她要臣妾抚养启毓。”
我垂下眼眸，“其实，你并不愿这么做，是不是。”
她坦然一笑，“不错。”清了清嗓子，她又道，“臣妾宫里只有一位乳母，其实臣妾抚养长平已经很辛苦了，若是再抚养还未满月的启毓实在是力所不能及。臣妾遂出言拒绝，谁曾想，她竟威胁臣妾。”
“威胁？”我与雪镜不由面面相觑。
“是啊~~”李修容用手绢拭拭嘴角，“她说，你若不肯，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本宫也不怕你倒戈相向，反击本宫。”她顿了一顿，用荣妃的语气道，“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本宫若是失势，你也休想独善其身。本宫纵使沦为莫品更衣，有身为吏部尚书的父亲把持朝政，后宫里有人敢动本宫分毫吗；至于你就不同了，你在后宫无权无势，你若被罚，必定受人欺凌。”
雪镜微微叹息，“荣妃果然很会揣测别人的心思，她这话里句句直中李妹妹的要害呢。”
我点点头，朝李修容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李修容续道：“她还说，本宫也就罢了，弄玉帝姬已满三岁，便是残羹冷炙也足以果腹，至于你的长平就不一样了，她才几个月大，若少了母乳喂养，怕是难以保全。”
雪镜叹息一声，颇为同情地看向于李修容，“你为保全长平，唯有听命于她了。”
我不置可否一笑，“兵法上说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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