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刚才聊到她和萧组长关系的时候,提到了那个小子却没有告诉她到底是谁,她无从得知,所以一直闷闷不乐?”他心里道想。
陷入各种猜想中的他晃了晃脑袋。
“真是让人搞不明白。还以为她的头脑挺单纯的,看来不是啊。真是复杂,太复杂了。”
***
“要换继承人?”
“根据报告来看,是这样的,院长。加上都宇英,一共会有三方来争夺那个位子。”
“白会长真的会因为要重新确立继承者的人选而把白泰盛送到济州岛去吗?和药没什么关系?”
从国家情报院院长的语调中可以明显感觉出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而安部长则尴尬地回答道:
“还不清楚……”
“你到底在做什么?杰利也找不到,药也找不到。我们为了别人家继承人的战争动员了多少人力你知道吗?事情怎么毫无进展!”
国家情报院院长火冒三丈,安部长直冒冷汗。
“对不起。”
被国家情报院院长训斥之后,安部长坐在车里呆呆地望着漆黑的窗外,然后他接起了不断打过来的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数字“0”。
“是我。”
电话那头音乐声很嘈杂,应该是在夜总会。
“嗯,说吧。”
“只要能证明诗温和‘杰纳斯’没有任何关系,您就会放手,是吧?您真的会遵守吗?”
那是几天前在病房里对元硕承诺的约定。元硕无法相信安部长,于是又打了电话再次确认。
安部长的心情本来就有些不愉快,听到这些话,便更加烦躁地答道:
“白会长想要换继承人。你觉得那意味着什么?突然把白泰盛派来,让人心里很不踏实。而且就连都宇英都被列入候选人中了,那肯定就不只是为了制造话题吸引人们的注目。”
“你相信白会长真的会利用‘杰纳斯’来掩饰什么吗?”
“白会长是生意人。他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但是就要退休的人也耍这种手段吗?他是个厌恶不义的正义君子。”
“正义的人会有婚外情还生了孩子吗?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厌恶不义,又怎么会积累下现在的财富?你真是太单纯了。”
安部长一个劲地嘲讽,但是元硕并不想丢掉对会长的信任。
“老虎?不是的。他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老人而已。你看看现在,把隐藏了一辈子的儿子摆出来,谁知道他会在背后做出什么事。”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谁都没有查出会长做了什么事,不是吗?”
“所以我不是让你去查吗?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就如你所希望的,这是最后一次。”
***
挂断电话的元硕身后,走过一群又一群进出夜总会的搔首弄姿的年轻男女。聚完餐后带职员们来夜总会的元硕一个人出来给安部长打电话。他知道安部长的性格很执拗,由于担心诗温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他首先向安部长提出了条件。不只是诗温,甚至是会长也受到了怀疑。在这样的情况下,元硕想帮他们摆脱嫌疑,想保护他们。这是出于对仁泰的礼貌,对会长的情义。
“组长!”
听到身后传来的爽朗的声音,元硕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转身一看,诗温蹦跶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瞬间明朗了许多。
诗温刚走进房间的时候,赫甫和高智正面对面地坐着喝酒。赫甫一脸高兴的样子,他很喜欢和高智单独待在一起,而高智喝酒的时候也维持着一副孤傲的表情。没有看见企灿和尼克,于是诗温便出来找他们。
“企灿和尼克呢?”
“找美女搭讪去了。”
“来聚会他们俩就自己去玩了?会影响团结的吧,真是的。”
元硕正打算给他俩打电话的时候,赫甫用眼神示意诗温阻止元硕,诗温看出了赫甫的意思,随即装做不舒服地说道:
“哎呀,肚子。”
看到诗温捂着肚子,被吓到的元硕立马挂断电话。
“怎么了,诗温?”
“哎哟,好奇怪。好像是消化不良。组长,我可能要去一下医院。”
诗温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服。这时候元硕才有所察觉,一下子抱起她。诗温愕然地发出叫声。
“呵!”
“嗬哟!”
元硕抱起诗温走出房间,把火冒三丈的高智抛在身后。赫甫对诗温使了使眼色表示谢意,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恋爱而自我牺牲。
走出过道向电梯走去的过程中,元硕仍然抱着诗温。在过道里打电话的企灿一看到他们两人,便慌忙地挂断了电话。但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于是他急忙打电话给元硕。
元硕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电梯里的人都盯着元硕看,被抱着的诗温贴近他耳边小声说道:
“放我下来吧。”
“不是说痛吗?”
“我演的。”
“继续演吧,演得很好。”
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令她更加尴尬。
“不接电话吗?”
“企灿打来的。”
“你怎么知道?”
“看到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
元硕硬是要走到到夜总会外面之后才肯把她放下来。停了一会儿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童企灿!真是烦死了!
元硕没好气地接通电话:
“干嘛?”
“诗温姐喝醉了吗?”
“没有。”
“哥,刚才你抱走的女人,不是诗温姐吗?”
对于企灿来说,元硕抱着女人的画面似乎很神奇。
“我们是不想打扰赫甫哥和高智,所以先出来了。你们不也是一样的吗?”
“所以你们都没说一声就走了?”
“还要跟你报告才能走吗?”
“哥,你和诗温姐有什么吧?对吧?肯定是,对吧?骗不了我的眼睛的。”
机灵的家伙。
“我让你别那么关心我了。”
元硕挂断电话,一把丢进口袋里。在旁边一直听着的诗温尴尬地嘟囔道:
“企灿肯定误会了。”
“委屈吗?”
“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组长才这样的。……我有个问题。”
“什么?”
“对我爸爸来说,组长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一直都在努力要成为他眼中的好人……但是没能做到,所以想努力成为你眼中的好人。”
***
躺在度假村疗养院病床上的奎琳外婆和坐在一旁的奎琳对望着,眼里满是深情。外婆十分疼爱每天都来探望自己好几遍的奎琳,但是一想到如今能一起度过的时日不多了,她的心便撕心裂肺般的痛。
她难过地看着奎琳,开口道:
“回去吧,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外婆不恨他们吗?他们把外婆送来这里,也不常来看望您。”
“奎琳啊。”
“外婆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把外婆单独留在这儿,却要我和他们一起去美国。”
奎琳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父母的埋怨。谁会不对这无可奈何的离别而感到痛心呢?对老人来说,这不只是耻辱,更是绝望。即使这样,作为一个母亲的她,也无法怨恨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年幼的奎琳又怎么能理解得了呢?
外婆紧紧握着奎琳的手,眼里噙着泪水:
“外婆喜欢韩国。如果带着一身病去美国的话,治疗费用太贵,我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继父和妈妈不是有很多钱吗?我也要和外婆留在这里。”
“不行,你要去学习啊。听说很多人想去留学都没有机会呢。等到你放假的时候再回来看我也可以啊,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只有你们去美国了我才能安心。”
“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跟我留在这里只会吃苦啊。”
“嘁,有什么辛苦的。”
外婆深深叹了一口气,奎琳的心情更加沉重。曾经妈妈以工作为由,把年幼的她交给外婆,之后便做了甩手掌柜。而现在外婆老了生病了,妈妈就干脆想抛弃她。看着受尽伤害的外婆如今更加痛苦,奎琳再也无法原谅妈妈和继父。
***
凌晨,依靠着一根绳子摇摇晃晃地爬上酒店墙壁的小偷,剜开了玻璃窗。小偷打碎玻璃闯进客厅,径直走向卧室。寝室里阿飞团在熟睡着。
小偷压低脚步声慢慢靠近,用包着药的纱布捂住了他的嘴。挣扎了一会儿的阿飞团最终失去了意识。小偷走向保险柜,尝试按了几次密码后终于打开了保险柜,看到里面放着一个装着大钻石的盒子。小偷把宝石放进口袋后,离开了房间,消失在窗口外。
***
“小偷又来了?”
一大早就听到这个令人哑然失色的消息,载奎不禁开口问道。吴理事惶恐不安地低着头,但他对载奎的反应感到很好奇,于是偷偷地瞄了瞄他。
“这次是阿飞团。听说他和之前抓到的毒蛇老大是结拜兄弟。小偷偷走了他的钻石。”
“什,什么?阿飞团?”
先是偷走了毒蛇老大三亿韩元,接着又偷走了阿飞团的宝石,这个小偷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会不会是因为对毒蛇老大和阿飞团心存怨恨,才这样做的呢?”
“我也这么想。很奇怪,为什么偏偏觊觎那两个组织。”
载奎一想起因为毒蛇老大而引起的骚动就胆战心惊。但是要怎么和阿飞团打交道呢?会长马上就要向世人公开泰盛的存在,而这时候发生这种连环偷盗事件,吴理事的心里十分难受,于是开口说道:
“要不要向会长报告呢?两次遭小偷,不知道他会不会出面。还有继承人的问题。”
“要出面的话早就出面了吧。他应该在继承人确定好了之后才会出面吧。”
“那么我们又得自己解决了吧。有白泰盛在,问题应该会很好解决……”
载奎狠狠地瞪着她,他说到一半便紧紧闭着嘴。
“我要怎么做,吴理事您说说看。”
一瞬间,吴理事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高傲自负的载奎终于低下了头,看来现在形势已经变得十分不利,所以他也没办法再顾及到自己的自尊心了。
“现在是在请我帮忙吗?”
虽然载奎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是一想到在毒蛇事件中受到的屈辱,他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一次一定要重新找回倒塌的自尊心。至少不能让自己遭受从继承人之位上被赶下来的屈辱。
“我想请你做我的合作伙伴。你该不会是已经站在其他战线上了吧?”
吴理事心里一震,勉强挤出笑容。
“难道我还会站在白泰盛或是都秘书那一边吗?众所周知,我一直都是白理事您的人。”
这是事实。比起泰盛,愚笨的载奎更容易操纵。反正他也没有能力经营公司,到时候他和惠美结婚后,经营权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自己手中了。
但是,泰盛出现以后,他得站好阵营才行。白会长丢出白泰盛这张牌的时候,载奎这张牌无疑已经无用了。从血缘关系上看的话,很明显宇英会输给泰盛,现在最有优势的人显然是泰盛。
不过要站在白泰盛那一边也不太容易。因为和无能的载奎不同,泰盛可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再加上扯上了惠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败涂地。
“最终也只会是载奎和泰盛之间的斗争……”吴理事心想。
他虽然嘴上说与自己同一战线,其实在心里打着歪主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载奎苦笑着想道:
“这个世上站在我这边的人一个都没有。”
“你真的有信心吗?”
吴理事突然真挚地问道,载奎马上敛起了苦涩的笑容,说道:
“如果吴理事站在我这边的话,当然有胜算了。吴理事不也觉得比起白泰盛,支持我更有利吗?”
一直以为他很笨拙,没想到竟看穿了自己的内心。面对这样的载奎,吴理事第一次产生了恐惧感。这样会算计的家伙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这么无能地活着,这令人难以理解。难道是因为面临危急而突生了睿智?
被看穿内心的吴理事尴尬地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就这样被推了下来,失去了母亲,甚至连父亲也被都宇英抢去,您不觉得很委屈吗?我会帮您重新找回来的。只要您接受我的条件,和我的女儿结婚。”
载奎心跳不止。吴理事在不知道载奎爱着惠美的情况下向他提出了结婚的条件,而这正是载奎一直希望的事。这样一来既可以拥有她,又可以使唤吴理事!拥有了使唤吴理事的力量,就意味着拥有了经营权。
吴理事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甚至可以为了野心而出卖女儿。
但是,现在他再也不会听之任之了。对于载奎来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目标,所以他不会再这样屈辱地生活下去。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父亲在背后推动的话,那他很明显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下定决心要这样做。他要表现给父亲以及所有无视他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我接受你的提议。”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的嘴角边扬起了白霜般冷酷的微笑。
***
“小偷偷了阿飞团的东西?”
“是的,而且听说阿飞团和毒蛇老大有很密切的关系。”
泰盛听了一大早找来的宇英的话后,心烦地皱起眉头。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把奎琳拿来的视频交给警察时,又发生了令人忧虑的事。虽然之前也和一颂谈过,可是这小偷真的是太胆大包天了,何况他还以毒蛇派和阿飞团作为对象,肯定是对其怀恨在心,或是掌握着那两个组织的相关情报。
“竟然到我的酒店来偷东西,简直无法容忍。”
听到泰盛无心的话,宇英感到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