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果然啊,云枫好的没有遗传,薛轻尘的流氓个性是一点部落的全部遗传过来了,而且大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势,这都搞上女鬼了。
“你在学堂的时候,先生没有教你什么叫……那个叫什么来着?”江子言一时想不起来了,引得云枫偷笑不已,“娘亲,先生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果真是真理啊。那叫斯文,那叫君子之言不应下流。”
江子言拜服!
凤希明跟在一旁看他们母子斗嘴,感觉这也不失为一种快乐与幸福,如果他能参与进来,那该是多美的一的一件事情呀。
“我记得,前面应该有个村庄,我们快些走,或许天黑前还能赶到。”凤希明开口说道。
“凤叔,我可真佩服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也来过?”云枫现在很亢奋,逮谁和谁扯个没完没了。
凤希明却也不厌烦,微笑着说道:“这才哪儿啊,我小的时候一个人到处跑。这地方我来过两次,前边是有个村庄。哦,你们看,那不是灯光吗?”
江子言和云枫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前方不远处的确有个村庄。虽然不大,但却是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至于在外边天为被,地为床。
“驴儿驾,驾,冲啊,向前冲啊……进村,抢钱抢粮抢女人……”云枫那个激动啊,直接把驴子骑得比马跑得都还快。这可苦了人家驴子同学了,累得人家哇哇大叫。
凤希明和江子言苦笑不已,也就这活宝能干出这等事来。他们俩紧跟其后,不多一会儿就来到了这个村子前。
从外表看,这个村子也就二三十户人家,百十来人。而且,这里显然要比外面那些村庄荒凉许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云枫骑着驴子停在村子外面,奇怪的看着冷冷清清的村子。而且,刚才他大叫一通跑过来,村子里本来就不多的亮光瞬间就消失了,四周黑漆漆的。
“娘亲,好像我很不受欢迎,刚刚我还看到一人儿,可一闪就不见了。”云枫苦着脸,好不容易找着个地方,却不受待见。
江子言跳下马来,把云枫从驴子背上抱下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两下,“谁让你刚才那么嚣张,还嚷嚷着抢钱抢粮抢女人,谁见了不怕啊。”
“可是,我明明只是可爱,一点也不可怕呀。他们这些人,真是没眼光!”云枫倒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可能这里有山贼,云枫刚才的话吓到他们了。”凤希明跳下马,把马缰交给江子言,说道:“我去问问看。”
“嗯。”
凤希明刚往前走了几步,不料村子里突然火光冲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人来,他们拿着各种简易的武器,凶猛的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凤希明低吼一声,震住了那些杀气腾腾的村民。
“该死的贼人,又想来洗劫我们村子,大家杀啊,他们就三个人,杀了他们。”一个年轻人拿着耙地用的叉子,大声的喊道。
江子言警惕的将云枫揽到身后,一手已经拔出靴子里的短剑。
“贼人?”凤希明差点没反应过来,“我们不是贼人,我们只是路过的,想要借宿一晚,你们……”
“大家别被他们低级伎俩给骗了”在那个气愤村民的鼓动下,大家的情绪再次难以控制,纷纷冲了过来。
这群人大概有七八十人,多半都是中年人,年轻人只有十几个,连女人也都冲出来了。江子言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哪里像是贼人了。
没有办法,人家都要下杀手了,总不能等死吧?跑是不可能,那就打吧!
那群人刚冲过来,江子言和凤希明都还没来得及动手,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薛轻尘当着江子言跟前,面对那群杀气腾腾的村民,右手执剑,肩上有血水滴落。刚才没有人见到他出手,可一下子就有三个村民倒在地上哇哇大叫,再一看,他们的胸口都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那些正在往前冲的人来了个紧急刹车,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撞倒了不少。
“娘子,儿子别怕,我来保护你们了!”薛轻尘很得瑟的说道。
江子言白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打算要搭理他。云枫呢,则是很奇怪的看着他,然后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子言。
江子言表示她不会回答。
“薛轻尘,他们都是无辜的村民,你至于下狠手吗?”凤希明快奔溃了,这下不是贼人也是贼人了。
那些村民把受伤的那三个人救了下去,其余人再次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根据这些表现,他们不是贼人是什么?
薛轻尘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村民放在眼里,再来这么多他照样杀个片甲不留。然而,凤希明却气愤到了极点。
这次不是私怨。
就在冲突再起的时候,一个老头在两个中年女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都给我让开,让开……”那个胡须头发全白的老头一来,那些村民都乖乖的退到了一边。老头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凤希明,然后激动的浑身都哆嗦起来,“凤公子,原来真的是你,刚刚我一听你的声音,还以为你听错了。”
“张伯!”凤希明也没有想到,张伯还健在。
江子言和云枫都搞不懂凤希明在这儿还有熟人,不管这么说,这老头一来,那些村民反正是相信他们不是贼人了,而且还受到了很热情的欢迎。
“凤公子,你们快请进,大家都被愣着了,快些散了,去准备些好酒好菜。”老头真的很热情。
这时,一个女人跑到老头的耳边,说:“村长,他刚刚伤了我们三个人,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薛轻尘,那眼神……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薛轻尘早被秒杀无数次了。
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江子言和凤希明赶紧和薛轻尘划清界限,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说:“村长,我们不认识他,你看着办就是!”
原本,薛轻尘是可以大开杀戒的,反正在他眼里胆敢和江子言过不去的人都得死,而且是必须死。
但是,如今看起来人家很热情的接待江子言,再杀人的话,恐怕江子言会很不高兴,到时候结果就很可怕。
可是,薛轻尘看着江子言和凤希明他们被人家迎了进去,而他自己……还要面对一群狠毒的村民,心里那个委屈啊。
现在的薛轻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万分的纠结。而且,这四周再没有落脚的地方,难道今晚……
本来这种环境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这五年的时间他没少过。可是他心里不平衡呀,为什么凤希明就这么受待见。
他有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哼,那咱们就耗着,今晚大爷我还就不走了。”薛轻尘耍起了无赖,有那么一群人陪着他,晚上倒也不寂寞。
村长老头很热情的接待了凤希明,准备了许多好吃的。虽然都是一些山野吃食,可对江子言他们来说真的很不错。
云枫对吃很感兴趣,一般有吃的他就是个乖宝宝。
凤希明只吃了一点点,江子言见他脸色不好,遂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似的。”
“是有点事!”
凤希明苦涩的笑笑,然后看向村长,“张伯,刚才在外面说贼人,你们这儿有贼人?”凤希明的观察力特别的强,他知道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
村长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凤公子,你以前就帮过我们很多,这事本不该再……只是我们这村子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真的没有活路了哟。”
“出什么事儿了?”江子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最近我们存在连番被圣火教的贼人袭击,好多青壮年都被杀害了,剩下的也逃到远方,现在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唉……”村长脸上本身皱纹就多,再这么一来,脸上的沟壑就更加的明显了。
“圣火教?”
凤希明和江子言同时惊呼出来,他们之前可是听说圣火教行事从来不祸及无辜,只杀贪官污吏,怎么连这样的村子也不放过?
而且还是这么偏僻的村子。
“就是圣火教啊,他们自己说的,我不可能记错。唉,这都什么世道啊,老老实实本分种地却也招来这样的横祸。”
村长把村子这一个月接连两次被圣火教贼人劫掠的经过和他所见到的圣火教贼人的模样给详细的说了一遍,这下江子言和凤希明才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进村的时候会招来那么多人的敌视,而且这村子里没有几个年轻人,看起来也贫穷到了极点。
这贫穷的太异常了。
“张伯,您别担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凤希明安慰了老村长几句,然后对江子言使了一个眼色,借口有事出去一趟。
江子言跟着凤希明出来,心里有个疑惑,追上去问道:“凤希明,你不会是出去找圣火教的人吧?”
“嗯。”
“不是吧?”江子言怀疑凤希明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这大晚上的你……还是先休息,明天再说吧。”
凤希明脸上泛起了一层杀气,语气很冷,这和他平时很温柔的形象大相径庭,“圣火教的人不难找,外面就有一个。”
说完,凤希明快步向村外走去。
江子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薛轻尘不是和圣火教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么,“喂,凤希明你等等我。”
这会儿,薛轻尘正坐在村口的一块石头上,拿出一些干粮吃的起劲儿呢。他见凤希明杀气腾腾的走出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怎么,心疼你师兄我了?”薛轻尘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凤希明走过去,站在离薛轻尘一米远的地方,面色冷漠,“薛轻尘,我问你,圣火教的所作所为你知道不知道?”
“干嘛问这个?”薛轻尘很奇怪。
“回答我!”
“知道是知道那么一点,可惜啊,你态度不好,我不打算告诉你。”薛轻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本在村口防范的村民们从他们的谈话似乎猜到了薛轻尘的身份,虽然他们心里有仇恨却又忌惮薛轻尘,只好大骂薛轻尘不已。
薛轻尘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一听那些村民的骂声,大致也都明白了。而这事江子言正好也赶了过来。
“凤希明,你别得意,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薛轻尘不想江子言误会他,更不想凤希明因此而得瑟。
“我仅有气愤,恨不得杀了你!”薛轻尘和圣火教到底什么关系,凤希明最最清楚了。因为,以前他也和圣火教有关系,只是这几年完全脱离了圣火教。
“娘子,这事你可得相信我。这五年来,我可是满世界找你,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他们可以误会我,可你是懂我的,我的为人你最清楚了。”全世界都不相信他薛轻尘也无所谓,只要江子言相信就足够了。
哪知,匆忙赶过来的江子言并没有给薛轻尘那么一丝丝安慰,她柳眉轻挑,“薛轻尘,你的为人?你是要我告诉大家你是一个地痞无赖的王爷外加一个在圣火教有着不明身份的流氓吗?”
伤心,心都碎了,“你也认为这事是我做的?”
“我什么都没说!”
群情再次激愤起来,薛轻尘面对众人的不理解,心里很是委屈。难道,和圣火教有关系就一定是自己干的吗?或者是自己指使人干的?
薛轻尘明白,或许这是他们俩借机挤兑他的一个借口,无非就是想让他离开。薛轻尘不吃这套,他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这事要是不解决的话,怕是以后都得给人背黑锅。但薛轻尘相信,秦菲雨不会做这种事,她也绝对不会纵容自己的手下做这种事儿。
何况,这里那么贫穷,兴师动众的来这儿抢点东西,还不够成本费呢。
“你们是不是都认为这事是圣火教干的,而且还和我有莫大的关系?”薛轻尘也是愤怒了,但他依然嬉皮笑脸的。
他不想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么多人看得如此真切,难道是他们知道你要来,故意陷害你的?”凤希明的话也不无道理,这里的村民都和薛轻尘没有任何瓜葛,而且也没几个人知道薛轻尘和圣火教的关系啊。
看来,这事的确有蹊跷。
薛轻尘看向江子言,他希望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
江子言其实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把他给支走,所以很不留情的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其实也不愿意相信,但……”
江子言耸耸肩,表示了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好,你也这么认为,很好。江子言,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能证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又该如何?”不能被你白冤枉。
江子言想也没说就说道:“你若能证明和你无关,我就嫁给你!”
“好,口说无凭,滴血为证!”说完,薛轻尘拔出随身所带的匕首就割破手指,滴下一滴血,那动作之快,快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薛轻尘就闪电般的消失了。别人不知道,薛轻尘自己还不清楚吗?这事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江子言就等着嫁给他吧。
江子言苦笑不已,他只是随便一说薛轻尘就当真了。就算能证明又怎么样,她当作什么都没有说过就是了。
耍无赖?
当然,这是和薛轻尘学的,能怪谁呢。
凤希明见薛轻尘走了,随后招呼村民们都回去休息了。有他在,看谁再敢来劫掠。
只是,江子言站在村口,傻乎乎的看着薛轻尘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了?”凤希明走过去,想要拍拍她肩膀,可又觉得这样不妥。
江子言摇摇头,然后转身,对凤希明说:“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么晚了,这么偏僻的地方……算了,回去睡觉吧。”
江子言的话虽然说的含糊,可凤希明能听出其中的调调来。他心里清楚,江子言虽然嘴上这么对薛轻尘,可心里不一定就是这样。
有时候凤希明就觉得,江子言越是针对薛轻尘,那就说明他心里越是在乎他。反之,如果江子言面对薛轻尘平静的出奇的话,那才是真的没什么了。
“唉……”
凤希明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赖的走回去。因为之前有过圣火教的贼人来袭,凤希明不敢在房间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