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来店里的人都会点“自由”,他们最常问起的一个问题就是:“这有没有故事啊?”
沈家落每次都笑而不答,反倒是陈思文雨在一旁编故事给他们听。老板喜欢陈思文雨和沈家落的配合,所以也放心把店交给他们打理,而自己悠闲和老婆去度假。
陈思文雨和老板定了一个口头协议:如果一年里能让店的营业额翻一倍,陈思文雨就出资买下一家店。
老板原先有点不大情愿,后来觉得自己年纪也大了,也应该享享清福,于是答应陈思文雨的建议。只要陈思文雨能在一年里出得起一个理想的价钱,老板就把店卖给她。
陈思文雨和沈家落一起回了一次重庆,重温了大学的时光。陈思文雨和沈家落坐在篮球场上,原先的泥土操场早已被鲜艳的塑胶给取代。虽然漂亮大气了,但总觉得又失去了些什么。沈家落指着远处那个篮框:“你知道吗?我以前经常在那个篮框架下打篮球。”
“我知道啊!”
沈家落望向陈思文雨,惊奇地问:“你知道?”
陈思文雨瘪瘪嘴:“以前我总是被明明拉着来看你打篮球,我当然知道。”
“哦。”沈家落突然之间沉默下去。
陈思文雨感觉到沈家落心情的变化,半开玩笑的推了一下沈家落:“怎么了?失望啦?”
“还真有点。”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不成你还暗恋我?”陈思文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沈家落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陈思文雨:“我的整个大学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你。”
陈思文雨白了一眼沈家落:“听起来压力怎么这么大!”
“哈哈……”沈家落笑了几声:“当初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陈思文雨仔细思索了一下,也附和:“我也觉得奇怪?年轻时讲的爱情是多么肤浅啊,你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些年?”
沈家落眼睛看向远处,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台阶上几个女生正在偷偷议论,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沈家落幽幽的说:“看来我还真得好好想想,我是不是一直弄错了对你的感觉?”
陈思文雨稍稍扬起嘴角,她嘲笑沈家落:“那你不就是最大的悲剧了!”
“我的人生啊!”沈家落仰天长叹:“不过,陈思文雨,你还是罪魁祸首。”
陈思文雨点点头,她躺在操场上,看着天空中似乎能触手可得的云朵问沈家落:“沈家落,你说我们的青春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沈家落也在陈思文雨身旁躺下来,这种悠闲已经离自己很久了:“到底二十五六岁算不算年轻呢?”
陈思文雨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学生:“跟他们比起来,我们不年轻了。”
“我们在最宝贵的青春里到底留下了什么?”沈家落问陈思文雨。
陈思文雨摇摇头:“我也纳闷了。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我身边就只剩下你和明明了。”
沈家落突然坐起来:“要不,我们再一次回去从前?”
“怎么回去?”
沈家落拉起躺着的陈思文雨:“跟我来。”
陈思文雨和沈家落去了课堂,虽然对于老师在上面讲的内容听得云里雾里,但是陈思文雨和沈家落还是坚持到了下课。他们去学校正门对面的奶茶店喝奶茶,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大声喧哗,不顾形象的大笑,然后收起所有的伪装。
上学那会儿,上课下课几乎都是一群群结伴而行。一路上,大家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闹,可以响彻天地的大笑。这才是活力。可是这些年来,如果还在大街上飞扬跋扈,肯定会被一大群人给与白眼。陈思文雨和彭恒宇在坐在江边吃着一串又一串的烧烤,喝着一瓶又一瓶啤酒。深夜的江边又寒冷的江风吹过,一下子能让人打个寒颤。上大学那会儿,几乎每个周末都坐在江边边喝边叫冷,可谁也不会提早离开。
陈思文雨扯着嗓子向沈家落喊:“来,干了这瓶。”
“好。”
“让我们向这个短暂的青春说再见!这些年,像个傻子一样喝着红酒,那就是装。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啤酒才是最适合的。啤酒才是青春!让我们祭奠我们的青春!”陈思文雨的酒瓶子重重地碰撞上沈家落的酒瓶,然后两个人就像疯子一样大笑起来,把酒一饮而尽。
陈思文雨摇摇晃晃站起来,她指着沈家落口齿不清的说:“我们要不要跳个舞?”
“你还会吗?”
陈思文雨有点赌气地嘟着嘴说:“想当年,本小姐也是热舞社的。来!你来伴奏!”
在黑漆漆的江边,江风偶尔一阵吹过,拉开一副景象:一个女生手拿着一个啤酒瓶摇摇晃晃在扭动着笨拙的身体,旁边站着一个男生,他似乎在唱歌,又似乎在笑。
当第二天阳光刺痛了他俩眼睛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躺在石阶上睡了一晚。陈思文雨揉了揉太阳穴:“头好痛!”
沈家落也从地上爬起来,他睡眼惺忪的看着远方:“太阳都升起来了。”
“所以昨天我们就睡街边了?”陈思文雨问沈家落。
沈家落环顾四周,偶尔走过的路人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好像就是这样。”
“阿嚏”陈思文雨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昨天我们是二十岁,今天就二十六了。”
沈家落朝着陈思文雨笑笑:“回去了,不然感冒要加重了。”
陈思文雨和沈家落相扶着站起来,他们互相对望了一下,然后都不自觉地笑出声:“你说,路人看到我们两个人醉醺醺地倒在马路边,怎么也不抢劫呢?”
“或许是知道我们没钱吧!”
“幸运了。”
陈思文雨在半年后出版了一本书《回到肆无忌惮》,主要写的是出社会后想重回大学的青春飞扬的心情,里面提到了明明和沈家落,当然包括那些和沈家落重温大学的日子。新书出来没多久,就引起了一股“重温大学热”。几乎一夜之间,大家都知道有个作家叫陈思文雨,这个结果连陈思文雨本身都没料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