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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画壁

一样古怪的穿着,狰狞的面容,没错这正是在营地里所遇的石佣,它此刻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用一双冰冷的石眼正打量着我。

说它与先前的石佣完全一致,也不尽然。这石佣的身材明显高大了许多,而且我很清楚的记得,白老板管它叫“半人石佣”。而我面前的这尊,则是一具雕刻成型的完整石佣。虽然样貌相同,但也存在诸多变化,服饰雕刻的更加细腻,宽大到不成比例的袍服上,雕刻着脚踏祥云的古兽,手中还举着一盏石灯,形态诡异,看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这尊石佣没有变化成恶鬼伤人,暂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索性不再琢磨它的来历,开始打着电筒观察周围的情况。

原来我所处的地方并非是古木地下所连通的树洞,而竟是一间人工构筑的洞室,以目光所及之处判断,这的空间上不算小,潮气逼人,洞顶离地不下十几米的距离,横着数根巨大的石条,可能是支撑所用的横梁,而在其中大大小小布满了洞口,中间最大的一个洞口便是我坠落下来的位置。上面还有零星的碎土泥渣往下掉落,我心想多亏这些软土植被帮我抵充了下落的重力,否则凭空从树洞摔下来,恐怕难保周全!!只可惜洞室落差过大,不借外力要想从这攀爬出去,也是够呛。

说来也怪,在我查看的过程中,发现洞室内不仅摆放着,那单单的一尊雕像。其实在向里移动几步便会发现,更多形态百异的石佣。它们的穿着近似,面容相似。而手中所持的物品却各有不同。有端着石碗的,手持石杖的,提笔徽墨的,观瞧书简的,形形色色,粗略一算不下十几尊。而石佣身后的洞壁上,还有油彩描绘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古画。看来这间洞室虽显破旧阴暗,但仍然能肯定,在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这里必定是碧瓦朱甍的!

由于我对历史并不了解,更谈不上通晓古物,所以不明白这些事物所表现的意义,以及这间古怪洞室的用途。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现在是被困于此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出口!这间洞室,是一间由外向里彻底封死的密室!

自从离开营地,逃入深山腹地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被困在这里,我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下发现无法逃生,我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有没有人!有人吗!”我朝着洞顶的破口呼喊了不知道多久,可是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洞的回音在回应我。

我心想:也许这里已经近千年没有被人涉及了,这样愚蠢的喊叫没有任何实际效果,不如保存体力另想办法!

我尝试过从四壁向上攀登,好从洞口原路返回,但洞壁极其平滑,没有任何可借力的落脚点,根本不可能上去!我也去寻找过,那些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机关暗锁,没准会发现一条密道供我逃生。但是不论我怎样搬动那些沉重的石佣,或者敲击,按压那些看似可疑的青灰石砖,甚至是洞壁上描画的图案,洞室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我好像完全跌进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以后,我终于筋疲力尽的依着石壁瘫座下来。想到古人对神秘古怪的宗教传统,生死轮回的奥秘,阴冥世界的幻想,为止执着痴迷,所营造出来的愚蠢现实,制造出来的不解坟墓,竟要在千年后,把我困死在其中,与之陪葬。不免叫人恼羞成怒。

电筒的光力突然变的微弱了下来,我赶紧把电池拆下来,重新颠倒位置装上。光源勉强增亮了一些。

“这人要是赶上倒霉,喝凉水都他娘的塞牙啊!哎,这墙上到底画的都是什么些玩意?”我无意中被洞壁上的壁画所吸引住。

起初在我寻找机关暗锁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看这些壁画,当时认为这些图案只是一些古怪的复杂纹路,或者是宗教图腾之类的装饰。而此时随着我不断深入的观察,才意识到这些油彩图案竟然是首尾连接,互相呼应的一整幅画章!它好像是在陈述一个古老的神秘仪式!

我数数了,洞壁上一共描画了大概有六七张巨图,每张图间都有一些蛇形纹路的装饰,互相缠绕以作两图之间的分隔。我怎么看这些蛇形的纹路都感觉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顺着纹路用电筒上下照了一下,猛然觉得头皮发麻,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身子都麻木了!这纹路,这!这!这不就是从石丸里融出来,钻的秦老三满腔子都是那些怪虫吗!!我的个亲娘!

方才看到的纹路只是虫体,由于古画描绘的过于夸浮,所以虫体的节甲,被我误认为是蛇身的鳞片,而电光照射到图顶上下,才发现,这分明是两只,长有三根颚牙,头尾缠绕在一起的怪虫。虽是装饰的纹路,但经历了营地突变之后,在此处看到这玩意,还是叫人汗毛倒立!我赶紧去看纹路之中的巨图。只见画幕背景是朦胧山峦,连绵起伏,色景暗淡。一片空地上立有数颗木桩,而木桩之上均绑有赤身裸体的活人,这些人有的拼命挣扎,有的面无表情。不远处,正有一群,身着法袍,头戴兽形面盔,高举火把的古人。从一座山门里,挑着担子往外而来,担子两端挂有类似水桶之类的容器。而有些容器已经摆在地上,最叫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容器里竟然向往涌出了诸多的怪虫,和我所见的一摸一样,它们正在不断的往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活人身子里钻。场面血腥至极,即便只是描绘,我也不想再多看上一眼!

我估摸,这是在描述怪虫繁衍的景象,这和老抠,以及秦佟所遇到的袭击完全吻合!更麻烦的是,我在营地里所见的怪虫,最大也就几寸有余,而此画中描述的怪虫,以人位比例来看,竟然都到达了,一米之长!试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钻到人身子里,我想一条就够叫人丧命的!想想从秦佟腔子里爬出来的那一面墙的幼虫,要都长到这般巨大,可叫人如何应对的了!

与它一线相隔的另一幅画中,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油墨勾勒出的巨大山岩之中,露出一座高大巍峨的殿门。殿顶好似“井”字形的宝塔,层层叠叠,整个岩壁都被雕盖在其中。每层殿顶都筑有石梁,而石梁均被雕刻成有首无尾的双头怪虫。殿门更是蔚为壮观,拿门边的守卫相比两扇洞开的大门,竟有数十丈之高。而门上也是那些叫人作呕的怪虫图案。在长长的回廊之上挤满了身着袍裹的古人,个个头戴兽形面具。手中拿着各种怪异的器皿。他们簇拥着一个正从殿门之中走出来的人,与之不同的是这个人在描画上明显清晰了许多,头顶戴着个金光灿灿的发冠,身着一件宽大的法袍,腰间束有的玉带,双手做出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法袍和几缕银丝般的白发随风飘摆,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这老家伙,我再熟悉不过了!这他娘的不就是这些石佣的描型吗!看这架势,这老不死的还真给自己当成神仙了!

看到此处,我想起白老板,那天夜里跟我所讲的,尧朝国传说!这壁画里所绘的老家伙,该不会就是那个自吹得道成仙,可施仙法度人长生不老的灵尧王吧?如果要真是如此,那我所在的这处洞室,没准就是那座与“猕陉”一起消失了上千年的仙宫了?我带着疑问,又看了看其他几幅壁画,多是一些描述,他如何施展法术,统治尧朝国的经历。古代统治阶级经常有利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加之故弄玄虚的论调,编织出来的一些蒙骗愚民的手段。以现代的人眼光来审视这些匪夷所思的实物,不免叫人发笑。而我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反而更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那些怪虫是真真切切的害死了秦佟!

最后一幅壁画,因为洞顶那些破口倒灌下来的泥水,已经被冲刷掉了一大片,只得勉强看出个大概。同样是一座巨大山岩之中的殿门,之前的那些古人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模糊墨影,好似几只山猴在殿门口徘徊游荡,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兽类。总之此图叫人看的莫名其妙,因为它跟前面的那些叙事的壁画根本联系不上。

花了大把精力研究壁画的我,此时又渴又累,已经再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东西了。只想依在墙边休息一回,说也奇怪,这些天从来都没有困意,而此刻却昏昏睡倒了过去。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云雾缭绕,似乎整个人站在了天际之上,我环顾四周,都是一片朦胧的模糊景象。举头仰望,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顶天立地的巨型石门,高大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几乎看不到边。两扇石门合并之处盘刻着一条长有羽翅,生有八足的怪虫图腾。看到此番情景,我恍然大悟,这不正是我在壁画中所见的尧朝仙宫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来了?我不是被困在洞室里了吗?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朦胧的雾气当中,隐隐约约的显露出一个人影来。人影忽忽悠悠的朝我走来,不到近前,我便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悠哉的对我说道:“嘿我说老韩啊,你站在这做什么?赶紧跟我进来啊!”

我无比惊讶的盯着来人,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秦,秦,秦老三?你,你不是已经,已经。。。。。。。。。”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没错,从雾气中走出来的竟然是已经惨死在营地里的秦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佟明明是死透了,这回儿没准都化成灰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实在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但此刻秦佟正一脸茫然的盯着我。鲜活无比!哪里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是个死鬼呢!

“嗨!韩尖,你愣着干什么?走啊,都等着你呢!”秦佟似乎有些着急,拽住我,转身要走。

在触碰到他那只手的瞬间,我感到彻骨的冰冷,侵入到身体之内,顿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换句话说,只有,只有尸体才会散发出这般的寒意!

此刻我也不敢有什么激烈的反映,生怕出现不测。于是装模作样的问道:“上哪去啊?谁等着我呢?嘿!别急着走,你说明白啊!”

“走吧,这山里啊,住着一位老神仙,他有仙丹,给人吃了,就能长生不老,兄弟我带你去升仙啊!”秦佟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闻听此言,我赶忙望向前方的山岩,只见那扇巨型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幽幽的敞开了!门内的空间硕大无比,放射出狰狞凶恶的黑暗。慢慢的开始吞噬起,我周围的一切。

“放手!你这哪里是带我去当什么神仙,那里面没有神仙!那里是阴曹地府!”我顿时清醒的过来,奋力挣脱了秦佟的手臂。

秦佟猛然间转过身来,面露凶光歇斯底里的嚎叫道:“跟我进去!跟我进去!”说着便朝我扑了过来,这时候,他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团,双眼通红,灰色的脸上一点血气都没有,变成了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

“我去你娘的!”我知道眼前这人,早已经不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秦佟了。瞧他马上就要冲到近前,我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胸口之上,干尸被踢出几米之后,再次反扑过来。我知道没法招架它的攻击,干脆拔腿便跑!这回儿,也分不清方向了,只得在团团云雾之中亡命狂奔。身后不断的传来秦佟那发狂的吼叫之声,期初还类似人语,后面渐渐的就变成了极其古怪的音调,好像咒语一般!我也顾不上去听,那到底叫喊的是什么,反正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回儿,别回头!撒丫子准保没错!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追赶的声音消失了。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只有朦胧的迷雾,秦佟已经不知踪影!我这才气喘吁吁的蹲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操。。。。。操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什么情况?”

就在我暂作休息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脚腕像是被钢钳锁死了一样,钻心的生疼!随后便被一股无明的死力拽到在地!我忙回头再看,不知什么时候,秦佟化作的干尸,凭空般的冒了出来!就在站在我身后,它那双冰凉的尸手正死死的扣住我的脚腕。

“秦老三!你他娘的放开我!放开我!!”我一边拼命朝它蹬踹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咒骂道。可它没有半点反应,只顾拖拽着我朝那扇似乎近在咫尺的殿门之中走去!没想到,我奔跑了那么久,竟好似在原地转圈!原来根本就没有逃出尧朝仙宫的领地!此时距离大殿石门越来越近,耳旁又响起来那阵古怪的咒语。听得叫人心智麻木,逐渐的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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