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苏晋是开始收心了。只是他把心思放到学业上,最倒霉的却是王叶。
“不行。”苏晋指着王叶写的字道:“不过一个月未做功课,你的字竟退步到这个地步。”
王叶哀怨的看着苏晋,她的字本来就不好看,再练也练不好了。
“你的字……怎么都扭到一块去了。”苏晋指着纸道:“这么大一张纸,又不是没位置给你写字。”
“我的字就是小嘛。”王叶觉得很委屈,她已经写了一个早上的字了,苏晋左一句不行,右一句难看,一点都不顾虑她这颗少女的心。
“我写给你看。”苏晋朝王叶伸出手,要接过她手中的笔,谁知王叶站在那儿握着笔就是不给他。
“这些字都是你写给我看的。”王叶指着面前一堆纸,幽幽的说道:“你这是在间接向我炫耀你的字写的好吗?”
苏晋看她一脸幽怨的样子,知道她写了一早上的字耐心早就磨光了。
“我这是为你好。”苏晋轻声安慰道:“你的功课,被爹撕的还少吗?”
“姨夫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个火爆性子。”王叶道:“总得找个地方给他发泄啊。”
“是爹让我教你练字的。”苏晋夺过王叶手中的笔道:“你这样子,我不好向爹交代啊。”
王叶撇了撇嘴,就知道苏晋没那么好心,从来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晋哥哥啊。”王叶扬长声调,绕着苏晋转了圈,道:“其实,你手把手教我效果会更好的。”
苏晋沉默的望着王叶,王叶一脸坏笑的望着他,道:“要么手把手教,要么就别教。”
“过来。”苏晋朝王叶招了招手,道:“我教你,你好好学着。”
还真教啊?王叶很诧异,苏晋转性了吗?
“看着纸,不要看我。”苏晋耐着性子,说道:“你的字是写纸上,不是写我脸上。”
“晋哥哥。”王叶揶揄道:“你会握笔吗?笔都晃个不停呢,莫不是摸叶儿的手让你紧张。”
苏晋收敛心神,他第一次手把手教别人写字,握住王叶那温热的手竟有种不真实感,他稍稍使了点劲,就看见王叶又侧过头瞪着眼看着他。
“开始写吧。”苏晋握住王叶的手,就开始写字了。
“你的手不要抖,放松。”苏晋对身边的小女孩说道。
“明明是你的手在抖。”王叶辩解道:“我的手都没动。”
苏晋不理她,继续写着字,王叶任由苏晋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自己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啪。”清脆的拍手声响起,王叶猛地推开苏晋,心疼的摸着自己的被打的发红的手质问苏晋道:“你干嘛打我?”
她真没想到,苏晋也会打人,还是在握着自己手的情况下。她不就是跑了会儿神吗?左手就遭殃了。
苏晋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言未发。
“啊……墨水弄身上了。”王叶的气全消了,她现在好懊悔,刚才把苏晋推开推的太突然,竟没注意到手中的毛笔。
“晋哥哥。”王叶凑到苏晋身边,看着他身上的墨水迹觉得很头疼。
“写字。”苏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走到桌边将躺在纸上的毛笔拿起,重新沾好墨将毛笔塞到王叶手中。
王叶不敢再作怪了,她乖乖地握着笔,苏晋的手往哪儿走,她就跟着往哪儿走。
苏晋看着写好的字皱了半天眉头,王叶也觉得这个字很不能入眼。可她这次已经很配合了,只能说,苏晋还没学会如何握着别人的手教别人写字。
“你还是自己写吧。”苏晋看了那个字半天,才道:“我在一边看着。”
“嗯。”王叶很认真的写起字来。她讨厌繁体字,她讨厌用毛笔写字,可她怕得罪苏晋,所以她现在只能用毛笔写那些复杂的繁体字。
苏晋是个很好的监工,他一直监督到郭罗喊他们吃饭才让王叶放下笔来。
在苏晋的监督下,王叶那扭捏难看的字终于能见人了。在学堂里,苏嘉易还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王叶。
可王叶并不高兴,比起得到先生的夸奖,她更想知道先生现在的心情。
只见苏嘉易笑着和林杳苑说着话,其实一男一女在没有人的地方聊天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毕竟一大部分孩子都留在学堂里玩耍,还有一部分从后门那溜出去玩了,小竹林这个时候一般都没什么人的。
只是,苏嘉易抓住林杳苑的手要做什么?难道他也想教林杳苑写字吗?
王叶眯着眼看着两人的举动,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应该还在吧。
“林小姐,苏某唐突了。”等苏嘉易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时,他的手已经抓住了林杳苑的手了。像是碰到热碳般,他赶快松开手,甚至都不敢再去看林杳苑。
林杳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过了许久,她才轻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事,你那般着急做什么?”
“林小姐这般人品,怎能给人做填房。”苏嘉易直望着林杳苑,道:“跟何况,那人已近不惑之年,实在是太委屈林小姐了。”
“做填房,又不是给人做妾。”林杳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道:“也许他们觉得,这是我的福气呢。再怎么说,那人也是个五品官员呢。”
“这……太荒唐!”苏嘉易甩手说道:“林先生是不会答应的。”
“你怎知爹不会答应?”林杳苑看着苏嘉易,笑道:“我爹纳我娘时,他已经五十岁了。”
“这……”苏嘉易一时语塞。
“更何况,这亲事还是表叔托婶娘来提的,他家对我家多有照拂。”林杳苑笑道:“当年我爹出了事,多亏他四处奔走。”
“难道因为这样,林小姐就要……”
林杳苑低头笑了,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望向苏嘉易道:“其实这门亲事是很好的,那钱大人就是年岁大了些,其他都好。”
苏嘉易望着林杳苑,眉头紧皱。
“再说,当年他失意之时,我爹也帮过他。”林杳苑嘴角微勾道:“就冲着这点,他应该也不会太亏待我的。”
“难道不能推了这门亲事吗?”苏嘉易道:“女子一辈子只能嫁一次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杳苑苦笑道:“还有我说话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