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易望着李伟,李伟干笑两声,道:“我开玩笑呢。我家那小子还是我自己去劝吧。”
王叶和李楷如在一边说笑着,李伟看她们相处的这么融洽,再想到自己家那个儿子,心里有了主意。
“黄先生很喜欢晋儿啊。”李伟笑眯眯的说道:“我上次去他那儿,他还夸晋儿书念得好。”
“我那儿子,也只会念一点书。”苏嘉易谦虚的说道。
“会念书就够了。”李伟道:“我那儿子要是有晋儿一半出息,我就满足了。”
苏嘉易继续谦虚,李楷如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她道:“爹要是觉得苏晋好,让他给你做儿子得了。”
李伟瞪了李楷如一眼,陪着笑脸对苏嘉易道:“别听那丫头胡说。我家那儿子书念的不好,胆子也小啊。”
“要是有个人能陪复思去见黄先生,也许他就敢去了。”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苏嘉易只能应承道:“要是李公子愿意,可以让晋儿陪他一起去看黄先生。有个伴儿,话也好说些。”
李伟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苏师爷是明理的人。那就麻烦你回去和令公子说一声了。”
“我也要去。”李楷如跑到李伟面前道:“哥哥怕被先生打,我不怕。”
“你去做什么?”李伟摆了摆手,道:“你哥哥上门道歉,先生打他也是应该的。负荆请罪你没听过?”
李楷如眨了眨眼,李伟道:“你书念的少了,回去叫你娘把负荆请罪的故事讲给你听。”
李复思听李伟说苏晋要陪他去黄先生那儿,就更不愿意去了。李伟火上来了,又把李复思狠狠抽了一顿。
李夫人一边给李复思上药,一边安抚他,只说苏晋陪着他去,黄先生当着学生的面也不会让他太难堪。
而且李夫人想着,黄先生要是不高兴,苏晋在一旁说两句好话,气氛也能缓和些。
李复思见李夫人都不帮他了,只能答应去道歉。李夫人做了些小糕点让他拎着和苏晋一起去黄先生家。
李楷如拉着王叶悄悄跟在李复思身后,她想看李复思有没有被先生教训。
“唉,我们又不能进去,干嘛跟着呢?”王叶见李楷如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想着李复思是不是又得罪他妹妹了。
“哥哥走到一半就想打退堂鼓了。”李楷如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要看他进了先生家才能放心。”
李楷如和王叶在乐学居外等着,黄先生住的地方在乐学居里面。李楷如时不时的朝乐学居门口瞧两眼,不放心的说道:“他会不会在里面逛一圈就出来了,根本没去见先生啊。”
王叶拍了拍李楷如的肩膀安慰道:“苏晋陪着他呢,他也不好意思逛一圈就出来啊。”
“这倒是。”李楷如点了点头,道:“他要是没去,爹迟早会知道的。”
李复思和苏晋进乐学居在里面待了好久都未曾出来,李楷如在门口和王叶聊着天。
“那天审高秀才你看到了吧。”李楷如道:“高秀才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
“嗯,他去杨府道歉了。”李楷如道:“苏师爷真能说,都能劝动他。”
王叶抿唇一笑,比起晚到书院被先生责骂,去杨府丢一次脸算不上什么大事。要是先生知道他为什么迟到书院,问题就严重了。还不如早些把这事摆平,息事宁人比较好。
“嗳,你知道高秀才是为谁打的人吗?”李楷如神秘兮兮的凑近王叶,在她耳边道:“你一定想不到,高秀才是为了春意姑娘的丫头才动手打的人。”
“春意姑娘的丫头?”王叶皱眉,难道那两人是欢喜冤家吗?
“是啊,就是春意姑娘的丫头。”李楷如道:“高秀才和她吵了两次家啊,想不到他会为了她打人唉。啧啧!”
王叶皱眉看着李楷如道:“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事都传遍了。”李楷如笑眯眯的说道:“那次我在外面听审时,还看到那姑娘了。她应该是来看高秀才的。”
李楷如合掌道:“说不定那姑娘也相中高秀才了,他们……”
“你才多大啊。”王叶道:“这种事不是你想的。”
李楷如点了点王叶的额头,抱胸看着她道:“我比你大。”
王叶笑了,又听李楷如在一旁嘀咕道:“可惜那姑娘是如春坊的,高秀才家虽不富贵,但也不穷,只怕家里人看不上那姑娘。”
“可惜一段良缘了……”李楷如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脸遗憾的样子。
王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李楷如又和王叶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到最后,李楷如自己都烦了。
“哥哥怎么还不出来啊。”李楷如朝乐学居看去,她道:“黄先生该不会一生气,把我哥给关起来了吧。”
“不会,黄先生是读书人。”王叶道:“读书人讲理的。”
“哼。”李楷如道:“我娘说了,书读多了不好。读的是圣贤书,做的是龌龊事。”
“你娘就这么看那些教书先生的啊?”王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不是李夫人以前被先生罚抄书抄多了,怨念太深,对教书先生印象都不好?
“她没这么说先生啊。”李楷如道:“我小时候常听她念这句话。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大概是那些读了一肚子书还贪钱的坏官吧。”
王叶和李楷如在门外等了好久,乐学居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苏晋和李复思出来了。只是李复思垂头丧气的走出来,让王叶有些担心。
“肯定是被先生骂了。”李楷如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王叶往其他地方躲,她是跟着哥哥出来的,不能让他发现。
李复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李楷如和王叶面前,道:“不用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们了。”
李楷如见李复思没什么精神,便笑嘻嘻的说道:“哥,被先生骂很正常啊。被先生骂这一次,回去爹娘就不会再骂你了。这样多好啊。”
李复思抬眼看向王叶,王叶挤出个笑脸,安慰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求助般看向苏晋。
李复思没再追究王叶她们跟踪他的事,他回头朝乐学居看了眼,再回过头对李楷如道:“回家吧。”
李楷如点了点头,就看见李复思朝前走了。只是他的头一直低着,见李复思这样,其他三人心情都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