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雪被柳萧萧说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一张脸难看到了极致。她指着柳萧萧,“你、你、你……”
“嗯,我知道,你没这个资格当这牛粪。所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虽然说,人是人他妈生的,你也是你她妈生的。你可以对不起人,但你要对得起你妈。因此,你可以丢你的人,但是你不要丢你妈的人。好不容易拉扯你这么大不容易,不要让你妈觉得生你是个错误。”柳萧萧很义正言辞的劝告道。
四周,寂静。
有风,吹过。
正在空中在下漂浮的落叶突然坠落了下来,成了万千落叶的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骨牌效应,一个不稳,全部倒下。
笑成接二连三的传来,除了一些想要不敢笑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很“大方”的笑了出来。就连轩辕清宇都微微勾了勾唇角。至于柳欣欣,一张脸成了鹅肝酱的颜色,显然是憋得。
要是她这幅样子被上辈子认识的那大小姐见到的话,一定会说:憋什么憋,也不怕膀胱被撑破。放心吧,现在公共建设虽然不是很好,但一公用厕所还是有的。不要将自己当什么赛亚人,更何况赛亚人都要上WC。
言归正传。
柳萧萧这一番看似十分有理的话,却处处在骂人,却让人明知道在骂她却无法还口。不然,你要怎么说?难不成你说你不是你他妈生的,而是你他爸生的?
被比做当牛粪都没资格的女子,在众人的笑声和异样目光注视下,如同被人剥光了衣服,还不得不站在人群中接受人们的审判。
她脸色从将七色彩虹的颜色都轮流来了一次,然后……跑了。
“雪雪!”柳欣欣大喊一声,貌似十分焦急,却没有追过去。
“阿梅,麻烦你帮我追追雪雪。”柳欣欣求助她的亲卫队之一。
“嗯,好。”貌似叫做阿梅的女子也觉得有些丢人,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在柳欣欣拜托后,没有丝毫犹豫就飞奔离开。
这着实让柳萧萧吃了一惊,要知道,她们中可是十之八九都在觊觎轩辕清宇和他王妃之位。
等二人离开后,原本十分可笑的气氛突然一瞬间低糜,原因不外乎是柳欣欣哭了。
之前是美人含泪,泫然欲泣。
这一回是明珠落玉盘。但柳萧萧柳美人流的不是泪,而是别人的心头血阿,让人心里那个痛。
这一次来参加演习的,不仅仅只有大臣王公家的女子,还有年龄相差无几、身份地位也没多少茶具的子弟。原因嘛……前者是听到轩辕清宇要来,后者是知道前者要来。
原因很简单,你吸引我,我吸引他。
只是,谁吸引了轩辕清宇呢?这一场巨大闹剧产生的最终原因之一。
“姐姐,雪雪是我的朋友。虽然她说话有些过分,但姐姐……姐姐你也不能这么辱骂她阿!”
柳萧萧十分辜负道:“我哪里辱骂她了?你说来给我这个当姐姐的听听。”她将“姐姐”二字咬得特别重,近乎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柳欣欣看着她,攥着的双手更加用力。
为什么?
为什么不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个白痴就变成这幅模样?
还有,这是什么眼神?那么黑、那么深邃,仿佛要将人吞噬……让人害怕、恐惧、战栗。必须得鼓起勇气,才能多看她一眼。
可是,柳欣欣现在必须看她。
还是用楚楚可怜,十分委屈的样子。
“就是……就是……”柳欣欣绞着手,一副纠结的样子,“总之,如果雪雪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姐姐,我在这里为雪雪赔罪,还请姐姐不要见怪。”说完,还很正式的行了个礼。
“唔……你的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柳萧萧全然不在意她的演绎,继续说着自己认定却会说不定会被让人唾骂的真实。
至少,现在就被人唾骂了。
眼看柳欣欣亲卫队又要上场了,柳萧萧有些不耐烦。
她放开轩辕清宇,抓了抓头,这是她特别烦躁时才会做的事情。
她这是在发什么疯?竟然和这些蠢货废话这么多。……好吧,虽然她也很享受这种在言语上折磨人的方式,比起动手,这更让人愉快。
但是,有些人不是犯贱么?不狠狠揍他一顿,他就不会知道,手不仅仅可以用来吃饭、写字,还可以用来走人的。
一直沉默的轩辕清宇看着柳萧萧,之前与她相贴的手臂,渐渐流失了她的温度,剩下的只有自己的体温,温暖而寒冷。
她抓着头,眼里闪过烦躁和不耐。她又怎么了?轩辕清宇不懂,或者说,从第一次见面就不懂这个女人。奇奇怪怪、前刻还与你把酒言欢,后一刻说不定会就将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善变、却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眼光的女人。
“小姐……小姐——”
柳萧萧又揉了揉头,为什么在她烦躁的时候,流星这个最会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出现了呢?
流星脸上还带着汗——其实那是她抹上去的水,喘着大气,脸颊绯红——刚才憋的,一脸担心——根据经验,小姐估计要发怒了,满是焦急——为了避免池鱼之殃所以要先讨好——的看着她。
“小姐,弹弓、弹弓我找来了。”她将旧得可以直接当柴烧了的弹弓递给柳萧萧,还附赠了一个灿烂得连太阳都羞愧的笑容。
柳萧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叹气道:“‘鸟’都跑了,还打什么弹弓。”
“阿——不是吧!”流星这次是真的急了,她的烤鸟阿!
“算了,别在这里得瑟了。我们该回去了。”
“哎,这就回了么?”流星十分不解,自然原因不止柳萧萧开始烦躁了这一个。“不去看看将军和姑姑么?”
柳萧萧愣了下,又扶着额。呃……伤不起了,她竟然将这俩位大人物给忘记了。最近到底是怎么弄的?
“好吧,先去吧。”
柳萧萧这幅苦恼的样子,被解读为乐不思蜀,连那么疼爱自己的爹爹和姑姑都忘记了,看来在御王府的日子还真是惬意。
“姐姐,你这就走了吗?”
柳萧萧看着柳欣欣,“不然,你要留我下来吃饭吗?”稍顿,“你确定我留下来你们吃得下去?”
柳欣欣目光一闪,随即又笑靥如花,“姐姐怎么说话呢,不要这样糟蹋自己。”说完,接过身后人递来的一杯酒,“姐姐,如果妹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妹妹过意不去。这杯酒,是妹妹和你请罪的谢罪酒。”
柳萧萧看了看拿杯清澈见底的酒水,接过了酒杯。
柳欣欣看着柳萧萧借过酒,然后慢慢的送到唇边。眼中闪过的得逞的笑意和报复的快感。
喝吧,喝吧,喝吧……她在心头不停地默念。
喝下去了,你就完了!
你的存在将我踩在脚下一辈子,所以你必须换给我!而且,我比你配,比你配当柳府小姐,更比你配当御王妃!!!
柳欣欣的笑容慢慢浮现出几分疯狂,就在她看到柳萧萧掩着嘴,将酒喝下去后,只留了一空酒杯后,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呢?”柳萧萧貌似不解道。
柳欣欣十分无辜道:“姐姐,难不成我连笑一笑,都不被允许了么?姐姐,你未免太过霸道了一些。”
柳萧萧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把玩着酒杯,勾唇一笑,“你是在笑我将这杯酒喝了么?”
柳欣欣一愣,心中闪过一个可能,但看着杯子,随即有恃无恐,便大胆到:“是又如何?”
“嗯,的确不如何。”柳萧萧淡淡道:“不过,刚才有一只好心的‘鸟’告诉我,千万不要喝这王府的酒,若是不想惹麻烦的话。”
柳欣欣闻言,脸色一瞬间惨白,“你……”
柳萧萧一松手,酒杯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让柳欣欣的心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还好,今天穿的长袖衣衫,不然……”柳萧萧露出可惜的表情,“可惜这衣服,从此以后怕是再也穿不得了。”说完,轻轻的将衣袖撕了下来。
外人看来,她的手没有半分力道,可是,却就那么轻易的将云锦织成的布料撕破。这,这怎么可能?!
“知道么,我本不想让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难堪的。毕竟,不论你柳欣欣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是柳府的‘二小姐’。不做了什么丑事,丢人的还是将军府。”不想,才怪。她柳萧萧会在意这些?又这么好心为自己一心要恶整的人好?别说这么多人,哪怕周围人再多一千倍,她也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柳欣欣强装镇定,可惨白的脸色却泄露了真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她会看出来?为什么?
“你、你、你在说什么?”她勉强扯了扯嘴角,“你不要含血喷人,随意污蔑人。”
柳萧萧冷笑,“含血喷人?污蔑?……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你,柳家二小姐,你还不够这个资格。”稍顿,“若是我想这么做的话,你……恐怕已经成了花肥。你信么?”
“你……你敢!”
“有什么敢与不敢的?”柳萧萧缓步朝柳欣欣走了过去,“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只是,你柳欣欣太恶心了,让我连耍心计的资格都没有。呵……你得相信我,好歹我也是你‘姐姐’,绝对不会欺骗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是要你死,你一定会死得悄无声息,谁也察觉不到任何线索,更不会怀疑在我身上。”
被柳萧萧的眼神和周身的寒气威慑,柳欣欣身形踉跄,撞在了桌上。她惨白着脸,双手撑在桌面上,“你,你若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伯伯,伯伯也……”
“阿!”
“阿——”
尖叫横溢,符合着桌子倒塌和碗碟摔地的声音。
没有几个人看清楚柳萧萧做了什么,但每个人都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景。
柳欣欣被柳萧萧掐着脖子,压在桌上。桌子因为承受不住力道,竟然从中断开,好像是谁用刀劈开似的。
“柳欣欣,第一次是设计抓奸,第二次是送衣服附带迷情香,这一次是什么?虽然我知道酒有问题,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那么,我亲爱的妹妹,能给你姐姐我说明一下,这一回,你是打算让我喝什么乱性的东西破坏名节,从此被人千夫所指。还是准备给我喝什么无色无毒的毒药,然后暴毙而亡,从此柳府就你一个小姐独大呢?”
“你,你……柳萧萧,你不要随便污蔑人!这么多人喝了都没事,你凭什么说我给你下毒?证据?证据呢!”
柳萧萧突然笑了,她空闲的一只手挽起她的一束发丝,就在柳欣欣惊恐她要做什么时,她突然一拉。柳欣欣痛得尖叫起来。
“阿......”
“你柳欣欣还没蠢到敢在我面前下毒,这一点我很满意。但是,那一只‘鸟’告诉我,这种毒是配合着引子来的。”柳萧萧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看向花园的一隅,“就这个花园的布局,那盆芍药显眼是画蛇添足。唔……不要告诉我你不懂。纵使你不懂,花仆也懂。若是花仆也不懂的话,正好,流星以前就是养花的,她会告诉你,这里适不适合芍药。”
流星此刻蹲在地上,手里喷着酒杯,正在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