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打打闹闹的,终于是回到了古尧。霰雪本来应该回雨姨那的,但是因为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一对小情侣是能黏在一起多久就黏在一起多久。于是,民生让霰雪把他送回家。
其实民生这样做是有用意的,他希望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跟家里人说。他真的是太喜欢霰雪了,特别是经历了这一次,算是两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他相信霰雪也同样地喜欢自己,喜欢到不管自己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会弃自己而去的程度。既然两人人都那么喜欢对方,不如就早点在一起吧,也免得再受相思之苦。
民生牵着霰雪的手,差不多走到家门口了。
“民生,我就送你到这了,我不进去了。”
“为什么不进去?不是说今天在我家吃饭的吗?我拍电报回家的时候都已经跟家人说了,让他们一定都到。”
“你今天回来,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我一个外人……”
“谁说你是外人?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外人了?”
“你是没有,但我知道你家里的人不太喜欢我,今天那么高兴的日子,我怕扫了他们的兴。”
“不会的,而且今天回去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家里人说。”
“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在火车上都没有听你提起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到了家门,民生跟霰雪发现家门口上挂了红通通的喜字灯笼,门上也贴了崭新的对联,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你们家里办什么喜事吗?怎么这般模样?”
“我也不大清楚。”
正在这时,周家的管家福伯正好开门出来。
“哎呀,二少爷回来了。”
“福伯!”
“福伯好。”
“春桃快去通知老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福伯,家里面是办什么喜事吗?”
“呃,这个……”
福伯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霰雪在,就没有往下说。霰雪跟民生的心都登了一下,隐约感觉到现在办的这桩喜事,是跟民生有关的。
“二少爷,先进屋吧,老太太跟太太今一早就在等你回来了。”
看来周家真的准备办一桩大的喜事,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所有的窗口跟门上都贴了红双喜。霰雪越看越觉得不安,与民生握在一起的手都变得冰凉冰凉的。
好不容易被民生拽着到了内堂,只见老夫人跟夫人都坐在堂上。霰雪向两位长辈请了安。而她们只是友好而生疏地对她笑了笑。民生迫不及待地问奶奶家里面在办什么喜事。得到的答案既使两个年轻人大吃一惊,但也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原来所谓的喜事不是别的,正是在准备民生跟唐家大小姐的婚礼。
“奶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唐小姐了?”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压根没有想过要娶唐小姐。”
“以前没想,现在开始想,不就行了吗?”
“娘亲,我对唐小姐根本就不了解,更不可能与她谈婚论嫁。”
“娶妻求淑女,我们以前结婚哪有说了解的。都是将来过了日子就好了。何况人家唐小姐知书达理,是大家闺秀,跟我们也门当户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奶奶,娘亲,我要娶的人是霰雪。”
民生把愣愣的霰雪带到两位长辈跟前。
“我跟霰雪一向都很要好,你们都是知道的。而且这一次,要不是多亏了霰雪去尚都救我,说不定我就回不来了。”
“生儿,婚姻大事,哪能由你自己胡来。”
“娘亲,我这怎么算胡来呢?”
“生儿。”
坐在旁边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老夫人,终于说话了。
“今天你刚刚回来,我们就好好地一家人吃顿饭,我看你也很累了,其他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说。”
接着她又转头对霰雪说:“朗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也请跟我们一起吧。”
霰雪虽然此刻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能留在这吃饭了。于是说:“谢谢老夫人,但是我刚回来,姨妈还在家等我啦,我得赶紧回去报个平安了。”
“霰雪——”
“哦,既然是家中长辈等着,那我也不多留了,这次我们生儿的事也多亏了你帮忙,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老夫人言重了,那霰雪就先告辞了。”
“霰雪。”
民生急急地追了出来。
“霰雪,这门婚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辞掉,你在家里等我消息,过几天,我一定来找你,记得,等我。”
“嗯。”
霰雪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她怕她再不走,就会哭出来。
这一晚上,霰雪在家中心绪颇为不宁。她担心了许久的事情,还是终于都发生了,而且她有预感会向着那不好的方向发展。
“民生,民生……”
一夜她都在叨念着民生的名字,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