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们听后两两相望,世子这是不让诊脉的意思?
李嬷嬷更是急急喊道:“世子,不让府医们看看怎么行,这回去后可要怎么向王妃交代呀。”
百里容瑾只得摆了摆手道:“你们全都退到一边去,让府医一个一个来。”
所有人都纷纷依言退至一旁站好,只留下一个府医上前把脉。
百里容瑾淡漠地伸出手,漂亮的眼眸扫视了屋子一圈,却没有发现夏听凝的身影。
心里浮起一丝淡淡的惆怅,她这是走了吗。
几位府医轮番上前诊脉,却还是同前几次一样,除了知道世子的身子像往常一样虚弱外,仍是得不出人为何突然昏倒的原因。
没有别的办法,几个人只能像之前那样一起商量着开方子给世子补一补身体。希望这样情况能有所好转。
青羽看着几位府医得不出结论,摇头叹息的样子。也觉得极为无奈,这几位府医可是王爷花重金请来,对调养先天不足这之类病症经验较为丰富的大夫。可是这医术却还比不过方才为世子诊脉的那位小姐。
虽然他和世子已经从刚才那位小姐口中得知了病因,也知道这种病应当怎么治。
但世子既然没有开口对几位府医说明,他自己当然也不能擅自开口。
李嬷嬷眼见各位府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余也只能决定先送世子回府再说。
百里容瑾没有再开口,只是直接从榻上起身,淡然地往门外走去。
经过圆桌时,他顿了顿后,还是直接伸手将放在桌上的蜜罐拿在了怀中。
李嬷嬷等人并未对百里容瑾的这一举动感到奇怪,只当是世子在外买的什么新鲜东西。
静王府内,精致雕花的檀木大床,雪白色的纱帐。
挥退了一干闲杂人等,百里容瑾此时正静静地靠着软垫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王妃,您慢点,当心脚下。”门外突然传来婢女急切的喊声。
随即漆木大门被推开,身着华贵宫装的静王妃踩着慌乱的步子,一脸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伺候的婢女,避开担忧她摔倒,伸手想要扶着她的婢女。
静王妃顾不上别人的劝告,焦急地走到床前,带着紧张和关切看着百里容瑾:“瑾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说完又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几位府医的身影,顿时急声道:“府医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那些婢女、妈妈都到哪去了,不好好地在世子跟前守着,要是瑾儿有半点好歹,他们有几个脑袋能抵。”
随行的婢女被静王妃的疾声厉色给唬了一跳,急忙福了福身道:“奴婢这就去将几位府医请来。”转身想往外走,却被百里容瑾叫住了。
他轻轻开口安抚着静王妃:“娘,我没事,您别急。刚才府医已经看过并开了方子,现在都抓药去了。我嫌人多,才让伺候的人都出去的。”
静王妃闻言才慢慢冷静下来,抓着百里容瑾的手道:“那你现在觉得怎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不过才进宫几个时辰,正陪着自己的姐姐说话。
突然间却接到王府的人来报,说是瑾儿昏倒了。吓得她差点魂都没了,急忙出宫赶了回来。
百里容瑾轻摇了摇头:“只是晕过去一小会,躺下休息后很快就缓过来了,想来是这几日太累的缘故。没什么大病,娘莫太紧张。”
听了儿子的劝慰,又见他确实没有哪里不妥,静王妃从接到消息后就一直紧紧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松了口气道:“那你就别再劳累处理那些公文了,娘去和你姨母说一声,让她跟皇上提提,以后就别再拿公文给你处理了。”
她的瑾儿自打出娘胎,身子骨就一直很差,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她这当娘的心就跟着揪成了一团。深怕自己的儿子有半点好歹。
百里容瑾轻声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后一向跟姨丈不和,费尽心思的想要夺权干政。我若在这时候称病,只怕太后少不得要借机发挥。”
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的生母,两人不和已久,虽然表面上不显,但暗地里这早已是朝堂上心照不宣之事。
太后仗着显赫的娘家刘氏一族,与其兄刘之鹏内外联合,想要架空皇帝的权力。
而刘氏一族扎根京都多年,势力庞大,关系错综复杂。朝堂上更是遍布了他们的耳目,使得皇帝处处制肘。
为了不被外戚干政,大权旁落。皇帝早就有心想除掉刘氏一族,自即位以来,与太后明争暗斗,多次借机削掉刘氏一族不少的权。
后又经过几届科举选拔,清理掉朝堂上对方的多个爪牙,现如今皇帝已成功地将大部分重要的官职都换上自己人,不再处处被动。
刘氏一族也不复往日的兴盛,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又被一个‘孝’字压住。所以除掉太后一党之事只能徐徐图之。
百里容瑾深得皇帝信任,办事能力又极强。虽无任何官职,但在朝堂上却是无实名,有实权。皇帝经常直接越过‘某些’官员将一些重要的公事交给他处理,以此来架空刘氏一族的权力。
太后为此早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今日他犯病之事更是不能被太后知晓,否则太后只会乘机以他的身体不好、无法处理公事为借口,让皇上放权给在朝堂上任职的刘氏族人。
静王妃有心再多说几句,但却无从开口。她虽不懂朝政,却也知道太后素来与皇上不和。瑾儿自小便极为聪明,现在又深得皇上赏识信任,经常让他处理一些要事。若是瑾儿因病辞公,最高兴的人只怕莫过于是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