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斌……第一名184分，李……第二名183分……”　　台上的班主任对着台下的学生念着每个人的成绩，每念一个台下的学生喊一声“到”，这是青城35中初一七班开学以来的第一次会面。同学来自全市几个小学，彼此几乎都不认识。班主任刘振娟想通过念成绩使大家彼此能认识一下。然而她使用的方式让坐在人群中的我感到十分熟识，因为这种方法也是郭艳菁常使用的。我心里不觉打了个结，这个老师可别是个郭艳菁第二啊！那我的处境就会更糟糕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吗？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咱们班的学习委员、体育班长……由……担任”刘振娟的话一出口，我才明白原来这个被她管理的班级里，班干部名单早已按照进班级成绩被她选好了，我听完心里一阵抽搐！照这种任命，成绩落后的同学在她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打量着这个老师：30多岁，一身得体的西装，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她没有坐着讲话，而是站在讲台上，身板挺得笔直，讲了多半节课，始终纹丝未动，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这才像个老师啊！像郭艳菁那样，总喜欢大腿压二腿的坐在讲台上，上自习课点评试卷还经常吐痰！这动作太让人恶心了！看看刘振娟？第一次上课没有郭艳菁那样的“多动症”。穿着得体，举止严肃，神情庄重，像个为人师表的样子。我心里对于自己初中的班主任有了一个初步印象，对于这个有54个学生的初一七班心中还是满怀一些希望和理想的。　　“今天是九月3号，星期五，以后到每个星期五下午我们班都要进行一次大扫除！现在大家就开始打扫卫生吧！”　　新学年的第一个星期五，刘振娟一声令下，同学们开始行动起来，扫地的扫地，擦玻璃的擦玻璃，我被分配去擦教室外边走廊上的一扇窗户。因为一个假期没人擦了，这扇窗户上的玻璃落满了尘土，仿佛原来就是灰色的。　　“这太高了！我够不着啊！”我看见一个女同学站在窗台边，望着这扇窗户发愁。　　“没事儿！高的地方我擦，你擦下边的！”我说。　　“好啊！你太好了”这女生顿时眼前一亮，高兴极了。我们商量好之后，开始行动，没有20分钟就擦完了。原本被尘土遮盖的灰玻璃，现在已经变得亮堂堂了。　　“呦！这扇窗户擦得好亮啊!上面的几块是谁擦的？”刘振娟赫然出现在此地。　　“我，我！老师我擦的！您看挺干净吧？”　　“不错不错！韩雅娜很能干！”刘笑着走了。　　可是站在窗台上的我吃了一惊，这个叫韩雅娜的女生怎么可以在老师面前颠倒事实呢？上面的几块都是我擦的。怎么会是她擦的呢？再说刘来的时候，我还站在窗台上啊！难道刘会看不出来谁在擦上面的玻璃吗？她怎么会相信韩雅娜的话呢？我不解了？可是我不想再想下去了，这时韩雅娜跟着刘又出来了，我对这个女生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她：你怎么可以在老师面前颠倒事实呢？她白了我一眼！那双眼神分明就是告诉你：我颠倒了事实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有本事让刘老师相信我而不相信你，你再能干也不顶事。看着她那股得意劲，我感到这个班里的一切貌似那么好？实际暗藏阴谋，自己得小心了呀！　　我回去后把这件事跟老妈说了一说：“这是人家会来事儿！老师当然喜欢了！”老妈说。　　“会来事儿？”　　“当然了，你要学会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会说老师爱听的话，老师才会喜欢你！”老妈又说。　　“你知道个屁？会来事儿？她八辈子也学不会！”那个老男人来了一句。我没理老男人的茬，对老妈说：“学习好不就行了吗？”　　“光学习好也不行！你得学会见风使舵！”我心里纳闷了？见风使舵？在我的意识里这是个贬义词呀！如同：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是一个意思，都是形容一个人坏、恶！你们怎么能让我学习如何见风使舵呢？这不等于让我学坏吗？　　转眼期中考试了，我的名次没有进也没退。考完试，开完家长会，我们班又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学习委员杨贵、纪律委员张文海？语文课代表张乐去哪里了？”刘环视教室一圈问了一句。　　“没见他们！”台下有人回应道。　　刘又环视教室。　　“刘老师好！我们刚从外边扫地回来！”刚才刘还在寻找的几个班干部，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张文海、张乐两人一个拿扫帚，一个洒水。当着刘和全班同学的面又扫地又洒水，可是这个时候大扫除已经完毕了，地面上干干净净，不需要洒水，但是他们仍然往地下洒了不少水。　　“张文海、张乐就是能干！以后你们都像他们这样就好了！”刘当着全班来了一句。　　“哼！表现什么呀！地面干干净净又不缺水！洒什么洒啊！马屁精！”我听到背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心想：原来这个班里还有明白人啊！难得啊！可是我不敢回头所以没有找到说这句话的同学？　　“杨贵去哪里了？怎么没见他进来？”刘又来了一句。　　“没看见？”　　“不知道！”　　听了这样的回答，我没吱声，心里却升起一阵轻蔑，“不知道”这个词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的最多的词了。甚至在图书馆里，我听见有人找座位，旁边的人也会来一句“不知道”。这也许是青城这个地方人的口头禅吧？我这么想。　　“苏日娜？你知道杨贵去哪里了吗？”刘忽然问我。　　“不知道！”我来了一句。　　“你就会说不知道！”刘嗔怒道。“　　好像是去……家了？”我说。　　“喔！上自习课也不在班上？”刘来了一句，这时下课铃响了，我们放学回家。　　第二天早晨刚上自习，我打开英语课文温习新课文。这时我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肩头。我回头一看我杨贵。　　“是你昨天跟刘老师说，我去……家了？”　　“是啊！刘老师问你……”他不等我把话说完，伸手用食指指着我说：“好！你有种！你死定了！等着瞧！”他说话时摆出一副凶神恶煞地表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想干什么？”我错愕地问。　　“想干什么?你不想想你自己的位置，竟然敢告我的黑状？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告你的黑状，刘老师当时追问你去哪里了？因为上自习课你不在班上，所以……”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作对，你等着瞧吧！”他再一次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