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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嗜血为魔天地催(5)

陈川江把一切说明之后,楚惊离说:“贫道鲁莽之处,还请陈大侠见谅。”陈川江说:“不怪道长,是在下为人莽撞,才引起了这场误会。”从此众人尽释前嫌,再加上共战女魔头的一番经历,七侠和楚惊离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有当年同生共死的经历,徐剑风心中早已把陈梁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陈川江问:“剑风,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徐剑风便把自己在华山学艺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陈川江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一直以为你和武道长在一起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没了。曾蕊插话说道:“不对,不对,你们七侠应该是平辈。而徐剑风管这个叫叔叔,那个叫大哥。这个辈分可不对。”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赵正湖说道:“徐剑风管大哥叫大叔,是他们之间的事,和我们仍以兄弟相称。大家各叫各的,并无妨碍。”曾蕊又说:“你们和徐剑风以兄弟相称,那就比那个老道士矮了一辈。”楚惊离忙说:“我和七侠当然以平辈相称,风儿和我以师门辈份相称,这其中也无妨碍。”曾蕊说:“那我也和道长以平辈相称,徐剑风快来拜见前辈,这样也并无妨碍。”众人自不理她胡搅蛮缠。

徐剑风和陈川江说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这时已是天色微明,雄鸡报晓。徐剑风问楚惊离:“师叔怎么也到了这儿?”楚惊离说:“我也是前两天从这儿经过。听到村里的人们说晚上总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前两夜循声去找,却总是晚一步。今天晚上我也是听到女魔头的哭声,才到了这儿,没想到却遇到了七侠和你。”曾蕊早已不耐烦了,说道:“喂,你们有完没完,有话以后再说,我早饿了,快去给我买点吃的。”她这么一说,人们也都觉得饿了,这些人之中除了受伤的,就是被点了穴的,自然是徐剑风去买。徐剑风问:“大家想吃什么,告诉我好了,我马上去买。”众人有的说要包子,有的说要馒头,有的说要烧饼,也有的说随便,别人都说完了,赵正湖才说:“你们要完了,现在我要,先给我打五斤女儿红,一定要陈十年以上的。给我要一个宫保里脊。多放点糖,少放点盐,千万不要放姜,切记,切记。再给我要一个漕汁鸡腿。青蒜要切碎点,还有鸡油……”李小溪打断他说道:“二哥,你有完没完,你说这么多谁记得住,你凑合吃点算了。”曾蕊说道:“给这位大侠再来一个烂菜叶子拌山药面。

菜叶切的碎些,山药面一定要拌匀。拌的时候一定要用干净水,切记,切记。”众人都笑了。赵正湖说:“既然这位姑娘爱吃,那就多拌点。”徐剑风说:“如果不要别的了,我现在就去买。”赵正湖问:“记清楚了没有?你把我们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徐剑风就把人们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不仅说清了要哪食物,要多少,就连赵正湖说的那些细微的要求,也说的分毫不差。众人心道:“看起来并不聪明的一个人,记性倒是很好。”其实一个人心无杂念,考虑事情单纯的人往往记性好。而那些心思奇巧的聪明人,由于虑事太多,记性不一定好。

徐剑风刚要走,突然听到周定洋笑了起来。徐剑风心中奇怪,问道:“周大哥,你笑什么?”曾蕊也说:“不就是吃饭吗?值得那么开心吗?”周定洋结结巴巴地说,“小……

小……小丫头……刚才……说……说的……那道菜……那……那不……不是喂……

鸭子……的吗?”说完又笑个不停,人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周定洋反应迟钝,往往别人说完之后,需要过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曾蕊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定洋说:“你们……笑……笑……什么?是笑……

这……这菜?”曾蕊边笑边说:“是呀,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们才知道是喂鸭子的。”周定洋想了想说:“那……那你……们……真笨。”这话一说出来连楚惊离都忍不住笑了。曾蕊笑道:“对,对,是我们笨。”过了好一会儿,周定洋才明白过来,说:“不……不对,你……你们……笑……笑我。”众人又笑。这一次周定洋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明白人们为什么又笑。陈川江岔开话题说:“剑风,你去买菜吧。”于是徐剑风到镇上去了。

由于饭菜较多,他买了一个竹篮。买齐了之后,拎着回了“行宫”。徐剑风把饭分给了众人。受伤的几个人都是自己吃。被点了穴道的,都由徐剑风喂,别人还好说,就是曾蕊十分挑剔。一会儿要吃馒头,一会儿要吃菜,一会儿又要喝汤。还说这个咸了,那个酸了。把徐剑风忙得团团转。曾蕊吃完了之后还说道:“凑合吃点得了,还不算饱,将就着吧。”把众人气得直撇嘴。人们都吃完了之后,徐剑风才吃。

这里临近一条乡间小路,下地的农夫从小路经过。他们看到了徐剑风等人,觉得很是奇怪。只不过乡下人胆小,不敢走近询问。曾蕊本是好动不好静的一个人,让她老老实实地立着不动,真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对那些从外面经过的农夫喊道:“喂,麦子快熟了吗?地里的草多吗?你们家的孩子多大了?猪喂了没有?”那些农夫不但不敢说话,反而走得更快了。曾蕊见他们都走了,更觉得没意思。看了看屋里这些人,除了被点了穴不能动的,就是运功疗伤的,唯独没人说话。她问徐剑风:“你在这呆着烦不烦?”徐剑风说:“不烦。”曾蕊说:“别骗我了,我看你早待不住了,烦得要死。”赵正湖说:“明明是你待不住了,却还硬说是别人待不住了。”曾蕊不理他,又对徐剑风说:“不如这样吧,虽然我很忙,不过看在你给我喂饭的份上,等我的穴道解了,我陪你出去玩玩。”徐剑风说:“那可不行,我还要陪着大家,万一……”曾蕊说:“万一坏人来了,你也应付不了,还不是多赔上一条命。”赵正湖说:“硬拉着人家跟你一块儿走,你害不害羞?”曾蕊说:“我们一块儿来的,当然要一块儿走。你们七个一块儿来的,难道不一块儿走吗?没人理你,自己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也不知道是谁不害羞。”说得赵正湖也不知该怎样反驳。李小溪说:“三哥,你勿要同她讲了,你怎么说得过她呢?”曾蕊接着说道:“对呀,你没理怎么说得过我呢。”徐剑风说:“曾姑娘不要……”曾蕊说:“又没和你说话,你乱插什么嘴。”气得徐剑风也不说话了。

中午徐剑风又去买饭,回来后发现七侠个个脸色铁青,满面怒容,而曾蕊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原来曾蕊心中烦闷,她趁徐剑风出去买饭的时候,又把七侠挖苦了一番。而楚惊离一直闭目打坐,才得以幸免。就这样曾蕊心里还有气呢,徐剑风喂饭她也不吃,曾蕊见他们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心里更加有气。她故意用鼻子闻了闻,说道:“什么味?怎么有一股馊味?这饭一定是坏的。”没有人理她,赵正湖反而吃得更香了,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可把曾蕊气坏了,眼睛向外边望去。徐剑风本想问问她吃不吃,又怕她再挖苦自己几句,所以也不再问她。赵正湖说:“徐兄弟,把我们吃不了的这些饭给村里的孩子们送去。”又叹了一口气说:“多可怜的孩子,连饭都吃不上。”徐剑风走了,曾蕊心中暗暗埋怨徐剑风。

到了晚上,曾蕊的穴道自动解开。她活动了活动手脚,心情舒畅了许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走,这种鬼地方能住人吗?”徐剑风说:“现在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曾蕊问道:“还有没有人要走?我可要走了。”徐剑风心道:“师叔和陈大叔他们现在正需要人照顾,我怎么能走呢?”这时曾蕊走到了门外,望着天空舒展了舒展双臂说:“在外面呆着可真舒服,还可以看星星。”赵正湖在里面说:“在里面可真好,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曾蕊说:“小心房子蹋了砸死你。”曾蕊又说道:“还有没有人要走?”徐剑风说:“我要留下来照顾师叔和陈大叔他们。”曾蕊说:“他们几十岁的人了,还用你照顾。”她见徐剑风没有要走的意思,气得一跺脚独自去了。徐剑风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禁心中有几分担心。李小溪见了,问道:“剑风,你怎么了?”徐剑风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李小溪说:“那位曾姑娘虽然说话难听点,不过人还是不错的。”

徐剑风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曾蕊,用力地点了点头。

九人在“行宫”共住了五天。除了楚惊离伤势较重,尚需调养之外,别人都基本好了。在这几天。楚惊离让徐剑风练了练他学过的剑法,并且详加指点,又教给徐剑风一些掌法。陈川江把自己的“杨家枪法”传给他,顾天河给徐剑风讲了地趟功夫的要诀。

赵正湖传授的是撑竿之法和铁杖用法。凤一潭在长安“望梅茶楼”已经把“竹蜻蜓”的方法教给了徐剑风,这次又详加指点。周定洋一来口吃,二来他的斧法也不适合徐剑风学,所以就算了。此外杨通海的功夫和徐剑风也不对路,所以也没有教他。李小溪给他讲了轻功练习方法和调息之法,徐剑风自然一一记下。这么多东西他自然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学会,记住要诀和练习之法,可供以后参详。第六天的中午,众人正在吃饭,突然楚惊离问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众人正觉奇怪,只见门口闪出两个人,徐剑风一看认识,正是“黄烛寺”见过的两位拿剑的少年。后来知道他们是曾蕊的师兄邱叶和邵明,邱叶看了看屋内的众人,除了徐、陈、李三人以外,其他人都在打坐,看样子是在运功疗伤。邱叶问徐剑风:“请问徐少侠有没有见过我师妹曾蕊。”徐剑风说:“前几天令师妹已经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邱叶和邵明今天到了槐桑镇,向人们打听曾蕊的下落,并向人们描述了曾蕊的身形相貌。邱、邵二人根据打听到的消息,找到了这里。又听了徐剑风所说的,更加确信不疑。邱叶心想:“还是先探探虚实再说。”问道:“各位坐在地上,莫非……”赵正湖见对方隐含敌意,忙说:“静阳派和我们‘黄河七侠’在这比定力,已经这样坐了七天七夜,你们也想参加吗?”邱叶忙说:“各位大侠威名远播,在下在青海的时候就常听人提起,怎么敢与各位比武。我只是想问出家师妹的下落,此外并无他意。”言下之意,不相信徐剑风所说。

赵正湖说:“你们的师妹不在这儿。你也看到了,莫非你师妹不见了,还要找我们讨个说法不成?”邱叶见楚惊离脸色不大好看,问道:“这位道长也是静阳派的。”楚惊离说正是。邱叶听他说话明显中气不足,显然有伤在身。原来楚惊离用尽全力和女魔头对了一掌,受的内伤很重,短时间内是不会痊愈的。邱叶心道:“坐在地上的这几个人想必也受了伤。”他觉得心里有了底,说道:“家师妹一再称徐兄武艺高强,在下想领教几招,我自然不敢和静阳派的人比剑法,只想在拳脚上讨教几招,不知徐兄意下如何?”他并不知道徐剑风的武功到底怎么样。不过他心知静阳派剑法号称武林一绝。要是比剑觉得胜算不大,于是他想比试拳脚功夫,至于什么“家师妹一再称徐兄武艺高强”则纯属委托之词。邱叶故意把话说得十分客气,是为了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自己胜了,就可以从徐剑风口中问出师妹的下落;如果败了,他们也不好太为难自己。徐剑风看了看师叔和陈川江,见他们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楚、陈二人都希望他借此练习一番,增加对阵经验。有众人在一旁观战,即使他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邱叶把剑交给他师弟,徐剑风也把剑放在一边儿。邱叶说:“得罪了”。施展开青海派的“鹰爪功”连连进攻,恨不能把徐剑风抓透。他想早点制服徐剑风,好逼问出曾蕊的下落,所以一出手就是狠辣招数,徐剑风用得正是当年陈抟所创的‘落雁神拳”,不过这套拳法的秘笺早已丢失多年。贾德升他们师兄弟五个所会的也不过十之二三,而且都是些入门招式。不过一招一式也有独到之处。邱叶的“鹰爪功”虽然凌厉,却也被徐剑风一一化解。过了二十几个回合之后,徐剑风渐有不支之势,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楚惊离说:“横扫落叶。”徐剑风听了师叔的指点,想也不想就依言扫向对方的双腿。原来楚惊离已经看出邱叶下盘功夫较差,所以才让徐剑风攻他下盘。在师叔的指点之下,徐剑风又和邱叶打了个平手。邱叶的右爪向上抓徐剑风的下颚。徐剑风急出左掌切他手腕。邱叶拨开徐剑风的左手,徐剑风又出右掌去挡。就在这时邱叶招数忽变,改用右爪去抓徐剑风的肩头,当时情形十分危急,楚惊离说:“闭关却扫。”他要徐剑风转身避开这一招,与此同时陈川江说:“黑虎掏心。”他是用这一招攻敌所必救,化解对方的攻势,赵正湖也同时说道:“长河落日,”三人均怕徐剑风躲不开这一招,同时出声指点,其实他们不说,徐剑风也未必躲不开,而他们同时出声指点,反而使徐剑风心中一片混乱,无所适从,就在他稍一愣神之际,已被邱叶抓住了肩头。

众人齐声惊呼,风一潭把“竹蜻蜓”拿在了手里盯着邱叶,随时准备出手。陈川江、李小溪也向前迈了一步,以防不测。邵明也握剑在手,准备在危急时刻帮师兄一把。邱叶恶狠狠地问道:“我师妹到底在哪儿?”徐剑风也来了倔劲,说:“不知道。”他为了找曾蕊早憋了一口恶气。右手潜运内力,人们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邱叶又问:“说不说?”徐剑风说:“不说。”说完一脚踢向对方左肋,邱叶侧身避开。徐剑风施展出刚从赵正湖那儿学到的“连环踢法”。

邱叶好不容易抓住了对方,哪肯轻易放手。他虽然用尽全力抓徐剑风,但是徐剑风并不屈服。“咚”的一声,邱叶的左胯被他踢中,疼得他“哎哟”一声,忙把手松开。徐剑风重获自由,于是放开手脚与对方较量,连这几天新学武功也一一施展出来。邱叶被踢中以后,左腿显得不够灵便。又见到徐剑风掌法、拳法、腿法掺和着使,根本无章可寻,反而变得穷于应付。众人见徐剑风已经脱险,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只由楚惊离一人略加指点,大多时让他自己应付。邱叶见自己无法取胜,心中暗自着急,他向徐剑风猛攻了几招,突然向楚惊离扑了过去。他飞起一脚踢向楚惊离前心,在这万分危急时刻,突然邱叶大叫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腿。徐剑风见他右腿扎了一个薄竹片,正是风一潭的独门暗器“竹蜻蜓”。邱叶对邵明说:“我们走。”徐剑风刚想去追,楚惊离说:“不必追了。”原来邱叶心知有楚惊离在一旁指点,自己更难取胜,这才突袭楚惊离。没想到偷袭不成,自己反而受了伤。赵正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追?”楚惊离说:“剑风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他们也没有作恶,不必追了。”赵正湖心道:“他要暗算你还不算作恶,出家人真是奇怪。”陈川江说:“剑风,你应该感谢他们给了你一个锻炼的机会。”楚惊离对风一潭说:“多谢风五侠出手相助。”风一潭说:“不客气。”他一向说话简练,别人也就不以为怪。众人又指出了徐剑风动手时的弱点,他自然一一记在心上。

第二天,楚惊离向众人告辞。徐剑风说:“师叔,你要去华山,不如我陪你回去吧。”

楚惊离说:“我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不过也无大碍,你办自己的事好了,不用为我担心,我听说下月十五,丐帮在洛阳召开比武大会。以你师叔的性子他一定会去,你不妨去碰碰运气。”说完之后,楚惊离走了。李小溪对徐剑风说:“剑风,你这几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不是想那位曾姑娘了?”徐剑风脸一红说:“没有哇。”赵正湖说:“徐兄弟,找媳妇一定要找一个温柔点的。像那个姓曾的,说话那么难听,娶了她一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李小溪横了他一眼说:“我同剑风讲话,你插啥嘴。”赵正湖果然不说话了。七侠要去引镇拜访一位朋友,于是徐剑风与七侠作别。临行前陈川江一再叮嘱徐剑风:行走江湖一定要多加小心。徐剑风自然一一记下。七侠走了之后,徐剑风心想,:“也不知道曾姑娘去哪儿了?我先回长安的客栈,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主意打定之后,徐剑风独自上路,赶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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