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景筱竹。”
“药箱在哪儿,我帮你看看你的手吧,包扎的太粗糙了。”她拿了药箱,跟他走出了寒泽烈的房间。
“肿的这么厉害,怎么弄的?”他一边给她重新上药,一边问她。
“自己不小心碰的。”她并不想把她的血泪史讲给他听,她不想再听到更多的嘲笑,甚至是安慰,那无异于宣告着她的可怜与可悲。
“不愿意说就算了。”他能看出她并没有跟他说实话,她的手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才会肿成这样。不过他也不想逼她,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
“好了,七天之内不要沾水,七天之后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可以拆掉纱布。”
“嗯,谢谢你。”她不仅仅是想感谢他为她包扎受伤的手,还要感谢他刚刚没有追问她的手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有件事,希望你能劝劝阿烈。”他突然对她说。
“他哪里会肯听我的啊。”看来华申是不知道她在他眼里是个什么身份,那她是不是该感谢寒泽烈没有在别人面前侮辱她。
“说不定啊。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算了吧,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他不应该把一个无辜的人卷进黑暗的世界里,那些事不应该困扰她的。他是在为她着想,筱竹却以为他终于还是觉得她是劝不动寒泽烈的,毕竟,她在他眼里……她心里不禁苦笑。
“很晚了,我先走了。”
“嗯,今天谢谢你了。”她再一次对他表示了感谢。
送走了华申,她又回到了寒泽烈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喝醉的样子,他想喝酒,应该找司昊辰的不是么,为什么送他回来的是华申。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轻易在别人面前喝醉呢?还是,在他的心里,他比较信任的人,是华申。
他的嘴里依旧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她不想刻意去听,她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话,害怕听到那个曾经附着于她身上的名字。
她真的不该管他的,就让他自己在这儿撒酒疯好了。她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径自走到客厅倒了杯茶,又折回了他的房间。她还真想把水泼在他的脸上,好让他清醒一点,省的她听他在这儿不知所云,当然,也多少有一点报复的心理。可她毕竟还是不敢这么做的,要是真的把他泼醒了,那还不一定是谁报复谁呢。
她用一只手帮他脱掉了脏衣服,换上了睡衣,虽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裸体,可这样的动作还是让她觉得害羞。单手把他扶起来,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阿烈,喝点茶吧,解解酒。”现在,她也只有在他喝醉酒的时候,才敢这么叫他。她用那只受伤的手拿着水杯凑在他的嘴边。
“不要,我不要喝水,给我拿酒。”他打翻了水杯,温热的茶洒在了她受伤的手上。热水和华申给她擦的不知名的药水发生了奇异的反应,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手,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甚至想尖叫出来。要不是看他是真的喝醉了,她真的会以为他是在故意折磨她。她忍着痛,把他的头重新放回枕头上,想出去检查一下自己的手。
“别走,你不要走。”他突然拉住了她,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是小雯,你看清楚。”她知道她想留下的不是她,他的眼里看到的也不是她,他只不过是从她的身上找到了小雯的影子,一个与她酷似的女人。此时此刻,她又变成了小雯的替身,享受着他即将消失的温柔。
他突然把她拽到了床上,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脖子。和平时不同,他落下的吻无比轻柔,就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我不是小雯,我真的不是小雯。”她用最后的意志重复着这句话,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就快沦陷他给小文的温柔里了。
他突然不动了,静静地趴在她的身上。
“阿烈?阿烈?”她试着叫他。
“你不是小雯,你不是小雯,你不是小雯。”他突然在她的耳边呓语着。
是啊,她不是小雯。他终于看清了她不是小雯,所以,她让他失望了,他不愿意再吻她了,是这样吗?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还夹杂着些微弱的鼾声。他终于睡着了。她试着推开他,想起身逃离这里。可是,他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让她挣脱不开。就让她放任自己一下吧,多在他的怀里待一会儿。她挣不开他的手,也不想挣开。他的手传给她一种奇妙的温度,让她甚至忘记了刚才的疼痛。从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让他更安心了。
他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怀抱里充实的感觉让他有种久违的温暖感。她还在睡着,睡的很香,他不想叫醒她,也不想松开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是他第一次抱着睡着的她。他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打破现在的宁静,他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正在看着她,一只手正揽在她的腰上。这样的姿势顿时让她清醒了,她真的就这么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他是不允许别的女人睡他的床的,可昨晚,明明是他主动的,他会听她的解释吗……
她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迅速整理好衣服。
“我……我不是故意睡在你床上的,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以……那个……我先走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很好笑。她就这么怕他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不要这样,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怎么在这?”他没想到司昊辰竟然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着报纸,看来已经来了很久了。
“来看看寒大老板为什么突然翘班啊。”他放下报纸,拿起萝拉刚刚给他沏好的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