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成什么样子,他……不知道。
他的眼泪流出来了,看着他们,恳求道:“二哥,你为什么要这样?”痛彻心扉的声音,沙哑,而无可奈何……“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徐离无若冷眼看他,道:“不要这样,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他的眼眶也红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便跟着自己,但是……他的恨,却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爱而消弭。“你要我怎么样?你可知道,我身中嗜血蛊毒,你知道吗?是你的父皇徐离尚德做的,从小时候开始他便给我下了蛊,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只是要我帮你守护这天下!”他多可笑,他的人生多么的可笑啊!
徐离无邪的眼泪落得更凶了,他使劲地晃着头。“父皇,你告诉二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的父皇一直都对他很好,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他的二哥呢?
沉默,又是噬心的沉默。
“无邪,的确是这样的,但是为了你,朕……不后悔。”说完,趁徐离无若不注意之际,他抽出袖中的短剑直逼徐离无若而来,快……太快了,徐离无若没有躲身的机会,但是幸好还是躲开了那么一点,以至于他的剑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但是这一下……也真的很难让人承受了。
他握着剑刃,笑道:“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养育之恩,随着这一剑而一笔勾销!”说完,右手出掌,想着皇帝的心脏袭去。
“啊……”的一声,他被震开很远很远,鲜血自他的胸膛喷薄而出。他……的五脏六腑碎了,他可以感觉得到。
“父皇?!”徐离无邪挣扎。
却被徐离无若一声怒喝:“将他带出去!”说完,只剩下满地的尸体,还有尚有一丝气息的徐离尚德躺倒在遍地的尸体当中。
火烧起来了,徐离无若步出大殿,便点了一把火,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大火燃烧的样子,也许生命在这样的大火中死去,也是绚烂的吧。
他捂住胸口的伤,看着大火燃烧,不禁狂笑!
没了,一切都没有了,他还能拥有什么呢?
徐离无邪在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最后被打昏了。
太子带着人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伊颜澈,那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少女,她一身红衣,仿若精灵,是的,她的伊颜澈,她不是溪风若,她们是同一个人,却也是不同的人,因为容貌是那么的相似,性格……却是相去甚远。
她看见了漫天的大火,横亘在她眼前。
往事纷至沓来,冲刷着她的记忆。
残垣断壁,是溪离,是那个美得不像人的白衣男子,是他……毁了她的家,灭了她的国。
痛……恨痛,真的很痛,痛到她的眼泪流下来了。没有言语,真的没有言语,她只是落泪了,因为太痛,太痛了。
火焰星子在宫殿上方噼啪作响,皇帝被他的儿子杀死了,这在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半个以后。
太子徐离无念登上了帝位,只是他的妃子失踪了。徐离无邪与徐离无若反目的消息也传开了。
图诺宫。
这里一片荒芜。
伊颜澈一身红衣站在溪离的身后。
“我是伊颜澈,你记得吗?”她轻声的说,她的声誉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我知道。”溪离转身,一身白衣灼目,他的脸依旧绝美。
她爱了他很多年,真的很多年。从她成为溪风若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爱着他,现在也是,入骨的爱。
正是因为太爱,所以心……才仿佛是被抽空了。
“你是要为你的家人报仇吗?”溪离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拿起她的洗心剑抵在自己的心口处。“你长大了,我很放心。”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
“你睁开眼睛。”伊颜澈命令道:“我是伊颜澈,但是我也是溪风若,因为她的路,是我走的。”就算他要死,她也要他看着她。要他的眼里全部是她的影子,是的,她很霸道。
溪离睁开了眼睛,眸子里的确全部是她的影子。他笑:“你是我的妹妹,但是我的母后是因为你的母后死的,而你的父母却是因为我而死的。现在你杀我,我们两清了。”
风吹来,一切都沉默了。
伊颜澈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她说:“是的,你该死!”说完,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溪离闭上了眼睛,伊颜澈却笑了。
她抱着她颓废地坐在阳光底下,十年的感情……十年踪迹十年心,她……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离开。
到处找她都找不到,徐离无若慌了,直觉告诉他要去图诺宫,然后他便去了图诺宫,曼姝紧随其后。
幸好,她还坐在那里,好好地坐在那里,只是……她怀里似乎抱着一名男子,是溪离,是的,是溪离。
他缓慢地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他死了,你跟我走吧。”
伊颜澈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温柔地看着徐离无若,说:“徐离无若,十年前被抓到图诺宫的人是你对吧?那个俗气的女人是你的母亲是不是?”
徐离无若的目光黯淡下去。“把你嫁给无念,是我的错。”
“不是,错的是我,因为你的母亲不是溪离杀的,是我杀的。我杀了你的母亲,你还要我跟你回去吗?”
“不可能!”徐离无若慌了。当时她……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
“溪离不屑杀了她,当时我不高兴,就杀了那个女人,是我杀的!我只是讨厌她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所以……”她把剑递给徐离无若。“你杀了我,为你的母亲报仇。”
徐离无若没动,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不,他好像已经没有了感觉。
“我爱过一个人,他叫做溪离,他是我的哥哥,不,也许他叫做伊离。”伊颜澈看着怀里的溪离说道,全然不顾徐离无若的目光,说完,她伸手握住剑刃在徐离无若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剑……便捅进了她的心口。
“让他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是她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许是说给徐离无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