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入洞房,季心悠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个金大小姐如此执着,虽然不再执意嫁给皓轩,但是却不离开司府的大门,就这么在大门口等着,真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赶走这个“痴心”的女子了。
又经过一系列的坐帐、撒帐、撤帐之后,季心悠正在心里抱怨着呢,只见一杆秤挑开了自己的红盖头,抬眼望去,却是司皓轩那张脸,不同的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雕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惹得季心悠一阵悸动,皓轩大概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吧。
只见一位麽麽的站出来笑着说道:“新郎新娘子该喝合卺酒了!”旁边站着的两个小丫鬟,从托盘里端出两杯酒,两个酒杯的杯底都用五彩丝线系着,连在一起,司皓轩看着季心悠,两人慢慢的在众人的注视下交杯喝下手中的美酒,不知是司皓轩的眼光太炽烈,还是手中的美酒太醉人,季心悠的脸上布满了惹人怜爱的红晕。
看到季心悠如此模样,司皓轩赶紧吩咐道:“快去厨房给夫人弄些吃的来。”谁知江麽麽一听,哭笑不得:“老爷,夫人还没有吃子孙饺子呢!”司皓轩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门口知机的小丫鬟赶紧端着一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饺子走了进来。
一旁的麽麽赶紧伺候着季心悠享用饺子,还一边问着生不生之类的话语,纵使季心悠再是开放,也经不起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趣,脸上早已经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司皓轩本不想离去,但是一想到七皇子还在前面胡闹,若是自己不出去,不免的明日里又要被嘲笑奚落一顿,别人也制不住七皇子的胡闹,只好依依不舍道:“心悠,你先让浅草等人把你这一头的钗环给卸下来,免得压得脖子疼,换身家常的衣裳,好好松泛松泛,我要去前面敬酒去了,不让人家闹洞房,若是再不出去陪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季心悠一想到那么多人,要是真的一个个喝下来,可是不得了,于是说道:“你也少喝些,毕竟累了一天,饮酒对身体不好。”
一屋子的婆子和丫鬟看到两位主子如此情意绵绵,不禁有些高兴,季心悠看见大家的模样,赶紧催着司皓轩往前面去。
待到司皓轩走出去,四周上来一群妈妈,七手八脚的就把季心悠头上的钗环给卸下来,松松的绾了一个大髻在脑后,又伺候着季心悠换了身家常的衣裳,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季心悠刚想沐浴,只见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碗冰糖燕窝走了进来,对着季心悠行了礼,眉开眼笑的说道:“夫人,老爷迎亲离开府里的时候就吩咐厨房炖着这燕窝了,刚刚离开的时候吩咐奴婢把燕窝端进来给夫人进一些,免得夫人饿着。”
季心悠用勺子搅动着手里的燕窝,虽然还没有用,但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没想到司皓轩却是连这么点的细节都替自己想到了。忽然想到如今这个世界可是没有伴郎替他挡酒,可千万别喝多了。
正如季心悠所料,前面的宾客看着司皓轩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根本不敢胡闹,略微坐了一坐就回去了,难以应付的是和司皓轩年龄相当的哪些勋贵子弟们,平日里司皓轩就是他们崇拜的对象,只是苦于司皓轩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望而生畏,好不容易逮到今天这个机会又怎么肯轻易放过?于是乎,加上七皇子皇甫振琪在内的一干人等采取了车轮战术,一个个的上来劝酒,连一向稳重的范江文也是跟着起哄,所以司皓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舍命陪君子,还是范江文有些看不下了,阻止一帮人的胡闹,让司皓轩得意脱身,跌跌撞撞的进了新房。季心悠正歪在床上看书,却是半天都不翻动一页,江麽麽和浅草唱月看着主子的模样,相视一笑,唱月打趣道:“主子,奴婢虽然不识字,但是也知道看了半个时辰了,这一页的字就是再多,也早就看完了啊,怎么到现在还是在看那一页呢?”季心悠索性也不再拿书装样子,吩咐江麽麽:“你们都先歇息去吧,现在已经都快要半夜了,明日里还要早起。”江麽麽听到主子的吩咐,对浅草说道:“你和唱月都先去歇着吧,今日里就由我来值夜好了。”浅草不肯,想要自己留下来值夜,谁知就在这争执的过程中,不知何时进来的丁兰向着季心悠行了一礼:“夫人,不如就由奴婢来值夜吧!”几个人吓了一大跳,不知这个奴婢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季心悠也是吓了一大跳,问道:“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听通传?”丁兰按下心中的不快,笑着说道:“夫人真是说笑了,奴婢丁兰是老爷屋里的一等丫头,负责老爷的贴身事宜,奴婢一直都在屋子里,只是夫人没有注意罢了,麽麽和姐姐们今日里也都累了,不如就由奴婢来值夜,好让她们都歇一歇。”季心悠和江麽麽对视一眼,那刚才她们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这个叫做丁兰的奴婢给听了去,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但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人给听了去,实在感觉不是很好。季心悠不再追究,吩咐丁兰:“今日里就不用你值夜了,还是让浅草来吧,想来你也累得不轻,还是好好休息,好好伺候你们老爷才是正经。只不过,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经通传,还是不要这样惊吓我为好。你可记住了?”季心悠虽然不想这样疾言厉色的对待一个丫头,但是一想到这个丫鬟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通房丫头之类的,再联想一下她和司皓轩躺在床上的画面,季心悠就觉得怒火蹭蹭蹭的往外冒,再加上初来乍到,不想给司府的下人们一个软弱可欺的印象,所以口气就重了一些。丁兰抬头看了看季心悠那张严肃而又美艳的脸,不甘心的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季心悠看着丁兰那不甘心的背影,心里一沉:看来,司皓轩和这个叫做丁兰的丫鬟之间,肯定有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让一个贴身丫头,对主母有这么大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