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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断观察万物的变迁(1)

32.比如不妨想一想维斯帕先时代。你将会看到所有这些事情,人们婚丧嫁娶、养育后代、生老病死、战争、宗教节日、买卖、耕种、阿谀奉承、自负、猜疑、阴谋、诅咒、抱怨、爱情、聚敛钱财、渴求法老国王的权势。然而这些人现在早已不复存在了。我们再来到图拉真(Trajan)时代。情况也是一样。而他们也已离开这个世界了。相似的,再来看看历史上的其他阶段以及各个民族,看一看有多少人付出巨大的努力之后不久就倒下了,分解成了不同的元素。不过你主要还是应当想想那些你熟悉的人们,他们因为琐碎的事情而分心,他们疏忽了要去做符合自身结构的事,坚持做合适的事情,并以此感到满足。在此就有必要记住一点:对万物的关注有自身的价值和比例。因此你就不会不再满足了,只要你恰如其分地关注琐碎之事。

33.曾经很熟悉的词语现在已经过时了:同样的,那些过去拥有盛名的人的声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已被遗忘了,比如卡密鲁斯,恺撒,沃勒塞斯,里奥纳图斯,以及稍后的希皮欧,加图,以及后来的奥古斯都,哈德良(Hadrain),和安东尼(Antoninus)。因为一切都已随风而逝,仅仅变成传说,而它们都被彻底遗忘了,已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说的这种情况也适用于那些以完美的方式发出耀眼光芒的人群。而对于其他的人,一旦停止了呼吸也就消失了,不再有人谈论起他们。总之,究竟何为永恒的记念?其实什么也不是。那么我们应该为之呕心沥血的事业又是什么呢?它就是公正的判断、社会化的行为、不说谎言、乐于接受发生的所有事情的乐观性格,把这些事都当作是必然要发生的、寻常的、本于原则的事情。

34.愿意把自己献给命运女神之一的克罗梭,就让她随心所欲地纺织你的命运之线吧。

35.一切都只存在一天的时间而已,不管是记住的还是被记住的。

36.不断观察万物的变迁,养成思考的习惯,思考宇宙本性是那么热爱改变已然存在的事物并创造出与它们相似的新的事物。因为存在着的万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未来新事物的种子。然而你只想得到孕育在土壤里或是子宫里的种子,但这是一个非常庸俗的想法。

37.你不久就是要死去的,然而你并不朴实,也没有摆脱烦恼,没有摆脱可能要为外界事物伤害的猜疑,更没有学会善待万物,你并没有将自己的智慧运用于正义地作为中去。

38.考察人们主要的原则,就连那些充满智慧的人也要考察,他们在回避什么,又在追求什么呢?

39.对你而言的罪恶并不存在于别人的原则之中,也不存在身体的转变中。那么罪恶究竟在哪里呢?其实它是你的一部分,它就存在于你对于罪恶形成个人看法的能力之中。那就不要让这种能力形成对恶的看法,相信一切都是善良的。而如果最接近它的可怜的肉体被灼伤、腐蚀,也不要让那个形成看法的部分保持冷静,也就是说,要让它判断公平地发生在恶人或是好人身上的事没有好坏之分。因为同样发生在违背本性和依从本性生活的人身上的事情既非遵从宇宙本性,也并非有悖于本性的。

40.始终要把宇宙当作是一个有生命的存在体,有灵也有肉;还要观察万物是如何与感知能力,有生命的存在体的感知力发生关联的;万物又是如何与运动和谐存在的;如何与存在着的万物的因相互合作的;同样也要观察命运之线不断纠缠以及交际网络各部分的关联。

41.彼特图斯曾经说过,你是一个裹挟着肉体的微不足道的灵魂。

42.事物的改变并不是罪恶,而事物经历变化继续存在也并非不是什么好事。

43.时间就像是一条由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组成的河流,一条湍急的河流;因为一被看见的事物立即就被河水裹挟走了,而立刻就有另一个事物取代了它的位置,而它也会很快被取代。

44.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如春天里的玫瑰、夏天里的果实一样为人所熟知,而疾病、死亡、诽谤、背叛还有其他让愚蠢的人开心或烦恼的事也同样为人所熟悉。

45.在一系列事情中,后发生的总是和先发生的相契合;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并非仅仅像是脱节的事的列举,也并非仅仅是必然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而是理性的关联:就像一切存在的事物被安排和谐相处一样,因此这些事物表现出的不仅仅是连续的序列,更是某种精彩的联系。

46.永远都要记住赫拉克利特的一句话,土死即变为水,水死即变为气,气死即变为火,然后再倒转过来。也要想想那些忘记了前方道路通向何方的人们,想想他们与其常常接触的人争吵,统治宇宙的理性,每天遇到的似乎是陌生的事情:想想我们不应该像以睡眠状态去行动、说话,因为我们即便在睡眠中也会行为和说话;我们也不应该像孩子般,从家长那里学到如何行为和说话,只是简单地像被教导着那样行为和说话。

47.如果有神灵告诉你你明天就要死去了,或者是后天,你不应该在意死神究竟是在第三天还是明天,因为这其中的区别是多么小啊。因此不要把死亡当作是件大事,多年之后死去和明天就死去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48.接着再想想有多少医生在常常对病患者紧皱眉头后死去了;有多少占星家在自命不凡地预告别人的死亡后自己也死去了;多少哲人在无休止地讨论死亡或永生的问题后死去了;多少英雄在斩杀数万敌人之后还是死去了;多少暴君肆无忌惮地使用他们操纵子民性命的人,以为自己是永生的,可最后还是死去了;再说多少的城市已彻底毁灭了,例如赫里斯、庞培和赫库兰尼姆还有其他数不尽的城市。把你知道的人加起来,一个接着一个。一个人埋葬了另一个人,接着又有人掩埋了他: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里。总而言之,始终要观察人类是多么短暂的存在,多么渺小,而昨日只是一点点粘液的东西明天就变成木乃伊或是灰烬。那么就根据本性自然地通过该时间空间,在满足里结束旅程,就好像一棵橄榄在成熟之后掉落下来,这都靠大自然创造了它,也要归功于它生长的那棵树。

49.就像是海浪不断拍打的海崖,但是海崖依旧坚定地挺立在那里,驯服着四周怒吼的海浪。

我并不快乐,因为此事正发生在我的身上。不要这样想,而是要想我是快乐的,尽管这事发生在我身上了,因为我依旧置身于痛苦之外,既不因现在而受创伤,也不因未来而忧心忡忡。因为诸如此事的这一类事情也许已发生在每个人身上了;然而不是每个人在遭遇这事时都能置身痛苦之外的。那么为什么这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件不幸的事呢?难道只要是遭遇了偏离了人类本性的事,你才称之为不幸吗?如果违背了人类原本意愿的事情,你就认为是偏离了人类本性的事吗?哦,你理解本性的意愿!那么发生的这件事会阻碍你成为一个正直、有气度的、审慎的、体贴的人吗?它会阻止你成为一个谦逊的、自由的以及拥有其他美好品质的人吗?而事实上,人类的本性就是通过这些美好品质来获取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请记住:要在每一次遭遇烦恼的时候都运用这条原则,那就是,这烦恼并不是什么不幸,而高贵地承受这烦恼就是一大幸事。

50.想一想那些坚定地守护生命的人,就会知道蔑视死亡对于消除对死亡的恐惧是一个通俗却很有用的方法。他们得到的是不是比那些早早死去的人要多呢?当然,他们最后都躺在他们的坟墓里了,卡迪贤努斯(Cadicianus),法比尔斯(Fabius),朱利安努斯(Julianus),莱皮杜斯(Lepidus),或者像他们一样的人们,他们都曾埋葬了许多人,但后来自己又被人埋葬了。总之,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短暂,想想生命中裹挟着多少烦恼,与什么样的人作伴,肉体又是多么脆弱,多么艰难地走过人生旅程,那就不要把生命看得太重。因为看看你生后的无限的时间,再看看你出生之前的无限的时间,你看,无论是你死后还是出生以前的时间都是如此漫长的,那么活三天和活到孙辈都出生的年纪又有什么区别呢?

51.路总是短暂的;短暂的道路都是极其自然的;根据健全的理性说话和做事。因为这样的言行使人摆脱烦恼、战乱、诡计以及夸耀。

1.That which rules within, when it is according to nature, is so affected with respect to the events which happen, that it always easily adapts itself to that which is and is presented to it. For it requires no definite material, but it moves towards its purpose, under certain conditions however; and it makes a material for itself out of that which opposes it, as fire lays hold of what falls into it, by which a small light would have been extinguished: but when the fire is strong, it soon appropriates to itself the matter which is heaped on it, and consumes it, and rises higher by means of this very material.

2.Let no act be done without a purpose, nor otherwise than according to the perfect principles of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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