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一个不知名的小茶铺,此时的陈风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身边放着了一把柳叶刀,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这刀和衣服是从前日遇到的一个强匪身上扒来的,自从换了身行头,陈风遇见的麻烦倒是小了许多,他也发现了,越是小心谨慎越容易让人发现破绽,倒不如随性洒脱一些反不惹人猜忌。
周围的食客皆在谈论着一些传闻趣事,陈风也乐得其中,时不时插上两句。
“听说现在全境通缉的那个陈风,几天前出现一次,又杀了两个官兵。”
“听说他只有十六?这小子还真够狠的,通缉令下来也有快一个月了,居然找不到他,只露头一次就又沾了两条人命,啧啧...”
“不提他,不提他,他的死活与我等何干,若被官人发现我们谈及还图惹麻烦。”
“有理,有理。”
....
正在这时,一群官差模样的人押着一个少年昂首阔步的走进茶棚。
“掌柜的,来点好吃好喝的,速度麻利些,哥几个还要赶路。”其中一个官差高声说道。
“好嘞,几位官爷稍坐,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掌柜看起来对这些官差甚是畏惧,连忙招呼道,随后屁颠屁颠的准备东西去了。
那少年被命令蹲在地上,他一脸悲苦,哀声道:“几位大哥,我真的不是陈风啊,我连元武都不会,把我放了吧。”
那官差恶狠狠的踹的少年一脚,不耐烦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没说你就是,只是说你有嫌疑,不是告诉你娘了吗,拿钱去衙门领人,倒时候我们自会还你清白。”
“大哥啊,我家里没钱,我娘去哪弄钱来赎我啊?求求你们行行好,就放我回去吧。”那少年抹了下眼泪,继续哀求道。
“去你**,少**墨迹,没钱?回去吃顿板子,看你再说没钱?”
陈风听罢怒气直冲头顶,赶情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虽然不是自己主导,但却是自己间接的酿成的这种冤案,能出手吗?若一出手,只怕片刻就会有大量官兵过来,自己离雨国只有不到百里,怎可再节外生枝,看着少年的凄惨遭遇,陈风抬手又喝下一杯茶水,那味道却是苦涩无比。
“几位大哥...”
“去***的没完没了。”那少年还待哀求,却被几个官差围起来一阵猛踹。
在坐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了摇头,叹道“唉,世风日下啊。”旁边的女伴听到这话,刚忙拉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热若烧身。
一个官差猛地回头,喝问道:“臭穷酸,你刚刚说什么?”
“官差大哥,没什么,没什么。”那书生身边的女子连连说道。
“**。”那差官呸了句正待转身。
谁知那书生倒是个有骨气的人,一把推开阻拦他的女子,朗声道:“怕什么,天地自有公道,你们这些官差拿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卑劣之事,难道你们真的敢蔑视王法?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几个官差此时已经全部把头转了过来,不顾在地上痛哼打滚的少年,朝书生走了过去。
“大哥,我看这个穷酸是不是陈风假冒的?我看十分有嫌疑啊。”其中一个官差怪笑着说。
那个领头官差也是一脸冷笑道:“呵呵,我看也是,还扯什么,锁了。”
书生看着来势汹汹的官差,听着他们所说的话,气的直打哆嗦,高呼道:“朗朗乾坤,你们...”未等他说完,已经被一拳狠狠的闷在了脸上。
“锁了。”书生马上被缠上了铁索。
女子见书生被锁,痛哭的扑上前去:“官差大哥,你们不能这样啊,那陈风是个少年,我相公他都二十有五了,怎么可能是陈风啊?”
那名领头官差不耐烦的把她拨开,淡淡道:“没说他是,这不是有嫌疑吗?我们也是奉公办事,要放人也可以,拿五十两银子。”
郑国寻常百姓家一年所耗也不过几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对他们而言如同天价。
那女子哭泣道“官差大哥,我们身上并没那么多银两啊,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领头官差略一寻思,问道:“那你们有多少银子?”
女子急忙跑回座位,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钱袋,递给领头官差。
轻轻点了点,领头官差问道:“就这么点?”
“官差大哥,这十几两已经是我们的全部了,本是给相公赶考用的,如今全交给您,只求放过我家相公啊。”
那领头官差把银子揣入怀中,却并没有放人,招呼同伴道:“走,哥几个,回去吃肉喝酒。”
“娘子。”
“相公。”那女子没想到官差收了钱,居然没有放人,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她居然跪行打到几分官差的桌前,到:“官差大哥,都是我相公无知冒犯你们,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他把,小女子一定给你们立长生牌,一辈子感恩戴德。”说罢磕起头来。
女子口中不断说着感恩戴德的话,就这么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在场众人皆不忍再看,因为刚才书生的教训,无人敢出来劝解,而面对这般哀求,几个官差却是大吃大喝,谈笑风生。
“啪。”突然传出东西破碎的声音。
在场人都是一惊,几个官差眉头一皱,食客们也讶异万分,全部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他们难以置信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做这样的举动。
只见那是个黑色劲装的少年人,桌子上放着一把柳叶刀。手中尽是溅射的茶水,茶杯碎片早已散落一地,面对着几个官差虎视眈眈的目光,他居然怒目回视。这少年自然就是陈风,他一忍再忍,终究是忍耐不住,他最痛恨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事,更何况此事还是间接的因他而起。
“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几个官差大怒,纷纷拔身而起。
那少年也不言语,离开坐位站了起来,径直朝几个官差走了过去。
几个官差的脸色渐渐变了,慢慢露出了惊慌,伸手向腰刀摸去,因为他们已经看见了那少年拿着的柳叶刀。
刀光闪烁,空中不时溅起几许殷红。
片刻之后,茶铺一片寂静,因为在场的人已经跑的所剩无几,地上静静躺着几个官差的尸体,他们身上的伤口不多,但无一不是致命一刀。
轻轻的擦拭着刀上的鲜血,陈风心中无悲无喜,他以前总是手下留情,但并不代表他软弱,留情也要看对象,像几个官差这样人,死不足惜。
除了那茶铺老板外,场中就只剩下那对夫妇和一个中年猎户。
见陈风欲要离开,那女子连忙拉着书生过来,两人一把跪在陈风面前,道:“多谢大侠大恩,我二人无以为报。”说罢便又要磕头。
微微一笑,陈风扶起他们,并没说话,转身离去。
走了一里不到,陈风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说道:“为何要跟着我?”
身后之人正是刚才那名猎户,他干笑一声,对陈风说道:“不要误会,刚才看到少侠的所作所为,甚感少侠是一个仗义之人,我要去前方的边城,路上难免遇到流窜匪类,想跟少侠结个伴,也多一份安全。”
陈风没有同意,也没有拒接,还是正常的赶路,而那猎户也与他并肩而行。
“不知道少侠高姓大名啊?”猎户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吕东流。”陈风报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名字。
“唉,吕少侠刚才有些过激了,杀了几个官差难道不怕官府收捕吗?”
“你可是认为我刚刚的事情有不妥之处?”陈风反问。
猎户一摆手道:“吕少侠严重了,像这种败类杀则杀之有何不妥。”
“哼,人心叵测,吕某生平最狠此等仗势欺人的恶徒。”
“是啊,权贵横行,富人欺压百姓之事举不胜举,王廷的政策还要进一步改善呢。”猎户呐呐的道。
陈风倒是颇讶于猎户的谈吐,见他说的有理,和自己的看法一致,不由笑道:“听大叔的话,你倒是个有思想的人。”
“哈哈,谈不上,倒是吕少侠快人快语,只是...”猎户的话略微一停说道:“孰是孰非也好,杀人总是犯法的。”
陈风一愣,凛然,不知猎户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猎户幽幽道:“不知我是该叫你吕少侠呢?还是陈少侠?”
陈风暗道不妙,身形飞速后退,却发现一条黝黑粗重的铁链已经缠住了他的手臂。
攥住缠手臂上的黝黑铁链,陈风凝声问道:“你是谁?”
“陇郡总捕,赵安。”
“你如何发现我的?”陈风淡淡的问道。
赵安微微一笑:“你可以改变装束,改变随身兵刃,可你却掩饰不住自己的修为,放眼郑国,能在这种年纪拥有这身元武的人屈指可数,除去那几人,剩下的就只有你,陈风。”
陈风默然,半响放声一笑道:“哈哈,看来你寻我好久了,能让总捕大人这么费尽周章,倒是小子容易了。”
“你修为不如我,不要反抗,束手就擒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狂笑,只听见陈风说道:“哈哈哈,当日林德庸的修为一样在我之上,最后不还是死于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