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两伙人是谁,擒住再说,毕竟,他们的械斗已经影响到老百姓的安危。
“奶奶的,捉住他们,反抗者就地正法!”陆琳猛喝。
统领有命,其余禁军当仁不让冲上前去便要擒住械斗之人,一时间,三路人马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你死我亡,手起刀落间呈弧形喷射的鲜血,于皎洁月华下反射出璀璨夺目的红,荤腥的杀戮把初春美好的气息弄得一塌糊涂。
忙乱砍杀间,一芝兰身影乘乱褪下外衣,露出一身段紫锦衣,摘下面具现出另一张仿真度极高的人皮面具,策马向前悄然隐没在纷乱逃难的人群中,把那群嗜血的打杀者抛于身后......
他要去岳山山麓的溪头村,那里,有他喜欢的纸蜻蜓。
两年前从红雪墓地归来,路过百年古榕的悬崖边,风儿翻卷,几个纸蜻蜓便飘至于他云纹暗底的靴子边。
弯腰捡拾,展开,眸色微澜。
“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一字一顿缓缓逸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扩大。
放飞纸蜻蜓的人似乎是矛盾的,然纸上的句子终究是好句。
再次路过古榕,依然有纸蜻蜓飞来,依然饶有兴致地展开观阅,纸上的句子偶尔也令他欣悦,尤其某次纸张上赫然写着“鸡腿难吃,气煞吾也”,令他清冷的眸色染上暖意。
是以,纸蜻蜓为他于波谲云涌的朝堂政治中增添一抹亮色。他在意的是纸蜻蜓传达的那份美好,至于背后是谁放飞,他不想知道。
朦胧最美,距离最神秘。
每每心绪不佳或渴望于残酷嗜血的现实中寻求一丝美好之际,他便独自一人到溪头村一一捡拾随风翻飞的纸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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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
弘昊啜着手里的茶,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
茶是好茶,今春最好的贡品,昨儿皇上赏赐的。
此刻的他,已然没有品茶的心情。
辰阳回来禀报,夏寒,跑掉了。
开始,“借刀毁誉”,然后,是“引火借兵”,好一个计中计连环计!
皇上故意泄露夏寒陷害红雨的消息,目的是让自己布局与夏寒来一场龙虎斗,他苦心经营的计策,居然还是百密一疏。
既生瑜,何生亮?夏寒,有你,我弘昊如何能安生?
把夏红雨送回大将军府后,他便回贤王府坐等消息。
这一仗,自己还是大意了!
渺远的眸光微微一寒,放下手里的茶,不紧不慢道,“明天早朝,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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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红雨披衣下床,小脸凝向天幕上的寒月,忆起常满的恶心、贤王的冷冽,小脑袋不由疼痛。
春寒料峭,夜色微凉,紫云被父亲罚跪在走廊外,花妈妈也因监管不力陪着跪,方才想施以缓手,便被发觉。父亲大怒,已经下令过两日便送她到翠柏山的别院修心养性。
修心养性?禁足还差不多!
唉,苦闷的日子要来临了!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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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未过门的贤王妃被劫掠至艳芳楼、镇南王被杀手于紫荆大街伏击,两件事震惊朝纲。
大臣们议论纷纷,大将军夏珖更是怒火万丈,率先上本弹劾少府寺常凌。
前几天他儿子常满调戏红雨的事夏珖表面息事宁人不再追究,殊不料昨儿常满色胆包天在艳芳楼又差点玷污红雨,尽管常满因此而掉了脑袋,但他爹常凌教子无方差点铸成大错令夏珖很是恼怒。
红雨是未来的贤王妃,几天前贤王方参了常凌一本说他贪污宫中财帛,现今,夏珖再参他一本说他教子无方,两人站在同一阵线。
贤王朝堂上亦愤然陈词。
常满一再惹怒他死不足惜,与常凌这根梁子算是结下了,以他对常凌的了解,此人睚眦必报,又是弘幽的心腹,杀子之仇常凌必铭记于心,既然这个敌人已经树了,那就干脆在刚树起来的时候趁他根基未稳把他砍倒,以解除后患。
是以,弘昊陈词严苛不已,明显是要置常陵于死地。
常凌自知理亏,匍匐于地上求饶,颤巍巍的样子令人不忍熟视。
听完贤王与夏珖的奏报,看着常凌卑微的求饶,眉目温润的帝君弘幽于金銮殿中高高的龙椅上,嗓音微沉,缓缓开口问一直静默的夏寒,“夏爱卿,此事作何定夺呢?”
今日朝堂讨论,本想置身事外,弘幽一问,夏寒不得不回应。
上前几步,迎着弘幽波澜静谧的眸光,淡淡一笑,挑眉缓缓启奏,“臣以为,常公子屡犯贤王忌讳,对未来的贤王妃大不敬,贤王不能容忍是理所当然;然,常大人虽有教子无方之罪过,常公子毕竟殁了,老来丧子乃人生之大不幸,皇上是仁君,理应体谅。至于夏将军,臣窃以为,以和为贵。”
一席话,滴水不漏,三方均不得罪,也说得在情在理,朝堂上很多大臣均以为如此,皇上弘幽也微微颔首。
“肃静!”太监张公公尖细着嗓子轻斥,大臣们稍稍顿住,颔首低眉回复恭谨。
“嗯......”弘幽清了下嗓子,不紧不慢道,“夏爱卿言之有理,朕便依夏爱卿之意,贤王,你也别执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常凌,你以后要处处谨慎,对子女更要严加管束,夏爱卿,要有容人之量,此事就到此为止。至于艳芳楼,今日起停止经营。”
弘幽的一席话,等于做了最后判决,双方均不追究,而艳芳楼将在帝京不复存在。
“皇上!”弘昊还想据理力争,此举不能拔掉草根,以后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
“欸——,贤王,朕刚才不是说要有容人之量了么?作为王爷,理应做好表率!”弘幽如水的嗓音稍带微厉,手一摆,明显的不耐烦。
弘昊不得不顿住。
挑起下颔,弘幽深谙的眸光凝向大理寺少卿严渊,嗓音微寒,问,“严爱卿,昨夜镇南王遇刺一事,可有结论?”以免弘昊再纠缠,弘幽转移视线。
“已有定论。”大理寺少卿严渊缓缓上前启奏,“昨夜禁军陆统领于紫荆大街扑灭摘星楼大伙之余,与来路不明的黑衣杀手和镇南王护卫交锋,幸好不辱使命生擒了若干杀手,经审问,杀手乃越溟国帝君指使。皆因镇南王在与越溟国的战役中多次重创其锐气,越溟国怀恨在心,派杀手前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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