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它的屁股中了一箭,疼痛难耐,它便发了疯般狂奔。“驭!驭!......”车夫正要让马儿停下,一支利箭便“噗嗤”一声射中了他胸口,他顷刻间倒下不醒人事。
失却了操控的马儿更是狂肆,疾风般飞奔,红雨只觉眼前的景物迅疾后退,身边的紫云经已吓得浑身哆嗦着,脸无人色缩在自己身旁。
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红雨一手抓紧车壁,一手挽着几乎晕阙的紫云,她怕马儿跑得飞快把她俩摔下马车,这样,即便不死两人也会身残。
况且,车外绝对有杀手,一旦暴露于车外,杀手便会随时下手,自己小命更是不保。
马儿没有目的地狂奔,速度太快,车辙便撞上旁边的障碍物,整辆车一下侧翻了,红雨连惊呼也来不及便被抛出了马车外面,紫云“啊”地一声后便毫无动静,并没被抛出车外,估摸是晕过去了。
手疾眼快,就在自己快要落地的一瞬,红雨紧紧抓住了车辙的一条横梁。
因为自己的披风被马车里用以挂物件的钩子勾住,一旦滚落地上,自己便会被马车拖着往前跑,就算杀手不出现,自己也将被马儿活活拖死。
千钧一发间,她的耐力是如许的惊人,狠狠抓紧车辙横梁就是不放。
忽然,人群中跑出一匹黑马,马上身穿紧身黑衣的蒙脸人手拿熠熠利剑向着红雨跑来。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黑马与红雨的马车越来越接近。
很显然,黑衣人的目标是红雨,手里的利剑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亮,握剑的力度越来越增强。
黑马与红雨的身体并行的那刻,黑衣人挥剑便对着红雨砍下去。
剑是冰玄铁制造的,锋利无比,于艳阳下反射出幽暗的冷光,嗜血无比。
姐姐,妹妹要去见你了!
红雨水眸缓缓闭上,挥下的利剑熠熠寒光依旧映进了她的水眸,映得她的心底均是寒寒的凉意。
忽听“嘭”的一声,似是有兵器落地,紧跟着,“噼啪”一声,似是有重物落地。
等着利剑挥下魂归离恨天的红雨,微微撑开水眸,眼前,不是方才那匹要来夺他性命的黑马,而是一匹浑身雪色的骏马,马上那人一双桃花眼潋滟,俊容宛若天人。
此刻,男子神色沉凝,修眉微拧。
“丫头,别怕!”熟悉的嗓音如水般宁静,令红雨心中荡开了层层涟漪。
是他,夏寒!
马上夏寒矫健的身姿一侧,伸手便把红雨捞起,稳稳放于马上,抱进怀里策马向前奔去。
身后,洛舢把紫云救出,也策马紧随而去。
被吓疯的马匹一直向前狂奔,撞上了街角上的一棵百年古榕,绝望地嘶鸣一声,倒地而死。马车也随之撞上榕树主干,碎成碎片。
如若没有夏寒的救援,红雨估摸将是横尸街角。
是日下朝,回府时到了大街上,正好遇上红雨被刺杀,他出手相救。
她还没到该死的时候,他不得不出手,否则,整个棋局会乱了套。
一箭,把杀手的手腕射中令利剑落地,再一箭,射中杀手的胸口,令他当即殒命。
夏红雨,如今本王还你一命,算是扯平了!
红雨躲进夏寒的怀里,微微喘息着,惊魂未定。
方才,她也对自己能死死抓住车辙横梁的力量始料不及,现今安全了,才觉心悸。
马上夏寒一手紧扣她的纤腰,一手拿着缰绳,马儿在他的鞭策下稳稳地迅疾朝着贤王府跑去。
到了府门前,夏寒把红雨放下。
一路上,两人均未有半句言语交集。
待红雨站稳,夏寒淡声道,“丫头,回去吧!”
“今儿的事情,谢谢你!”红雨鬓发稍乱,深深施礼。
夏寒眸色微凛,轻轻颔首,拨转马头便准备要走。
身后,红雨忽就再次急问,“寒,姐姐死因是什么?”
终究,她对他还是抱着怀疑,对姐姐的死,还是放不下。
夏寒再次拨转马头面向着红雨,静静地凝着眼前的女子。
从八岁起,他便认识她,当初乳臭味干的小女孩长成了现今的娉婷少女,身量是在长高,可脑瓜子怎就不长呢?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缓缓逸出,“你姐姐是自杀死的。”
自杀?红雨水眸惊诧,可能么?
“姐姐不会自杀!”红雨说的斩钉截铁。
以她对姐姐的了解,姐姐绝对不是个会轻生的人。
夏寒读出红雨眸中的疑惑与不信任,浅浅一笑便又道,“以后少独自出门,方才杀手出手的招式,是越溟国派来的无疑。”
“越溟国?为何?”红雨咬了咬唇瓣,问。
她跟越溟国的人从无交集,何来被杀手追杀?
“你真是榆木脑袋,你忘了在鸿运茶楼发现阿芙蓉果壳的事情了么?”夏寒不耐烦地睨了女子一眼,总觉着她善忘。
阿芙蓉果壳?红雨忽就忆起那个在鸿运茶楼后门走出来倒垃圾的小厮。
一定是他,回去禀告后幕后黑手查出自己的身份。
红雨心里忽就敞亮,原来,自己破坏了越溟国的阴谋,现今越溟国来找她报复了。
凝着女子了然的神色,夏寒不再多言,策马跑远。
跟她多说实则无益,她的丈夫,现今是自己的对手。
远去的清绝身姿,在红雨谁眸中渐渐消失,她依旧静静地伫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寒,你撒谎了,你撒谎,又是为哪般?
丫头?!!!
终究,他还是没有忘记当初对自己的称呼。
自八岁起,他成为她的家奴护院后,他便没大没小地称她为丫头。
花妈妈曾告诫他,别的人均称红雨为小姐,他也要尊称她为小姐。
可他就是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称她为“丫头”。而她也乐意他对自己的称呼,每每他对她说“丫头”的时候,她便会满心欢喜地“欸”地应和。
将近十年了,寒,十年的光阴,隐藏了多少?又失却了多少呢?
红雨默默地俯首看着自己的脚尖,思绪,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令她至今难以忘怀的静好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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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溟国因着阿芙蓉一计失败,再次于南楚帝京蓉城刺杀破获阿芙蓉一案有功的贤王妃,令南楚朝纲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