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微风徐徐,泥土的味道与花草的芬芳交织成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气息弥漫而出。
在树林边紧靠着山泉的一块青草地上,一个少女蹲在一个小土丘前,往土丘上铺着采摘来的青草野花。一个少年站在身后,少年双眸注视着她娇小的背影,脸上挂着微笑。
那时候貌似也是春天,和爷爷刚从山里回来的沐逍与白小灵相遇。
那一年,他七岁,她六岁。
那一天,她跟家人还有村里妇女们一起去村后面的一条小河边洗衣服。因为年纪小,家里人也只是让她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就好,而她的衣服也不过几件,又都很干净,她早早的就把自己的衣服洗完。
洗完衣服,她在小河边一会跑到家人旁边看看,一会跑到村民旁边说说话。就这样,她在这小河边跑来跑去的,不知怎么的,她竟然一个人跑的有些远了。
玩的有些忘乎所以的她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大家,自顾的站在小河边,光着小脚丫在河边玩水。
低低的呜咽响起,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向树林。呜咽声逐渐的清晰,甚至稍远些的村民们都听到了这声音,村民们听到声音,脸色骤变,纷纷扔掉手上的衣服拎着洗衣服用的圆木棍聚在了一起。
年幼的白小灵依旧站在河边,小脚丫浸在水里,好奇的看着树林。很快的,她就看到了发出呜咽的动物,那是一条老狼,它的身上有着大片大片的伤痕,猩红的血液在不住的往外淌。
“灵儿。”朱娟看着老狼与白小灵的距离在慢慢的拉近,声嘶力竭的喊道。边喊边拼命的向她跑去。
老狼双眼血红,呲着牙,见到就站在它面前的小丫头,嚎叫着奔了过去。
两者距离逐渐拉近,幼小的她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定定的看着奔跑过来的老狼。
眼看着悲剧就要酿成,横空里传来一声大喝:“畜牲,休得伤人。”
稚嫩的喝声并不能给那头负伤的老狼带来什么震慑,它的脚步依旧不止。
突然,一道身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横亘在她跟它之间,这身影也就比白小灵高出半个头,是一个秀气的小男孩。他的手里握着一截不知道哪捡来的树枝。
面对直冲过来的老狼,小男孩浑然不惧,双手握紧树枝冲了过去,临近,小男孩手握树枝横扫了过去,直接就是抽在了老狼的脸上。
这一击的力道估计不小,老狼的头都被抽的连带着往侧边偏了过去。一击得手,小男孩一点都不怠慢的又是抡着树枝由上至下的砸在了狼头上。
这老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过重导致精疲力尽,而无力反抗。在小男孩的抽击下竟然只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
经过一通狂风骤雨般的狂攻,老狼轰然倒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小男孩也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却是一点不放松的紧握着那支即将折断的树枝。
看着老狼倒下,朱娟抱着白小灵走到小男孩身边,温和的问道:“小家伙,有伤到哪里嘛?你好像是沐大叔家的小子吧?”
小男孩喘着粗气,却是礼貌的说道:“阿姨,我没事。”
沐正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小娟啊,这小子皮糙肉厚的没事的,倒是你家闺女没吓到吧。”
“妈妈,放我下去。”小女孩脆生生的开口。
朱娟见女儿这神态倒是不像受了惊吓,便顺了女儿的意将她放在地上,小女孩双脚一接触到地面就跑到小男孩面前,仔细的瞅着面前的小男孩,许久,她露出甜甜的微笑,道:“哥哥,我叫白小灵。”
小男孩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说道:“小丫头,我叫沐逍。”
山泉边,少女已经用花草将小土丘铺盖上了一层外衣,原本柔嫩干净的双手沾满了泥土,花草碎屑,还有着一些浅灰色的毛球。
“小丫头,弄好了?”沐逍看着缓缓自地上站起的少女说道。
少女直起身,拍拍双手,手上的脏东西掉落不少,她看看小土坟,很满意。
这小土丘,就是一个坟头,里面埋葬的就是那只方才袭击她而被沐逍失手打死的野狼。沐逍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帮她挖了一个小坑把野狼的尸体放入坑里,之后的一切就都是白小灵一个人在做了。
对于这一切,沐逍也已经习惯了,这丫头天真善良,以前没少干为死去的小动物埋葬的事情,每一次,沐逍都只能在挖坑这苦力活上帮帮手,之后的埋葬就都是她一人完成,从不让他插手,而她的理由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她说:“这些小动物虽然身死,但是它们还是有感知的,沐大哥你粗手粗脚的,会弄坏它们的,还是让我来吧。”
白小灵转过身,对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沐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说道:“好了,沐哥哥,能帮我打点水来吗?”
沐逍取过一个木瓢,打了些泉水,走到她面前说道:“小丫头,手伸出来。”
她乖巧的伸出双手,泉水微微倾泻而下,浇在她的手上,她揉搓着双手将手上的脏东西都给洗掉了。
洗完手,甩掉手上的水珠,将沾染在身上的尘土草屑掸去,微笑道:“谢谢你,沐哥哥。”
“傻丫头,走吧。我们先把火生起来,省的虎子他们回来嘀嘀咕咕的。”
“嗯。”
两人并肩向那块耸立在山泉边的大石头走去。
原来,王小虎、刘林两人进树林里找柴火,不一会就搜集到了一大把的枯枝干草。当二人抱着那一大捆干树枝回到石头边的时候,却是看到沐逍、白小灵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林边上挖坑。
两人好奇,放下树枝就跑了过去,两人一到他们面前,看到地上躺着的狼尸,就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王小虎更是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妮子又犯傻了。”
一直以来,王小虎对于白小灵这泛滥的善心都有些头疼,每次看到她这样就说她犯傻。
两人很不仗义的抛下沐逍陪着白小灵在那挖坑,只是撂下一句,“你们玩,我们挖野菜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沐逍蹲在那个简易小灶前,把一些干草铺在灶底,将一截截干树枝折成小段扔到里面,取出一个火折子把底下的干草点燃,手上拿着一把羽毛扇慢慢的煽动着那些小火苗。
白小灵拿着那些锅碗瓢盆再到山泉边过了一道水,再把那小铁锅装满近七成水,端着走了过来,轻轻放到草地上,蹲在他身边看着腾腾蹿动的火苗。
风助火势,火苗在羽毛扇的煽动下慢慢壮大,不一会儿,干树枝被点燃,劈哩啪啦的直响。
见火已经差不多了,白小灵端起铁锅,轻轻的架在小灶上,坐在边上,双手杵着下巴,视线在铁锅还有沐逍脸上来回游弋。
“沐大哥、小灵儿,我们回来了。”王小虎兴奋的喊着。
二人听到声音站起身,却是被王小虎、刘林的架势吓了一跳。只见刘林右手提着那个竹篮,里面满是各种新鲜的可食用蘑菇、野菜,左手还提着一件衣服做成的包袱,衣服里面也是鼓鼓的,不用想也知道都是满满当当的蘑菇、野菜。
王小虎的外衣已经贡献出来装东西了,现在仅穿着一件贴身小衫的他,右手扛着一根不知道那捣鼓来的山药,左手抓着一大把的野果,还边走边吃。
“哈哈!虎子,你们不会把整个树林都给搜刮了个遍吧,怎么能弄来这么多东西啊。”沐逍大笑着说道。
白小灵也是掩嘴轻笑:“呵呵,虎子哥、林子哥,你们采来这么多,等下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刘林把竹篮还有手上的衣服放下,说道:“小灵,你只管做就好,你做多少虎子都能给吃光了,绝对不浪费一点的。”
“就是,你做多少我吃多少。”王小虎说着把那只山药扔到地上,抓过一把野果递到二人面前说道:“沐大哥、小灵儿,要不要尝尝,可甜了。”
沐逍接过野果,边吃边跟两人聊天打屁,白小灵则是拎着那些食材跑到山泉边清洗去了。
她的动作麻利而娴熟,那么大一摊蘑菇、野菜什么的不到一刻钟就给她洗完了,拎着洗干净的东西走回小灶边。任由三个少年在那聊天,她把一样样食材井然有序的放入铁锅,又取出一些香料按一定比例加了些进去。
双眼盯着铁锅,看着里面翻滚的食物,不时的用铁勺搅拌几下。好一会,香气自铁锅中蒸腾而起,飘溢在空中,飘进了三人的鼻腔。
“哇,好香,好香。”王小虎夸张吸着气。
“小丫头,厨艺长进不少哦。”沐逍闻着这股香味赞道。
听着这称赞,尤其是沐逍的肯定,白小灵笑颜如花。
“小灵儿,可以吃了没?我等不及了。”王小虎催促道。
“好了,好了。”她说着,取过一个瓷碗,将瓷碗装满先递给了沐逍:“沐哥哥,给你。”
沐逍接过碗,吹了吹,先是喝了一小口汤水,温热的汤水顺着嘴巴流入腹内,暖暖的,口齿间还留着一股子鲜美甘甜的味道,当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啊。
而在他品尝着这鲜美的时候,王小虎二人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那一份,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多少天没吃饭似得。
白小灵也给自己盛了一点,端着瓷碗坐在沐逍身边,小口小口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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