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珠将满汉全席当做大餐拿出来唬众人,果然唬得白凖一愣一愣,下意识地算起来:“那要多少钱啊?”
寇珠耸耸肩:“不知道!反正姐收了他们欠我的银子肯定够你吃的!”
她和将臣都是高手,又存了杀一儆百的狠,一段话说下来就倒下了四五个人,韦少卿已经顾不上听寇珠卖弄吃的,急的叫道:“阿珠,不要这样好不好,快住手,我们好好谈谈!”
寇珠冷笑道:“韦少卿,你眼瞎了啊,现在是我逼你吗?是你娘要杀我,你让我停下,好给她杀吗?”
将臣早看韦少卿不顺眼,一剑削了一个大汉的头,就挑向韦少卿那边,气得瑛娘一把推开韦少卿,叫道:“你还和她废话做什么,她刚才让那个小畜生放烟花一定是搬救兵,你还不赶紧趁救兵来到前杀了她啊!”
在她的命令下。彰武和魏峰也拔剑向前,两人出手前还对寇珠行了个礼,叫道:“寇小姐,得罪了!”
寇珠嘲讽道:“别说得罪的话,你们不配说,只有以前我当朋友的人还能勉强说这句话,你们只不过是高等的走狗而已,就会围在一起乱吠几声,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还能得罪我?真是笑话!”
两人的脸顿时红成一片,举着剑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邗江也有些尴尬,寇珠虽然做尊主的时间不长,但在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里,对他们都很尊重,从来没有一个上位者对下属的颐指气使,给他们的待遇也是从所未有的。她对三十六尊的付出也是大家有目共睹,来拿自己该得的都是理所当然的,瑛娘想赶尽杀绝根本不占理。就算是为三十六尊考虑,他们也觉得做的不地道。
瑛娘看他们迟疑不决,就怒了,喝道:“你们是三十六尊的人,还是她的人?再不动手,都按帮规处置!”
邗江这才硬着头皮上前,韦少卿着急叫道:“阿珠你赶紧放下剑……娘,你让他们退后,我劝劝阿珠让她别和我们为敌,她会听我的……”
“傻儿子!”瑛娘看到自己人又倒下了两个,眼睛都赤红了,吼道:“现在还是退后的时候吗?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你怎么还看不清啊!”
韦少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有些舍不得寇珠,还想挽救这份情谊。见寇珠又杀了自己一个人,就忍不住拔剑冲了上去:“阿珠,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
寇珠哈哈笑道:“韦少卿,你不装了吗?你和你娘真是一个德行,就喜欢演戏啊!我都替你累……来吧,别对我客气,你尽可以杀……只是我想提醒你一下,刚才白凖的话你动动脑筋想想吧,我要什么准备都没,敢来你们三十六尊吗?我要是你,现在就该跑去其他赌坊看看,免得损失太惨重!”
韦少卿蹙眉:“你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跌跌撞撞跑进来:“不好了……尊主,不好了……我们的赌坊着火了……有四间,不,到我过来时已经有五间着火了!”
韦少卿脸色顿时大变,看向寇珠,气急败坏地骂道:“寇曼珠,你太毒了吧?竟然派人烧我们的赌坊?”
寇珠无情地冷笑:“我只是学你们啊,这方法不是你娘先弄出来的吗?既然你们自己都不要你们的赌坊,我又何必替你们可惜呢?再说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既然你们舍不得给我钱,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拿回来了!现在烧了六家,呵呵,还不晚,把欠我的钱交出来,否则还会有更多的赌坊被烧!你们自己想吧,是要继续杀,还是就此罢手。”
“寇曼珠,我杀了你!”韦少卿气急,一剑刺向寇珠,寇珠一闪身避开,头也不回地叫道:“白凖,有人不要机会你也就别留情了,剩下的五只烟花一起放吧!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白凖嘻嘻笑道:“好,放烟花好玩呢……”
他手一挥,变戏法地变出五只烟花,一手掏了火折子,韦少卿顿时急了,放弃寇珠飞扑向白凖,瑛娘的暗器也脱手向白凖飞去。
将臣一见,手一振,一串圈环就飞掠过去,打飞了瑛娘的暗器,剩下的全往韦少卿身上招呼。
白凖身形一斜,飞掠到房顶上,呵呵笑道:“你们打你们的,我放我的烟花,别互相打扰!”
说着,又点燃了一个烟花,瑛娘听着烟花嗤嗤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尖叫道:“寇曼珠,你不得好死!”
寇珠啧啧说道:“怎么就变成我的不是了,明明是你自己舍不得舍财免灾……呵呵,以为勾结了太子就能置我于死地吗?那你怎么不想想,太子现在人在哪呢?”
“在哪?”瑛娘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她也奇怪,为什么和太子说好要一起抓住寇曼珠,太子的人却迟迟不见啊?
“太子啊,他自然是陷在女人窝里了!哈哈……”寇珠笑得暧昧,将臣和白凖却打了个冷噤,有些无语地看看寇珠。
寇珠笑完,才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问白凖:“小凖凖,你算算他们还有几家赌坊啊?”
白凖一脸黑线地抗议:“不准叫我小凖凖……”他不过比她小了一岁,叫这么恶心啊!
寇珠又哈哈笑起来,促狭地冲白凖挤挤眼睛说:“那不叫小凖凖,叫小白白行不?”
白凖捂脸,哀叹:“你就不能叫个正常的名字啊!”
寇珠笑道:“我就觉得这两个名字比较适合你啊!”
白凖皮肤很白,长得又嫩,一头乌发挽了个发髻束在头顶上,从中间的发冠中又落下两缕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沿着高挺的眉骨垂到眼睛下,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一双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高耸的鼻梁下,绝美的唇形如玫瑰般鲜艳。
寇珠第一次见到白凖就被‘惊艳’了,一直再三问他到底是不是女人,气得白凖差点扭头就走,还是将臣无奈地让寇珠别逗人家了,寇珠才勉强收敛,但后来总忍不住会像个色狼一样‘调戏’白凖。
白凖已经对她这一套熟悉了,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理她,低头装模作样地算了一下,呵呵笑道:“一只烟花五间赌坊,珠姐,三十六尊应该烧了十间赌坊,还有二十六……不,减去西区的那五间,还有二十一间,要不要再继续放啊!”
他说着将火折子对准了烟花的屁股,瑛娘下意识地叫道:“不……住手……”
寇珠挑眉,转头看向瑛娘,嘲讽地问道:“你是让我别打,还是让他别放?”
瑛娘气急败坏地叫道:“都住手……寇曼珠,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外面又冲进了几个人,一进来就叫道:“尊主……不好了,我们的赌坊都着了火,救也救不熄,怎么办啊?”
瑛娘摆摆手,那边众人都收了剑,不知所措地看着瑛娘。
瑛娘看着站在一地尸体前若无其事地擦剑的寇珠,有些心寒,她打量这个无情冷酷的丫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了,一开始还以为这丫头不过是有点本事而已,现在才发现她何止有点本事,她的手段根本是自己这个混荡了江湖多少年都不能望其项背的!
“你想做什么?”她疲惫地问道。
寇珠冷冷一笑:“瑛娘老娘痴呆啊,我一进门就说了来收账的,你怎么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也罢,看在你反应迟钝的份上,我就再好心地说一遍吧!欠我的有钱给钱,没钱就拿地契来抵,这次听懂了吧?”
韦少卿叫起来:“你烧了我们那么多的赌坊,还不够啊?想拿地契,做梦?”
“做梦吗?呵呵……我昨天的确做了个梦,梦见白凖把烟花都放了,结果三十六尊的赌坊一间不剩了,呵呵,那梦好美啊,到处是烟花,到处是火光,哈哈,韦少尊主今晚就可以美梦成真了!”
寇珠笑着,却没有一丝笑意直达眼底。
白凖在上面煽风点火:“珠姐,我都看到很多火光了,要不我再点燃烟花,到处着火了才好玩!”
三十六尊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愕然地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年,两人谈论三十六尊的前途,数万人的生死就好像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而已,而偏偏他们又知道,这两人不是说说而已,他们的确有能力做到!
葛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寇珠,以前就觉得寇珠不简单,现在他要在‘不简单’的前面再加上‘可怕’两个字。
寇珠装模作样地咳了声,瞪了白凖一眼,笑道:“小白凖你真是孩子,只顾想着好玩,就没想到人家也要生活啊?失去了十来间赌坊还不至于让人家上街要饭,要是把人家全部烧完,让人家那么多人怎么生活啊!咱们是求财,还是别伤了和气!呵呵……”
众人包括将臣和白凖都默然,看一地死伤的人,再想到还在被烧的赌坊,谁都不敢赞同寇珠的‘别伤了和气’这个说法。
寇珠也不在意,转向瑛娘,抛了个媚眼:“瑛娘,你说是吗?”
瑛娘肉痛心痛,脸抽了半天筋,衡量了得失,决定暂时先咽下这口气,她寇珠不是要地契建赌坊吗?她就看看她能不能建起来。
“葛青,n拿地契给她!送客……”瑛娘一声咆哮,转身踉踉跄跄地走了。
韦少卿站着,看向寇珠,失望地说:“你……你怎么这样?”
“我什么样?”寇珠冷笑道:“说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吧,我对你们有多少诚意,你们对我有多少?我寇珠的原则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不愿做我的朋友非要做我的敌人,还想我怎么对你们呢?”
“你和他说什么呢!”将臣拉她,给了韦少卿一个背脊,韦少卿捏紧了拳,吼道:“寇曼珠,我不会这样算了的!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寇珠翘了翘大拇指,指指外面:“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你去看看外面那人怎么样了吧?嘿嘿,韦少卿,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我寇珠最爱做的事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寇珠和将臣他们拿了地契走出了三十六尊,出来看到街上混乱一片,太子的人和御林军的人都似屁股上着了火,都在满街乱窜着,有些御林军官兵已经跑出这个街道,往别处跑去,路口有些火堆还在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