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山谷地势特殊,进入需通过一道长长的山洞,而山洞里长时间不见阳光,里面又多是积水,所以骑来的马匹是不能一同进入,只能下马,安排人在外面看着。
老李头吩咐两人在外面看着马匹接应,接下来的十个人一同随舒庆淮进去。
他们举着火把慢慢前行,不敢在任何时候掉以轻心。舒庆淮在前面开路,老李头负责在最后。山洞上方有不少燕子飞来,他们一群人都说着要不要弄点燕窝回去,但老李头却说这地方虽然难进,但入口处还是挺安全的,所以附近的人们常来取燕窝,恐怕要吃燕窝可能还要在这山洞等上一些时日。
越往里面走,就越感觉周围的安静。舒庆淮吩咐大家不要掉队,尽量跟上来。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未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手上拿了火把也对这一切有很多不确定性。舒庆淮皱着眉,似乎能察觉到一股危险已经慢慢逼近他们。
他让队伍稍稍走慢点,多注意点旁边。
也就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前面突然吹起了一股阴风,那风邪乎的很,吹过来时像是什么也没有,但是等久了一会儿人的全身就会感到刺骨的疼。而且久而久之那风就开始从四面八方过来,挡也挡不住。
风吹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很多人都去揉着眼睛。这不揉还好,一揉那眼睛就慢慢泛红。队伍里的一个人忽然大叫:“别去揉眼睛,这风其实参杂了动物分泌的粉,带有剧毒。但是它只有一阵子的,我们先在原地等一下别动。”那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家都纷纷站在原地不再前行,舒庆淮也止住了脚步不再说话,只等着那风停下。
果然风很快就停了下来,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舒庆淮吩咐大家继续前行,不过他的眉毛就皱了一下,直到出了山洞都没好点。
大概是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吧,大家终于看到了光亮。他们终于是走了出来,并且看到了想象中的世外桃源。
这里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天上还有一群一群鸟儿飞过,呈现出一副祥和的气息。
“大家再往前走一点,洞口这里就是刚才飘过去的花粉的源头——紫檀花。”大家本想稍作休息,不想刚才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舒庆淮回头想去查看究竟是何人,却见那人一见到他回头就故意躲到老李头身后了。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老李头望着他说:“这位小哥说得没错,他是当地人,对这里的情况比我们熟悉的多,我们就听他的话往前面再走点。到前面的小溪边再休息也不迟。”
舒庆淮只得作罢,待到小溪边吩咐大家稍作休息,舒庆淮这才走到老李头旁边拍了拍那人肩膀。
“过来。”
那人不动,背对着他也不说话。
“我说你怕我做什么?”瞧那人没反应,舒庆淮便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这不见舒庆淮过来,那人又转过身,愣是不愿正面瞧他。
“将军就别强求了,让小伙子好好休息吧,刚才走了一路也挺辛苦的。”老李头看到舒庆淮围着他转,连连在一旁帮着求情。可舒庆淮哪里肯依,提着那人的领子就往旁边拉,临了还对着旁边的人说什么也别管。
就这样,小伙子像只兔子一样被舒庆淮带到了不远处。
他咳嗽了几声,因为慌张腿软而坐到了地上。
“你也知道怕了?”舒庆淮蹲在一旁像是在看热闹,玩味的去扯了扯那人的衣服带子,看上去就像个爱好独特的男子在看自己爱人一样。
“将军,请你注意点。”那人抱拳示意,然后往后挪了一点与之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说,“将军可能认错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认错人了?可能我就好这口呢?瞧你唇红齿白的,跟我们军队的将士一点也不一样。我就不能对你有点意思?”舒庆淮说。
他的言语有些戏谑,但却并未对小伙做什么。相反他还掏出自己背的水壶递给小伙,不料对方还偏偏不领情,愣是不接他的东西。
舒庆淮将水壶推了推:“小子你脾气倒是不小,回去得好好治治你。”说完就将水壶往小伙怀里一扔,然后起身好好伸一个懒腰。
“我身上带足了水,更何况旁边就是溪水,我直接喝就是了,不用劳烦将军费心。”小伙重新将水壶送回到了舒庆淮手上,然后小跑跑回老李头那边。
这脾气犟得还真是以前都没发现。
这不舒庆淮只得提议启程出发。
现在目前形势特殊,周围一片安静就不知道危险有多少。所以舒庆淮再次提醒大家注意,密林深处势必会有野兽出没,还得小心林间隐藏得极好的蛇虫鼠蚁。
大家点头回应,不敢有任何懈怠。
涉猎任务正式开始。在他们离开小溪之后,很快就出现了一只麋鹿。这应该是一只公鹿,体型足有外间普通公鹿的两倍,而且动作十分矫健不容易缴获。舒庆淮命令立马分为两组人左右夹击。他们迅速的在周围布下陷阱,然后由两个人将事先准备好的诱饵摆放在那只正在溪边喝水的麋鹿能看到的地方,当然他们的鼻子也是很敏锐的,只要能闻到便会将他们引来。
可是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待到麋鹿进入他们的陷阱范围,一声口哨惊着了它。它像一只听到了叫唤的仆人开始转换方向朝着哨声撒腿就跑,任凭舒庆淮他们追也追不到。
这样的哨声追随着他们一路,令舒庆淮他们无从捕捉,也找不到哨声的源头。
他们怀疑是不是敌军知道他们的行动,故而也派人前来伏击。可舒庆淮却觉得并非如此,他望着那神秘小伙一会儿,小伙摇头也表示不知。
就在这时山那头传来更响亮的哨声,舒庆淮他们的周围就开始刮起猛烈的风,他们很快就用匕首工具在周围的树上固定住自己,而其中的那个小伙因为动作没那么快被风吹了起来。就在这时舒庆淮跳起抓住了他的脚,却似乎晚了些。他们被飓风卷起,不知会飘向何处。
等舒庆淮和小伙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们已被很多人包围。
这些人的着装和中原人无异,不像是敌军的人。
“醒了?”为首的是一个老人,看样子应该年过半百。
舒庆淮将小伙儿护到身后,然后对着老人点点头。
“说,你们为什么会潜入这座山?”那老头向着舒庆淮他们走来,旁边的几个人将舒庆淮和小伙儿夹到一根大木棍上绑起。
当时小伙儿还迷迷糊糊的没有醒来,只听到一群人在耳边嗡嗡的讲话,具体讲什么也他不知道,就知道舒庆淮他大着嗓门在那喊着别动他。
“你这么在乎这小子,难道是你兄弟?”负责绑舒庆淮的一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俩,另一个人便说,“瞧这男人生得跟个娃娃似的,莫非是个女人了?”他们作势要去一探究竟。不想舒庆淮在一旁吼了一声,“他从小就体质弱,爹娘怕养不活他便以女孩的方式养着,所以细皮嫩肉也属正常。”
“是吗?”刚才的那老头笑着走过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乐得嘴角都弯了。
舒庆淮不敢多说,只是应了句。
后来昏迷的小伙儿醒来了,他被这么一大群人吓了一跳,接着看了旁边的舒庆淮才勉强镇定下来。
老头问他:“小伙儿,多大年纪了?”
“二……二十。”他说得战战兢兢,就怕一说错话就会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挺好,挺好。”那老头说完笑着捋了捋胡须,然后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
刚醒过来没多久的小伙儿又被人从后面打晕了,而舒庆淮刚想制止也不防被打晕。
两人被关在了一间密室,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周围有什么。
不过小伙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人抱住,他挣扎了几下就听到了那人捂住了他的嘴说:“是我,这屋里头除了你我就没别人了。”
“那你干嘛这么抱着我?”小伙不解。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暗昧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呢。
舒庆淮笑着说:“真是好心没好报,你刚才睡得那么沉还不忘嘀咕说脖子酸得很,我这不就大发善心给你做个人肉枕头。你倒好了,刚一醒来就指责我,唉,现如今真是好人做不得啊。”他故意揉着脖子扭下腰,站起身来绕了四周一圈。
小伙儿连忙喊住他:“这么黑的屋子谁知道是不是就我们两个,你瞎跑什么。”小伙儿可能是刚醒来脾气有些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有股子气要发出来,这不正巧舒庆淮就在眼前,他便借机对他一阵乱吼。
不过舒庆淮倒是不介意。他们俩在这里这么久他似乎也不着急,心情也没怀到哪里去。“就是因为瞎跑了才知道旁边没人,你个傻子。”舒庆淮走回到了小伙儿身边坐下,然后将小伙揽到自己怀里。这不小伙儿又想挣扎就被舒庆淮凶了回去,他平时没事都爱将人揽进怀里,不分男女的吗?“你这身打扮我还没好好说你呢,知不知道跟着出来有多危险?现在好了,被这群人抓起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舒庆淮一脸责怪,却用手去摸了摸小伙儿的头。这小伙儿就是莲儿,自她跟着队伍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只是也没去说破一路都护着她。这不看着她扮成了如今的模样,他说:“也去小初那里问了那药?疼不疼?”
他深知吃那药会有很强大的药力,刚变的时候骨骼会扩张,疼痛得无以复加。他那时候就已经疼得不行,但自己是个汉子,也早已习惯了所以根本就没什么。而莲儿呢,从小就是小姐,也没吃什么苦,如今这一下子是不是……
莲儿摇头:“是有点,不过现在好多了。”
“你真傻……”舒庆淮叹气。
“我才不傻,虽然这药吃得让人疼,但是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明显能应付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指得应付刚才那些人,如果自己现在不是男儿身,难保不会多生事端。而刚才的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呢?是和他们一样因为某种需要进入山林的?还是本来就生活在这里的当地人?可翻阅的书里似乎都没有记载这群人的存在,难道……
莲儿的顾虑,舒庆淮自然也知道。其实早在他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就有了一个想法,可一直未有认证所以不敢行动。那些人的身份是个谜,在任何史记中都未有记载,但却不能说明他们就不存在。有很多东西因为一些人为的原因致使他变成一个谜,而如今的临陂寨便是其中之一——没错,刚才的那群人就是林陂寨的人,在几百年前因为为了躲避年年战乱四处套乱,终于在某一年找到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居所,而且四面环山,风景宜人,很适合居住。故而他们决定让这个地方成为他们自己的家园,他们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所以利用自己的知识将一些有毒的植物栽种在洞口处,以便阻挡来人。还有他们会在洞口的小溪边放养很多猛兽吓走来人。当然这样的布置难免百密一疏,其中也会有人闯入。
可为什么这样的事被舒庆淮知道了?
呵呵,那自然是后话。
这会儿舒庆淮正陪着莲儿想着办法。莲儿担心他们被抓进来,那么老李头他们就会有危险,所以直嚷着要赶紧找个出口出去,莫让老李头他们在外面着急。
她站起来摸着黑四处找门,可是这也奇怪,竟然一点缝隙都没有,好像这就是个封闭的盒子,没有门,没有出口。
“你累不累啊?”舒庆淮问着莲儿。他见莲儿一刻都没有闲着,便将她一把拉过来。
莲儿这时候倒是有点生气。这舒庆淮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不帮着找不说,现在反而还拦着他。她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他的手就是毫不留情的往上面啃了一口。
这时舒庆淮还没来得及疼得叫出声来,就听见在他们的头顶忽然有了动静,不一会儿那右上头顶就冒出了光亮,一个头露了出来。莲儿没见过这么惊悚的场景,吓得连连往后。舒庆淮将她抱在怀里就听见上面那人笑出声来——原来是个人。
“我说你们兄弟俩有必要这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龙阳癖呢。”那人瞧见舒庆淮和莲儿这样不禁一阵唏嘘。
舒庆淮问:“小哥,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老爷要见你弟弟,对了,你弟弟还没婚配吧?”那人问。
“还未。”舒庆淮答。
“那就好办了。”说着便打开了上面的门,五六个人走下来准备去架莲儿。他们带着莲儿走到了门口,却见舒庆淮说,“小哥,带我去吧,我弟弟他什么地方都没去过,一直都是我陪着的。”见到这些人只要莲儿,并没有想带他的意思,舒庆淮连连问道。
为首的摇头:“老爷吩咐了,你长得太魁梧,不适合我们家小姐……”
莲儿从那牢房出来之后愣是很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他们将她带到了大厅,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老爷——还有小姐。
老爷和外面的人无异,长得也算慈祥。特别是那一缕白色的胡须就显得更加慈祥了。
可小姐呢……咳咳,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人会说“你长得太魁梧,不适合我们家小姐。”
为什么?就因为这小姐长得人高马大,光身高不说就应该比莲儿高出两个头。
还有身材,完全是不能等同于一般女人啊。
她能压死三个人吗?
估计可以,四个都有可能。
莲儿看着小姐咽了咽口水。
“爹,你瞧那公子似乎是看上了你女儿呢。”小姐似乎对莲儿颇有好感,她注视着莲儿良久,然后害羞的跑到了老爷面前。
这么魁梧的大姑娘就不用使用害羞这个词好吗?
“你觉得这个人挺好?”老爷一听到自己闺女这么说,顿时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他这辈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坏事,本来生得一个姑娘想给她养得像花儿一样,却不想啊,养着养着姑娘就变样了,她变得好吃懒做,脾气太挺大。自从前些年来了一个师傅交给她一点功夫之后,她就变得目中无人。
无奈,这就是年过二十至今未有婚配的原因。
寨子里的兄弟各个都不肯接受她。
有一个甚至愿意做苦力也不肯。
不过好在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个美少年,闺女满意,那少年似乎也无异议。
“我给你们择日成亲好吗?”老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