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零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市中心的地皮寸土寸金，成本十分昂贵，而且再加上您刚刚说的那几个因素，如果全部满足，我们当初的预算是远远不够的。’
安晓杉据理力争，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她始终觉得新的商业中心的建设选址，不应该定在商业中心，这样无异于石沉大海，将新的商业中心卷入无休无止的商战中。
‘那安小姐的意思呢？商业中心的选址应该放在什么位置？’秦北宴本想把自己的意见发送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知道安晓杉是怎么想的。
安晓杉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转化成文字，发送给对方。
‘既然龙城的商业中心已经足够多，那么我们就应该把目光放在以龙城为中心的周围二三线城市，那些地方大都还没有被开发，或者没有被完全开发。
如果在这样的城市建设商业中心，那么周围的经济势必会被调动起来，商业中心竞争压力小，预计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控制经济命脉，并达到盈利状态。’
安晓杉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等待对方的意见，这种感觉，比当初考试，找工作等录取结果还要抓耳挠腮。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安小姐一定没有想到商业中心后期的盈利率。’对方先是肯定了安晓杉的意见，随后又指出了安晓杉想法中的不足。
安晓杉楞了一下，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零先生，能不能说的再明白一点？’
‘如果在二三线城市建造商业中心，确实如你所言，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经济命脉，并达到盈利状态。
但是盈利的数额并不容乐观，因为二三线城市的经济发展还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商业中心，而且大家的消费水平和消费观念跟不上，这样的盈利微乎其微。
但是如果商业中心的位置是在龙城市中心，那么，只要我说的条件都达到了，势必会吸引很多更高端的客户，他们能够带给我们的利益将是你无法想象的。
最重要的是，二三线城市的人大都思想陈旧，就算把商业中心建设在那里，他们也会舍近求远，到市中心来购买昂贵的东西。
所以，我们把商业中心建立在市中心，看似面对的消费群体十分狭窄，事实上我们面对的是整个上层和一部分中层以及少数下层，后期利益十分可观，安小姐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安晓杉望着屏幕上的几段话直发呆，她好像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问题。本以为在市中心建商业中心是下下策，没想到，经过对方这么一说，好像在市中心建商业中心才是最优选择。
见安晓杉很久都不说话，秦北宴以为是自己说话太直接，安晓杉生气了之类的。
‘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没有，只是对你这番独特的见解很惊讶，你的想法为我拓宽了视野，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安晓杉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曾经她以为秦昊就是个很厉害的人，后来认识了秦北宴，觉得这两个然人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还有李枫然，虽然也是富家子弟，但是多才多艺，甚至安晓杉觉得那些还不是他的全部，他还会更多，他还可以更优秀。
还有秦家的佣人，齐妈，王叔，李叔，哪个又是简单人物？各个都有自己过人的地方，他们是秦家的不可替代，而不是可有可无。
还有前几天刚刚知道的高秘书，为人漂亮，做事一丝不苟，三十岁的年龄就做进秘书团，绝对是年轻有为。
还有如今的零先生，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他也能分析得如此鞭辟入里，让人觉得他知道的远不止于此，他还会带给自己惊喜。
一次又一次，安晓杉才意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到这句话，秦北宴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瞥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一点了，忍不住提醒，‘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谢谢，晚安。’
秦北宴看着屏幕，默默地说了一句，“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二声谢谢了，我却一点都不喜欢。”
虽然每次跟零聊天的时候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安晓杉并不知道对方就是秦北宴，秦北宴也十分小心的没有暴露自己。
在秦北宴的帮助下，策划书很快就完成了，安晓杉兴奋地拿给高秘书检查。
安晓杉送来的东西，高秘书从来都是当场给出评价和指点，这次又是这样，高秘书仔细的看着策划说的细节，安晓杉耐心的在一旁等待。
“我还以为以你的想法，你会把市中心建在周围二三线城市，没想到你还是决定建在市中心，而且上面的分析很精彩，鞭辟入里，的确是既可行，又能大大提高盈利率。”
高秘书觉得安晓杉的选址分析十分精彩，忍不住就夸赞了几句。
“高秘书，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会把选址放在二三线城市的？其实最开始我确实是决定把选址放在二三线城市，不过后来跟别人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别人觉得建在市中心更好，而且想法十分独特，我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安晓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不是自己的创意，但是也没有把零的事情说出去，毕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说不清楚。
至于策划书上的分析，大部分选用的零的看法和意见，安晓杉又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整个意见看起来十分立体，十分详细。
忍不住让人想试一试。
“没关系，不管问题是怎么解决的，重要的是把问题解决，整份策划案做得精细到位，相信圣天集团那边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果然，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是对的。”
高秘书合上文件，把策划书往安晓杉面前一推，示意她自己已经看完了。只是高秘书的心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安晓杉刚刚说的别人会是谁？是他吗？
“是你之前的谈话让我受到了启发。”如果不是高秘书当初的话，安晓杉怎么会经常问零那么多的专业问题？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恩，不过，整份策划案只有一个美中不足之处。”高秘书垂眸，目光里满是骄傲。
安晓杉马上意识到高秘书接下来想说的话，“你指的是预算？”
“没错，我仔细看过了，你给出的预算绝对是保守预算，但是这么一来，就比之前不足五亿的预算整整多出两三个亿，如果到时候圣天集团只愿意出原定计划的五个亿，我们公司目前是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的，所以这个项目就将被无限期搁浅。”
高秘书的语气十分温柔，但是句句惊心，高秘书也不由得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会再想想办法的，您不用担心。”沉默了很久，安晓杉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高秘书欣慰的点了点头，顺便安排接下来的事宜，“下个月初将会进行一次大会，主要是人事调动，以及公司在年尾的一些安排，尽量在本月底之前把详细的项目计划书拿出来，下月初的大会之前如果能把这个项目最终敲定，那就更好了。”
高秘书言至于此，安晓杉也心领神会，重重的点了点头，起身再次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走出高秘书的办公室，安晓杉才意识到自己揽了一个怎样艰难的任务，叹了口气，“两三个亿啊，如果我有办法，怎么还会受人牵制呢？”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安晓杉握着手机，踌躇万分，犹豫之下才决定向零先生咨询。
‘零先生，在吗？’
安晓杉一边等，一边处理一些简单的案子，只是越来越心不在焉，目光总忍不住看一眼手机，就算没听到什么提示音。
另外一边，圣天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两个气场不同的男人正在谈生意，秦北宴听到手机响，不自觉的就拿起来，果然是安晓杉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对面的男人跟秦北宴谈生意这么久，从来没见秦北宴笑过，准确说是笑得这么纯粹，识相的说：“秦总裁还有什么事吗？不如今天就谈到这里，我们改天再谈？”
秦北宴放下手机，故意不理会安晓杉，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没什么，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不如就现在谈完吧。”
他怕自己的态度会引起安晓杉的怀疑，所以有时候也会故意不理会安晓杉。
“秦总裁对我之前说的意见有什么不同看法吗？”不愧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秦北宴刚开口，对面的男人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安晓杉一连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心情再做别的事情了，直接拿着手机一直盯着屏幕，屏幕一变暗就点亮。
“怎么会这样？该不会这个时候不回消息吧？”
安晓杉有一丝慌乱，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就是零先生一连几天不会搭理安晓杉，等到过几天自己就会出现，把之前累积起来的问题一次性解答。
‘零先生，在忙吗？’安晓杉忍不住又发送了一条消息，然后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秦总裁，关于这份合同……叮——”对面那个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北宴的手机又响了一声，秦北宴还是习惯性的拿起手机。
“秦总裁，您如果实在忙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约。”对面那个男人并没有生气，显然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招惹秦北宴这个大财主生气。
“谈完。”秦北宴直接把手机关机，眼不见为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