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医院里检查,医生说,这个病和心态有关系,不是说三个月的时间,到了三个月就一定会死的。
张瑞琪开学一个月,学校开家长会,她在电话亭里,给唐淑娟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放下电话,见王淼摇下了车窗,便走了过去。
“瑞琪,在给谁打电话?”
“没谁。”话落,放下了书包,又道,“明天学校开家长会,你和我爸,有时间吗?”
“有。”王淼一边说着,一边将车掉头,只听见张瑞琪又说道,“我想让我妈妈来。”
王淼踩了一脚刹车,拿出了电话,道,“给你妈妈打电话。”
“你不生气?”张瑞琪迟疑的接过电话,问道。
“我生什么气啊,女儿想见妈,天经地义,打过去问问,看看她有没有时间。”
张瑞琪点了点头,拨通了唐淑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出了比较虚弱的声音,“喂,王淼吗?”
“妈妈,你怎么了?”
一听到电话那头是张瑞琪,唐淑娟立刻提起了精神,道,“没事,我只是感冒了。”
张瑞琪半信半疑的又继续说道,“妈妈,我学校明天开家长会,你有时间来吗?”
“妈妈要做手术,还有工作,抽不出时间来,你让王淼阿姨去。”
“她又不是我妈妈。”
“别胡说,以后,她就是你妈妈了,妈妈有手术要做,挂了。”话落,唐淑娟立刻挂断了电话。
王淼看了看张瑞琪,道,“瑞琪,你妈妈怎么说的?”
“她说没时间。”话落,把电话递给王淼,又道,“妈妈不要我了,她和爸爸离婚就不要我了。”
“别哭,妈妈很疼你,很爱你的。”话落,发动了车子,又道,“我会劝你妈妈,让她多陪陪你,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下个月十六号。”
“我会让你妈妈陪你过生日的。”
“王淼阿姨,为什么我妈妈要我把你当成我妈妈?我明明有妈妈的。”
王淼只是嘴角泛起弧度,露出了母爱一般的笑意来,没有说话。
当然,她是懂得唐淑娟的心思的,唐淑娟很疼爱张瑞琪,若不是得了这么一个病,她又怎么会不陪在张瑞琪的身边呢。
王淼看了看张瑞琪,又道,“瑞琪,别不开心,相信我,你妈妈很爱你。”
“真的吗?”见王淼点了点头,又道,“谢谢。”
学校里,陆陆续续来到学校的家长和同学,都向教学楼走去,王淼给唐淑娟打了一个电话,可她的手机铃声,似乎就在附近,她环视一下四周,在花坛附近看到了她,“来了。”
“嗯。”话落,拉着王淼,向无人处走了几步,又道,“瑞琪,她怎么样了?”
“她说你不要她了,下个月,瑞琪过生日,你来家里,陪她过吧。”
“那你呢?”
“我回我妈家,娜娜在我妈家,我妈的身体也不好,我怕她太累了。”
“那不如把孩子接过来吧。”
“不行,瑞琪不会接受的。”话落,看了看时间,又道,“时间要到了,你进去吧。”
唐淑娟摇了摇头,又道,“不进去了,你去吧。”话落,转身,正看到张瑞琪站在那里,“瑞琪?”
“妈妈。”张瑞琪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又道,“妈妈,你怎么不来看我呀?”
“妈妈太忙了。”话落,看了看王淼,又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进去吧。”
“妈妈,妈妈。”张瑞琪还想再和唐淑娟说几句话,却见她转身走了。
张耀飞的公司,办公大厅里的员工都在低头工作着,张耀飞在办公室里,心头很乱,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虽说唐淑娟的病情,并没有恶化,可是,恶化也是早晚的事情。
正想到这里,门外有人敲门,“进来。”见来者是唐淑娟,张耀飞颇感意外,“淑娟,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就上来看看。”话落,坐在凳子上,又道,“耀飞,我想,陪瑞琪过最后一个生日,下个月十六号,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下个月十六号了。”
“说什么傻话,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又做了检查没有?”
“嗯,做了,医生说我的病情很稳定,癌细胞没有扩散。”话落,抬眸看向张耀飞,又道,“下个月的十六号……”
“你来家里,我和王淼说说,让她先回她妈妈家。”
“不用说了,这个就是她提议的。”
“是吗?她想的可要比我想的周到。”
“嗯,那下个月,家里见,我先走了,你忙吧。”
“我去送你。”
“不用了,你工作吧。”
开完了家长会,王淼牵着张瑞琪的手,向外走去,“瑞琪,你爸爸妈妈,还有王姨,会为你骄傲的。”
“骄傲什么?”
“你门门功课都那么优秀,我们怎么能不骄傲呢?”话落,摸了摸她的头,又道,“阿姨带你去吃肯德基。”
“高消费的食物,我不想吃。”
“你还在省钱,买文具吗?”
“没有,自从上次犯了胃疼病,我就再也不敢那么节省了,我从我的零用钱里省下钱来,买新文具。”
王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开了车门,两人纷纷上了车,“瑞琪,我们去公司接你爸爸,然后再回家?”
“好。”
张瑞琪不讨厌这个王淼,但也谈不上喜欢,就是表面上相处的还算不错,可她心里,真的很希望唐淑娟和张耀飞可以复婚。
她不想离开爸爸,更不想失去妈妈。
从此以后,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就真的没有了。
见张耀飞从公司里出来,她道,“爸爸。”
“嗯。”开了车门,上了车,看了看王淼,道,“下个月十六号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王淼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搬回去住。”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唐姐来了吗?”
“来过。”话落,长叹一口气,看向张瑞琪,他都不敢想象,当张瑞琪知道她的妈妈得了肝癌后,会有什么反应,她一定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