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今天怎么回事?”姚静的质疑通过话筒传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不能怪她,路远确实是一通电话中都在失神!
想起昨晚,路远深吸一口气说:“没事,可能昨天没休息好,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吧!”
“我还得两天才能回,休息不好,就不要去书店了,关门一天休息!”
路远允偌说:“好!”
电话挂之前路远唤了一声:“姚静!”
“嗯,怎么了?”
“没事!”
她想还是等姚静回来才告诉她吧!
正值中午,道路上三三两两结伴的同学相拥而笑,路远趴在柜台,透过那些身影看到了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梧桐路,艳阳之下,岁月静好!
她想到了慕靖南,早晨醒来,她躺在他怀里宛若婴儿,透过晨光,他的眉宇越发硬朗,这个她从少年看到如今的男人,她连娇作的姿态都没有,从六岁她扑到在他怀里,他在她身下愉悦浅笑时,他的眉眼和他清朗的笑声如同光影伴随她的白昼黑夜和她这么多年的流年光阴!
当年离去,又恨也有怕,她自知她逃离的两年能真躲过慕靖南,两年,她躲,他让!到底是经过风雨游走在尔虞我诈商界比她大了八岁的男人!他的心思到底比她要沉的多!两年不足以让她想明白一件事,却会让她看透很多事!
有关他的报道不是不关注就能看不见,一次采访有人问:慕先生觉得对心爱女子的最好承若是什么?他眉宇间尽是冷峻就在记者防恐冒失问这个问题时他却淡淡开口:以我之姓,冠她之名!
那日路远对着屏幕猝然扭头,却有泪落下!
有些话,即便你真的认为那就是谎言,可还是在心里生了根,想要拔去也只能血肉一片模糊!
她不忍心吵醒他,轻轻下床穿衣,在关门前听见他依旧保持原来的睡势开口说:“半个月,打理好一切,我们回家!”路远抬头回望,还是原来的睡姿,仿佛这句话是在他梦里呓语一般!
但路远知道,不是!
隔壁花店的张姐进来时竟拿来了一盆栀子花,看见路远眉眼都笑了便打趣道:“我就知道拿过来你会喜欢,只是可惜今年的天到这个时候还这样冷,要不早早就送你了!”
路远接过盆栽道了谢,嗅了嗅说:“真香,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起小时候!”
张姐以为她是想家便说:“你说你也是,明明是好好上学的年龄,你也能静下性子守在这个地方,爸爸妈妈的性子想来也静吧!”
路远笑了笑,她没有解释,只是说:“我小时候调皮,现在还是不懂事!”这条街上待了一年半的时间,想必大都知道了她古怪的性格,所以她没有交好的人,因为喜欢栀子花,所有隔壁花坊跑的次数勤了些,老板娘的脾性也随意就见怪不怪!
张姐知道她的意思,她笑着缕了缕落在眼前的碎发:“年轻人,脾气大了些可以理解,以后融入社会了碰碰挫折了也就能沉下性子了!”
路远正在捯饬那株花,听了她的话也就笑了,那人也曾说:这样坏的脾气,以后嫁去别人家谁能受的了!
知道他逗她,却也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就在家祸害您老人家!”那时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把她从桌子上抱在腿上去捋她的头发笑意浓浓:“那我这辈子可就亏大发了,好好的就让你这个丫头祸害了!”
她趴在他肩上笑的直不起腰!
那些经不起折腾的时光终究不再有!
曾经不管不顾的年龄以为那就是一辈子,殊不知,一辈子还是太长,一不小心就真的看不见了!
路远告诉张姐帮忙留意一下她想把书店转出去!
就算不和慕靖南走,她想这书店她可能也干不下去了!
张姐很惊讶:“不是干的好好的么,我看这附近就是连锁的书店都没有你家受欢迎,,怎么不干?”
路远看了看书店笑着说:“家里有事,顾不上这边了!”
张姐还欲说些什么却见路远低下头似有失意,以为她挂念家里叹了口气说:“转了也好,家和事业总是只能顾上一样,即使两样都能顾全也是太累人,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不需要那么拼命!我给你留意!前几天还有个在这租地方呢,好似也是想开书店,守着学校,不用担心!”
陆铭过来路远倒是不吃惊,早上手机开机时几个都是他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晚上九点钟的样子,路远打算关门,真好见陆铭站在车旁抽烟!
“来了怎么不进来?”
他抬了手上的烟说:“抽完这支,烟味重!”
路远听着心里暖暖的,认识他至今,他一直在迁就她!
他站在车前,她站在门外!
陆铭还是没能抽完那只烟,粘灭烟火他拉路远进屋说:“多大的人了还孩子似的,外面不冷么?”
路远笑了笑给他倒一杯水递给他说:“以前没见你抽过烟?”
“以前你也没有关心过!”
捧着杯子路远歪着头看他:“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陆铭手指摩挲这杯子,古瓷花的杯子倒也素净,一如眼前的人一般!
他是个温和理性的男人,可是从一年多前车从她身边经过看到站在烈日下挥汗如水却依旧一脸平静的人后,他依旧温和,可是却学会纵容,他开始觉得偶尔的小任性其实没什么,那些绝强的脾气其实也很难能可贵!他已经忍不住的想靠近她,想关心她,和她偶遇,相互问好后各自离去!
原来,茫茫人海所谓遇见就是这般让人忍不住的动心!
所以他说:“做为朋友的我可以知道你和慕靖南之间发生了什么?”
昨晚慕靖南带走路远后,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有渊源,但是他猜不透!即使不甘,他还是问了!
路远放下杯子,给他拿过凳子让他坐下和他好好说:“我和慕靖南相识多年,他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人,中间的很多过往已经不是三几句话说的清楚的,所以你不要担心!”
虽然早已猜到他们的关系不浅,可是听到路远说他是陪她长大的人时他还是心里一震,一下子被掏的空空的!
他说:“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在躲他对么?”见路远低头不语,他又问:“你这手跟他——”
路远打断他:“不是,是我自己笨,学着别人拿着簪子去威胁他,车子避让闯红灯的行人被簪子刺穿的!”
这话路远说的不假,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在即,她到没有穿梭在个个招聘会的现场而是悠闲的陪着慕靖南去公司适应她当小助理的工作,慕靖南的话她不抛头露面他也赖不掉养她的义务,可是毕竟二十多岁呆不住的年纪,她性格倔强脾气又不好,慕氏家大业大,总不至于没有她能干的职务,而她早就给自己谋好了职位,慕靖南的私人助理,她知道待在他身边将面临怎样的压力,且不说别人怎么看她,就说慕氏总裁的助理所面临的巨大工作量和对信息的收集分析都是常人所不能的!所以在最后的半年她天天陪着他去公司提前适应!
那天下班后她陪他审阅文件!
城市中央掌握经济命脉的耸立高楼被五光十色的夜灯照耀的璀璨光明,她看他侧着光的脸棱角分明,格外迷恋!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没抬头却笑着问:“是不是饿了,先休息一会,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言语间尽把她说的像个孩子一般的哄!
“不饿,这几天肠胃不好!”
“怎么了?不舒服?”他合上文件朝她伸手!
她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没有,可能是着凉了,吃东西总是想吐!”
慕靖南搬过她的身子漆黑的眼盯着她说:“想吐?”
路远点点头,她看到了慕靖南眼中的墨色加重!
“不会是?”路远有些激动的捂着嘴看着慕靖南,她说不出怀孕这两个字!
“不可能!”慕靖南说话间已经拉着路远站起来:“阿远,别乱开玩笑!”
他的语气很重,路远也恼了甩开他的手问:“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之间——怀孕怎么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可是她被慕靖南突然的不耐烦给吓住了!
他已经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往外走:“阿远,我们去医院!”
路远觉得慕靖南疯了,因为她的一个没有被证实的猜想红了眼逼她坦白,她吓坏了,被慕靖南扯上车,她觉得自己也疯了,尽拔下别在头发上的簪子威胁他,熙嚷拥堵的车道,突然闯出来的行车,车子猛打方向失控撞像绿化带,慕靖南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去护住路远,可是来不及了,车子打转,路远身子向前撞去,握在左手的簪子朝她的脸上刺骨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挡!玉石簪子瞬间穿过右掌,血流如注!
回忆使然,掌心的疤痕已经不再清晰,可是心里的那道疤却狰狞可见!
陆铭想说些什么路远却说:“陆铭,人,我是个不信命的人,但我信因果!我们都逃不掉!”
谁也不是谁的赎救,
最好的说话者其实是时间!
深的会深,浅的会更浅,所以她不需要安慰!
陆铭走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路远看着早已融进夜幕中的车子她伸手遮住眼睛!
人之所以在生离死别前悲悯,不过还是放不下!
一个男孩闯进了书店!
这是时间早就不营业,而他也应该是在宿舍或者回家路上!
看着趴在阅读台上的少年,路远有些无奈,看他耸动的肩旁怀疑他是不是哭了,她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只有白开水,喝点吧!”
少年抬起头露出清秀的面孔,尽是一脸灿烂的笑颜!
路远有些迷糊了,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少年告诉她:早恋,父亲班主任找来谈话,基于父亲工作太忙便晚上抽时间带他和老师承认错误,可是却抛下一脸无奈的父亲和不知所措的老师跑了出来!
他说:“姐姐,不都不知道,爸爸刚刚在老师面前说的多义正言辞,但我知道他转身都会鄙视自己说的那些话!”
路远扶额问道:“为什么?”
“装逼呗,现在的人非得逼着自己发誓自己是了不起的人那样好像你就真成了伟人似的!”他的回答让路远苦笑不得,现在的孩子的智商不是一般的厉害!
正当那孩子像路远阐述自己的丰功伟绩时门再次被推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喊了声“闫涛!”
少年笑嘻嘻的答应走向门口!
中年男子带着少年本已转身,看到走过来的路远时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问:“路远?”
路远看向他,被叫着闫涛的男孩挑眉看着路远!
“是路远么?”男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