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冥夜已经缓缓醒过来,眼珠轻转就看到眼前是一片雪白,深呼吸一下,胸口的伤因为他腹部呼吸的起伏而震动,痛得他浓眉轻蹙。
“你醒了,还痛吗?”温顾言看到他醒来,心中又喜又惆怅。
温顾言无法面对他,经过一番自我检讨,他已经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意气用事对冥夜下手太重了,他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如此冲动,理智被愤怒占据,心里只有那张娇美小脸受到冥夜欺负的委屈神色。
冥夜只是淡淡的瞟了温顾言一眼,想不到他还在,他一直以为他是厌恶他的,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清晰记得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他一拳打到内伤,竟然说出那些绝情伤人的话。
只淡淡看了他这么一眼,冥夜便转过头视线,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温顾言将冥夜的神情看在眼里,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冥夜此时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恐怕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了,现在看到他已经脱离危险,温顾言也就放心了,这样想着,回头交代下属几句后,对冥夜说道,“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先走了。”
说完正欲起身离开,衣袖被扯住,温顾言回头,疑问地目光看着扯住他衣袖的手。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冥夜脸上苍白,虚弱地看着温顾言,语气低迷。
闻言,温顾言几不可见地蹙眉,对于冥夜的要求和这种听起来明显很有点暧昧的话,心中是排斥的,可是,他也不忍心就这么狠心拒绝他,不着痕迹地挣开冥夜的手,温顾言语气平静无波,“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在这照顾你,晚一点我再来看你。”既然已经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他更不能任由这种在他看来有悖常理的感情在冥夜心底滋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于是狠心说道。
“冥夜,我们永远当兄弟不好吗?”温顾言颓然地问道,心中说不出的疲累。
“呵呵,当兄弟?俗话说得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现在把我当兄弟了吗?为了一件衣服,连手足都可以断!呵呵,兄弟,真他妈可笑!”冥夜脸上凄凉悲戚的神色是温顾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想象不到一向强悍的冥夜会有这样的神情。
“冥夜,你这是在逼迫我裸奔?抱歉,我宁愿断手断脚,也无法容忍裸体,因为,我没你这么变态!”温顾言咬牙切齿,见过断手断脚的,就是没见过满大街裸奔的。
说完,温顾言不看冥夜脸上那失望的神色,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温顾言觉得现在跟冥夜单独在一起简直就是煎熬,冥夜每每看向他的灼热眼神,和毫不掩饰情意的话语都让温顾言如坐针垫,全身都不舒服。被一个男人爱慕惦记,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吧。
温顾言一路将车速飙到最高速,顶棚打开,随着车速一阵风迎面刮来,令温顾言打了一个寒颤,心中烦躁不已,一个高速飘移,将车速飙到最高点。
每一次心情浮躁,他都会独自在空旷无人的郊外一个人将飙车,超速行驶的跑车,每每都能让他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直到时间接近凌晨,温顾言才回到古堡。
冲了个澡,温顾言回到卧室,赫然看着属于他和凌落落的大床上,本该属于他的位置的地方此时却被一个娇小的身影占据,而且还像只考拉一般将他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
这一幕令温顾言有点抓狂了,尤其是在看清冥夜对他那种跨越性别的感情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尤为刺眼。
温顾言不想将两人吵醒,可也不想看到二人这样抱在一起,虽然他清楚她们只是很单纯的关系,那也不行!
他缓步走过去,将安妮紧抱着凌落落的手扳开,将她抱起,轻手轻脚地放到隔壁的客房床上。
为安妮掖好被子,正欲离去,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却攀紧了他的颈项,温顾言意外地垂眸就看见安妮突然抱紧了他,眼儿却没有睁开,口中梦呓着,“肯恩哥哥,我喜欢你!好喜欢!”
安妮的毛茸茸的头还在他的胸口磨蹭几下,惹得温顾言身体一僵,一动不敢动,他意识到安妮这是在做梦呢,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温顾言轻叹一声,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刚一转头,就看到门口一抹娇柔的身影,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温顾言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走到凌落落面前,心中冥夜带来的阴影瞬间散去,伸手欲将她搂进怀里,却被她躲开。
“她对你倒是一往情深!做梦都不忘表白呢。”凌落落语气酸涩地说道,白了眼前一脸无辜的男人一眼。“是不是很感动?”
听到这样酸溜溜的话,温顾言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这小妮子在这站了很久了,将一切看在眼里。
“怎么?吃醋了?你要是介意,我天一亮就把她送回去。晚上这么凉,怎么鞋都不穿就出来了,着凉怎么办?看来,爱妻真的很紧张我哦!”温顾言低头看到凌落落光着的脚丫子,虽然走廊和每间房都铺满了雪白的长毛地毯,可他还是不放心,不顾凌落落反抗将她打横抱起,调笑着向主卧室走去。
凌落落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抱紧了温顾言的颈项,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此时心底的甜蜜,她当然相信温顾言对安妮没有非分之想了,要不然这么多年安妮近水楼台也早得到他了,也不会让她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