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姥姥的笑容她有一瞬间恨过自己,恨只恨,她没有能力。十年的时间,她还是如此,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姥姥,没事,房子大,有佣人照顾不影响我们。正好嫣然可以天天看见你,也方便照顾你啊。”曾子佑的话语多了份温柔,晃疼了她的耳,也晃疼了她的心。
他就算是再曾经对她怎样残忍,她这一刻,都有过感动,因为这些,是别人做不到的。
“好好好,小嫣长大了,找了个好老公。”姥姥说着说着,竟流着泪,看着宁嫣然的脸,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叹了叹气,看了一眼曾子佑,想说什么,却愣在了嘴里。
她本以为,她会很理直气壮的朝着他说,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
可是看见他,她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姥姥跟着她一起住进了曾子佑的家里,她是时时刻刻可以看到姥姥,却再也不见了曾子佑。
她总会想起南宫风,那个恍如隔世的男子,再也不会相见了吧,她亦是知道,曾子佑的手段。
她亦是不想告诉曾子佑,她和南宫风还没有到了那种程度,情妇,只不过是个称呼。
她依旧忘不了当年曾子佑对她的折磨,那些往事,成了她的伤。
终于,她还是去见了南宫风,这个让她义无反顾爱上的男人。
她站在华丽的大门外,长长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听着别人给的答案,久久都未曾回神。
听说,他已经出国了,听说,南宫家族因为他得罪了一位重要客户,让他五年之内,都不能回国。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知道那个重要的客户是谁,是曾子佑。
除了曾子佑,有谁,会对付南宫风。
她亦是只能够看,苦笑。
曾经,她爱南宫熙,南宫熙和他人结婚了。
如今,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南宫风,他却离国,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五年,什么得罪,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南宫风回不了国,这就是曾子佑。
她轻笑,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朝着穿着制服的男子说道:“我要见你们的董事长南宫楚。”
门口的保安看了看她,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情愿的说了句:“你在这里等等。”
狗眼看人低,她冷哼一声,高跟鞋在地面摩擦出响声。
不出片刻,南宫楚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语气嘲讽的朝着她说:“这不是嫣然小姐吗?怎么,我弟弟还没有被你害惨?”
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南宫风的关心,是真的。
“我没有想过要害他,并且,我没有害过他。”她抬着头,眸光里的倔强刺疼了她自己的心。
“没有?倘若不是你男人,他会如此?”南宫楚抓住她的手,语气薄凉,恨不得生吞了她。
“我男人?”她好笑的抬起头,指着他的鼻翼,轻轻的说道:“我宁嫣然,在你们眼里,是贱。但请你记住,贱人,也会让人爱上,而你,南宫楚,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
她甩开他的手,恨恨的瞪了一眼,高跟鞋在地面增增的响着,她亦是知道,南宫楚爱上她,是多么大的勇气。
她也知道,南宫楚不会爱上她。
可笑的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谁去爱,用心去爱。
还记得当年,南宫熙对她的诺言,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曾经,他们都是为了商业利益,而放弃了一切。
可是她不能够忘记的是,南宫风,为了她抛弃了商业利益。
她颓废的站在大门口,管家从门口走了出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少爷在里面等你很久了,刚刚还问你去干吗了。”
她心一惊,曾子佑想必早就已经知道她去了哪里了。
刚刚走进客厅,曾子佑和姥姥在客厅里坐着,他指着电视和姥姥在说着话,语气和善,她心一惊。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孝顺,体贴,她该谢谢他,让姥姥住进了这样美丽的房子里。还这样照顾着姥姥。
“姥姥,我回来了。”她有些弱弱的道,低着头,不敢看曾子佑的脸。
他则是默不作声,依旧和姥姥说着话。
“小嫣啊,回来了啊,坐下吧。”姥姥突然回过神,脸上堆满了笑容。
她心一酸,十年的时间,她都从来没有尽过孝道,这样的疼痛,对于她,实在是人生的折磨。
十年的时间,对于她,是很快,可是对于将木之人,却是很久的一段时间。
如今,却还是没有尽孝道,还要自己曾经一直都恨着的男人为自己尽孝。
他朝着她看了一眼,语气有些责备:“去洗澡。”
她站了起来,迅速的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就连看他一眼,都不愿再看,就算是他再俊朗,可是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她始终记得。
那些点点滴滴,似乎是刻在了心上,挥之不去,疼痛。
出来的时候,曾子佑正喂姥姥吃着东西,姥姥一脸幸福的样子,多年以前,她从来都未曾这样亲手喂过姥姥。
曾子佑手上拿着托盘,一边喂姥姥,一边问,他眉间带着笑容,一脸的慈和,完全都不像是当初那个冰冷如霜的男子。
她害怕的连话都不敢对他多说的男子,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他一定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吧,她想。
“我来喂姥姥吧。”她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盘子端了过来。
他亦是沉默不语,将手中带着的手表转了转,转了再转。
他知道她今天去找谁,他只是给她一个自己说的机会,想要她自己说出来,可是她还是没有说。
他依旧记得,她出门时脸上笑容,对于南宫风,她脸上从来都不吝啬笑容。而对于他,却是一直都吝啬笑容。
“姥姥,你要睡觉了吗?让王妈扶你去睡觉好吗?”她突然开口说话,旁边的王妈示意,将姥姥扶了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客厅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各自都摸着手上的东西,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