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谁,说实话,她不能找出那个人,或者说当时整个饭桌的人都是;但是这一次,拿她当筹码来谈判的,是展聿恒。
她忽而觉得悲凉,因为三年兜转,结果竟然都是一样的。
慕昶峰的确偏爱她这类的女人,她还记得当初见到岑佩如,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身材凹凸有致,脑袋又精于算计,慕昶峰手底下的案子,有一半是经她的手处理的。
她调到慕昶峰身边的时候,岑佩如还没有离开,算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交代她许多事情。岑佩如告诉她,慕昶峰不喜欢身边人管他太多私事,也不喜欢被人问东问西。她大抵是年轻,没将市场上的流言当一回事儿,还问回去:“做慕先生的秘书,还要监管他的私生活?”
岑佩如这下彻底失了与她兜圈子的兴趣,索性直说:“做慕先生身边的女人,看来你还不够格。”
但是,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就不可以在一起?
况且他一直是她最为敬佩和崇拜的人,大学的第一堂课,便是“慕昶峰两个月净赚五亿”的案例分析,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不爱?
能够走到这一步,她只有满心欢喜,甚至庆幸。
这些,岑佩如又怎么会懂得。
她还记得当初简繁逼着她离开慕昶峰的时候,她跪在大门前整整半天,站都站不起来,最后是慕昶峰赶来,把她抱进车子里,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那次却哭得像个小孩子,执拗地问他:“我妈说你不会娶我的,昶峰,你会不会娶我?”
他的手按在她小腿上,一下一下,动作连贯有力。听了她的话,不过笑了笑:“我不跟哭鼻子的小朋友讲话,什么时候不哭了,再来问我。”
等到她停了眼泪,也冷静下来了,这句话却始终没敢问出口。
慕昶峰33岁坐上贸发主席的位子,又是生在慕家的金贵身份,港岛内谁不知赫赫有名的慕二少,想要攀上他的名媛淑女,又岂是少数。
所以,近十年来,他的新闻都不曾断绝,不是哪个大家闺秀,就是某个新晋影星,但是这些传闻向来不具价值,懂得行情的人大都知道他对这类女人不感冒,一是看不上唯唯诺诺的世家女子,二是瞧不起混迹娱乐场的风尘女人,真正被他承认过的,也就只有岑佩如一个。
岑佩如笑得优雅持重:“简小姐,这么说吧,如果慕先生真的爱你,会让你给他生孩子。”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淡,“他从不曾想过使我怀孕。”
说实话,简殊有一刻的兴奋,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从最开始慕昶峰都没有在避孕问题上做过功夫。
直到,她亲眼看到老管家在她饮用的水里融了避孕药。
或者岑佩如是对的,就算她自己,如今再回过头去看看当年,亦会抱有岑佩如一样的心境:她不够资格,真的不够,不管是面对外界打击的应对能力,还是单单做他身边与世无争的女人……她全部都做不到。
良久,简殊终于有了反应,似是哼笑一声:“慕先生,别人怎么想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即便是偏爱吧,也已经过了新鲜日子,不是么。”
慕昶峰挑了挑眉:“简殊,你不是小姑娘了,坦白说,想让我入住枫丹白露,除非你躺在床上,不然没得商量。”他说着,站起身,似乎就要离开。
简殊坐在原位,目光追着他的动作,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想说话,又生生说不出,直至他走到包厢门口,她才忍不住叫住他:“慕昶峰!”她紧闭了一下眼睛,声音微颤,“三年前我离开慕氏,你可以知道我的去向,但是你一直没有去找我,所以你现在又是何必?很多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
慕昶峰转过身,打断她:“简殊,你还是不懂。过去与现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