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晨把下颌轻搁在她头顶,淡淡地问道:“明天,我带你去云雾山可好?登高望远心胸会开阔些!”
离若晨想让她到处走走,不要总是这样沉闷,心情开朗起来,他喜欢看到她欢乐的样子……
惜然抿唇,冷冷瞥了一眼离若晨:“你的意思我心胸狭隘了?”
离若晨轻笑,她越来越喜欢和他抬杠:“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凉如水,惜然终是睡在了紫竹苑里,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隔天一早,她在他怀里醒来,抬起头,正对上他盯着她的眸子:“王爷,醒了?怎不叫我?”
离若晨宠溺地笑道:“我也是刚醒,看你醒得香甜,不忍叫你,云雾就在那里,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惜然自他怀里坐起,穿上丫环放在桌上的适合爬山的衣服。
两人手牵手从紫竹轩里走出来,正碰上晓梦和水夫人在不远处说着话。
晓梦和水夫人都是一怔,看着手牵着手在紫竹苑门口的两人,在晨曦的照耀下,两人恍若来自仙镜,美得不似凡人,又相谐成一体,若不是极熟悉他俩的人,真会以为是恩爱无比的夫妻,天造地设的一双……
晓梦和水夫人反应过来,请安:“王爷,王妃吉祥!”
离若晨牵着惜然的手,转身往云雾山方向的后门走去,而后面的晓梦和水夫人并没有跟上来。
惜然停了下来,侧首疑惑地问离若晨:“王爷!水夫人和晓梦不一起吗?”
离若晨微笑着注视她:“就你和我!她们跟着,不也别扭?”
惜然眼睛来回转了下,笑道:“王爷,还是人多热闹些!”
“好吧,随你!”离若晨笑笑,宠溺地捏了下她的小脸蛋,转身,招手叫晓梦和水夫人过来。
四人很快到了云雾山脚下,水夫人和晓梦走在前面,离若晨和惜然手牵手紧随其后。
惜然已爬过几次这云雾山了,路途也是熟悉,爬天半山腰时,她笑道,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王爷,我今天体力很不济,不想爬了,在这半山腰等你们吧!”
离若晨拂去她额间的细汗,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我抱你上去!”
惜然直往后躲,讪讪地笑道:“王爷,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就是了!”
离若晨略沉思,望了一眼前面的路,不动声色地道:“好!”
水夫人很奇怪,离若晨怎舍得把王妃放在这半山腰?他不是本来决定和王妃爬这云雾山的吗?
晓梦却见怪不怪了,王爷总有他的理由……
惜然注视着三人越走越远,直到转过一个山坡,看不见了。
她才转向另一条小路,顺着山路往下飞奔,几次摔倒在地,弄得手上都被划破,她也顾不上。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只是没走多远却被几个黑衣人拦住,冷笑着,向她围过来。
惜然不知这些黑衣人从哪里来的,为何在这里埋伏,心中恐惧,想不到真如离若晨说的那样,离开他步步惊心:“你们是谁?”
“王妃,我们有几句话你说!”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着道。
“什么话?”惜然冷声地问道,她望了下周边的地势,离若晨上山的方向根本看不到这里。
惜然话音刚落,有一个黑衣人啊的一声,被剑刺倒,其他几个黑衣人反应过来,看着从天而降的晨王府侍卫。
惜然看到晨王府的侍卫,心里才安定一点,心里复杂,离若晨心思慎密,好像什么都在他算计中。
只是侍卫只有两人,而黑衣人来了不少,有几个黑衣人困住侍卫,另几个人抓了惜然就往密林深处闪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发出信号,这样王府的侍卫能看到,王爷也能看到信号。
惜然被黑衣人抓着,动弹不得,冷声道:“你们不是有话说吗?抓我做什么?”
黑衣人冷笑:“只能怪晨王府的侍卫太多事了,委屈王妃了!”
黑衣人并不想要她的命,在皇家虽然斗争激烈,可也不敢随便杀人。
黑衣人带着惜然进了密林,里面有一个山洞,把她扔了进去,山洞里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光线,惜然环视了一下山洞,里面什么也没有:“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其只几个黑衣人守在黑洞外面,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冷笑道:“王妃不是一直在查楚凌的事情吗?”
惜然冷冷的地看着黑衣人,防备着他,冷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冷笑:“王妃,何必如此拒人千里之外?”
惜然冷冷地瞪着黑衣人:“你我素不相识,今日又抓我来这里,有什么好说的……”
黑衣人道:“王妃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楚凌的真相吗?”
惜然没有作声,她是想知道,她总感觉爹爹的案子不是那么简单,里面牵涉很多,连娘说到这件事时眼里都闪烁。
她心底的惧意也越来越浓,可是收手又是那么难。
黑衣人冷笑道:“楚凌确实是被冤枉的,是皇上下的旨,要楚凌死!”
惜然心里震惊,这黑衣人从哪里得来的信息,怎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皇上若真要冤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形象,也要做到滴水不漏的:“你有什么证据,诬蔑皇上,那是死罪,你不怕吗?”
黑衣人冷笑道:“这里只有王妃和我,谁能证明我诬蔑皇上?”
惜然微眯眼,又问道:“证据呢?”
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王妃如此天真,皇上要冤枉一个人,还会留下证据吗?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惜然冷笑:“你当我傻子?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黑衣人笑道:“因为我永远不会让皇上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真想。”
惜然不屑地道:“怕是你并不知道什么真相,只是在这里胡诌吧,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快放了我,否则等我家王爷赶来,绝不会轻饶你们的。”
黑衣人哈哈大笑,旋即嘲讽地笑道:“王妃和晨王爷还真是恩爱,可笑,可叹。”
惜然被黑衣人笑得毛骨悚然:“我和王爷是夫妻,恩爱是正常的,有何好笑?”
“可是他也是要你爹爹命的人的儿子……”黑衣人止住笑,盯着惜然,等待着她的崩溃。
惜然摇晃了下,靠在山洞洞壁上,洞壁很凉,凉到骨子里去了:“那又如何?你没有证据。”
“虽是没有证据,你相信你爹真的会贩卖私盐?”黑衣人冷笑道,“看来你爹在王妃眼里也如此的不堪。”
“住口!”惜然冷声地道,“我爹爹也许是受别人陷害,和皇上并无关系……”
黑衣人冷笑道:“被谁陷害呢?王妃查了这些年了,查到了吗?这些人是不是都死了?为何要死呢?”
惜然还真被他问住了,记得当年,离若晨和她说,那个陷害爹爹的人已被皇上处死,但鉴于爹爹在不知情况下确实犯下大错,所以还是要死罪的……
惜然深吸一口气,离若晨也许知道些什么,但是说的也是事实,那个陷害爹爹的人确实是被处死了,而爹爹因为她嫁给离若晨,而留了性命,只被流放……
惜然底气已是不足,但还是道:“即使是皇上,那也得有证据。”
黑衣人嘲讽道:“王妃不是找人查过了吗?所有证据都被毁了,难不成找不到证据,王妃就心甘情愿地承欢于晨王爷身下?再为晨王府开枝散叶?”
惜然怔愣地背靠着洞壁,吼喉被人掐住一样,全身冰冷。
黑衣人冷笑道:“该说的话,我也说完了,告辞!”
等离若晨赶来时,只见惜然坐在洞里,抱膝,神情呆滞,他飞奔进山洞,抱她出来:“惜儿,你有没事?他们有没对你怎么样?”
离若晨唤了她几声,她才缓缓地抬头,眼神涣散……
“惜儿,他们对你怎么样了?”离若晨上下打量她,紧张地问道。
惜然摇头,耳边都是刚才黑衣人的话,若真是皇上冤枉爹爹,那自己的一生都被离家所毁了。
若不是爹爹的案子,自己也不可能嫁给离若晨的,现在自己应该过着很幸福很快乐的日子了,可是爹爹的案子,让一切都改变了……
她弄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冤枉爹爹?
楚家和皇家到底有什么过节?她总觉得这里有很大的问题,可是娘不说,离若晨更不会说。
离若晨把她抱回紫竹轩,她在他怀里,一路都没有说话,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叫了晓梦过来,给她拉了脉,没什么事……
她一味地盯着床幔发呆,眼晴无神。
“他们和你说什么了?”离若晨两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凝视她,担心地又问道。
惜然依然摇头,依然盯着床幔,过了会她转首看他,问道:“当年我爹的案子是皇上设的局吗?”
离若晨捂住她的嘴:“那都过去了!不要再想!”
惜然拿开他手,神情悲戚:“没有过去!”
离若晨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淡声道:“我说过,什么都查不到了,只怕你反而被人利用。”
离若晨已猜到今天的黑衣人定是和她讲了当年楚凌的案子的事情,怕又是去扰乱她的心神和思想……
皇家太险恶,她太单纯,有些人为了达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
他比她更痛百倍,可是很多事只能烂在心里,他生在皇家,经历太多,看过太多的血腥,他只愿她的世界一直纯净。
“离若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惜然蹭地坐起,拉着他,祈求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触动了他的心坎,他伸手想搂了她,他和她一样身在痛苦的旋涡中,他和她本应该是相互拥抱取暖的两人。
她却是避开他的拥抱:“离若晨,你告诉我!”
离若晨痛苦地摇头,成婚几年,每当她不信任他,她对他有火气时,她就直呼他名字:“我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爹确实被人陷害,但是你爹中了计,犯下罪。那个陷害你爹的人也死了,死无对症……”
惜然摇头,她不相信,也许那个陷害爹爹的人就是皇上派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