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凌冷厉的眼神扫了楚陌璃一眼，厉声喝道：“不行！”
“皇兄！”
楚陌璃眼中满含失望，“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以前！”
“放了她！”
楚陌璃仿佛不认识楚陌凌一般，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为什么，自从他走火入魔之后一切都变了。
“好！”
楚陌凌挥了挥手，指了指楚陌璃，“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们换一种玩法。”
苏小小一惊，这厮又想怎样？
楚陌璃拧眉，没有说话，他以为只要楚陌凌松口，事情便有转机，哪里料到……
“苏小小，你自断一臂，本宫就放一个人如何？”
楚陌凌嘴角的笑容愈加深刻了，笑的残忍而又无情。
苏小小看了眼百里焚天和君流风，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最好说到做到！”
“小小！”
“不要！”
百里焚天，君流风，楚陌璃同时出声，只见眼前一片血雾，苏小小已经拔过身旁侍卫手中的刀砍在了自己的左胳膊上。
地上躺着一段纤细的胳膊，血液溅落一地，血淋淋，触目惊心。
没人能想到，那个看似柔软的少女竟是这般决绝，动手之前什么都没说，就那么一刀砍了下去，仿佛砍的不是自己的胳膊而是一截烂萝卜。
疼？
焚天受伤，师父白发……
这些，她早已经承受过了。
现在的苏小小已经不明白什么是疼，比这更疼的她都已经经历了，还有什么可疼的？
“苏小小，你疯了！”
楚陌璃怒吼，一双愤怒的眼随之又看向了楚陌凌，咬牙，终是没再出声。
而百里焚天，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苏小小，口中有鲜血溢出。心被撕裂，眼被刺痛，再不忍心，再怎么心疼，也还是直直地盯着苏小小。她痛，他便陪她痛！
“小小……”
君流风轻阖上眼，不忍在看，肩膀也微微地抖动着，什么情绪，都掩饰不住了，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苏小小紧咬唇瓣，唇上尽是血丝，她握刀的手微微轻颤着，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落在衣服上，片刻后，她抬眸，冰冷的眼神看向了楚陌凌，“放了师父。”
百里焚天一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在瞧见苏小小眼神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当下心情就放开了。他懂她的，冲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继而又摇了摇头，他不要她自断一臂来救他。
楚陌凌皱了皱眉，被苏小小的果断狠绝吓到了，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突然听见苏小小开口，才看向一旁的人，吩咐道：“放了君流风。”
君流风一被放开，便一掌击飞周围的人，顷刻间已经到了苏小小的身旁，扶住苏小小单薄瘦弱的身子，轻叹一声，“小小……”
直到现在，他还是抱有一点点希望，希望不要走到哪一步，希望，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可是，当他的眼神在触及到苏小小那满是杀意的眼神时，君流风便明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楚陌凌，记住你的话！”
苏小小咬了咬牙，看向了君流风，“师父，不要看……”
“慢着！”
君流风挥袖，看向了楚陌凌，“让她再次自断一臂，还不如，我亲自毁了她，毁了她……”
楚陌凌一愣，完全不明白君流风为何会这样说，他眯了眯眼，定定地瞧着君流风，似乎想看进他的内心深处。
此刻，不光是楚陌凌奇怪，所有的人都有些不解，而楚陌璃则直接便跳了出来，一脸愤怒地指着君流风，“她自断一臂救了你，你竟然，竟然想杀她，你还是不是人？！”
“闭嘴！”
苏小小冲楚陌璃怒喝一声，随后不解地看向了君流风。
“师父！”
苏小小蹙了蹙眉，完全不懂，没了手臂，她还可以活着，若是死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师父，到底怎么了？
“君流风，你发什么疯？！”
百里焚天挣扎了一下，冷冷吼道：“带她走，带她走！”
他宁愿死，宁愿死在楚国，也不要看着她再受伤！
“君流风，你明明有那个能力带她走的，你可以，带她走！”
百里焚天发了疯一样地冲君流风吼着，绝望的双眼中满是浓浓的伤痛和无助，他不想她有事，不想，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凄厉的吼叫划破夜空，听的人只想流泪，悲痛，伤感。
君流风心中一叹，他是可以带她离开，可是，就算离开了，她的心呢，也会跟着百里焚天而去，那她，也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君流风，本宫不信你真的可以杀了她。”
楚陌凌挑眉，一副淡然的模样。
君流风后退几步，手腕一动，便将旁边侍卫手中的一把剑吸入了手中，他缓缓抬起手，把剑指向了苏小小。
苏小小苍白着小脸，右手无力地催下，整个人在夜色之中更显得脆弱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是师父将她养这么大，师父就算要杀了她，她也不会反抗的。
“君流风，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百里焚天拳头紧握，疯狂地冲君流风吼道：“你若动她，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君流风没有理会百里焚天的咆哮，握剑的手紧了紧，竟不知如何下手。
“焚天，不要怪师父。”
苏小小冲百里焚天轻轻摇头，“不要怪师父……”这是她最后一个请求，此生，没有遗憾。若是她死了，百里焚天便也会没事。
百里焚天绝望地盯着苏小小，唇瓣无力地哆嗦着，“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师父，动手吧。”
苏小小不再去瞧百里焚天，而是淡淡地看着君流风，面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怨恨，没有生气，有的只是释然，还有，心疼，看见他那一头白发，她便痛啊……
君流风心中一颤，很想上前轻轻拍拍苏小小的肩膀，让她不要怕，很快，都会过去了。
可，他没有，而是别开目光，看向了楚陌凌，“如果我杀了她，太子是不是该放了邪王？”
楚陌凌轻笑，“那是自然。”苏小小对君流风的重要性，楚陌凌是知晓的，他可不认为他真的能下手。他倒是很乐意瞧瞧，君流风到底想做什么。
